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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追 (善尔)


  他在心里升起一点怪异的悲哀,吴医生那人年纪一大把了,却很单纯,交接的时候告诉他说这是一对同性/爱人。他用了“爱人”这个词,宋立却不信,尤其是在接手了安凡之后。
  不过是有钱人的游戏罢了,啧,这些人都是一样的德性。
  盛铭听过他的话冷静了一些,喜悦和愤怒都退去,他罕见地有些抱歉起来。
  他握住安凡的手:“凡凡,这个孩子你想要吗?要不要等身体……”他的话说得有一些艰难。
  宋立着实看不下去了:“你说得倒轻易,孩子是个小猫小狗随便抛捡的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要精虫上脑不管不顾。”
  “宋医生不开口没人把你当哑巴。”
  安凡眼见俩人又有吵起来的架势,急忙打断:“我感觉自己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盛铭一摆手让宋立出去,等门关上了,他把脸埋进安凡的手里。
  “对不起。”
  安凡的手一颤,他把另一只手放到盛铭头上,摩挲着他的头发,盛铭撒娇似的向他道歉,这倒是很新奇的经历。
  “有什么对不起的,咱们不是早就想要孩子了吗,这也拖得够久了。”
  “再说那次,也是我愿意的……”
  说起来也是寸,盛铭强制安凡停了避孕药之后,那之后就注意着没再射到过里面,即使不戴套也会及时抽出来,只有一次没有。
  那天盛铭心血来潮要带着安凡出去玩,俩人没走多远,就在远郊。
  那是两个人第一次有这种经历,安凡很高兴,一路上都很活泼。他们在缓坡的草地上搭了帐篷,在漫天的星空下缠绵,仿佛漫天星河都要压下来,整个天地都温柔地把他们裹在其中。
  两人缠绵得比以往更久也更动情,到最后的时候安凡没有松开环着盛铭后背的手,盛铭也没有抽出去,而在最后彻底达到了圆满,和自然清风一起。
  安凡笑起来:“这是自然赐给我们的孩子。”
  盛铭见他不甚在意,也放下了心,突然又顿住了,盯着安凡的眸子开口:“我不是。”
  这没头没脑的话把安凡搞懵了,他看盛铭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宋立之前骂他的词。
  “你别老跟宋医生吵架。”
  盛铭的脸在他手掌中蹭了蹭,安凡被他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板着一张冷脸的男人似乎是在撒娇,最大的感觉是诡异。
  安凡有些佩服自己,这诡异中他都能看出萌感,狠狠揪起的心松软了一点。
  “什么狗屁直男癌!”盛铭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声音又低下去,“我只是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像你一样……”
  安凡没说话,盯着他漆黑的发顶有些出神。


第9章 猫夜
  宋立被喊进来继续给安凡做检查的时候,盛铭已经扫清了脾气,连带着之前不太符合他的狂喜也压制了下去,凌厉的眉微微拧着,扫过来似乎都能剜掉人一层皮肉。
  又是一条装逼好汉,宋立悄悄在心里骂了句。
  快做完检查时,盛铭不知道跑去书房接谁的电话了,宋立收拾东西,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的安凡,皱着眉开口:“我们以前见过吗?我为什么总觉得你很熟悉?”
  安凡搜遍记忆也不记得自己以前见过宋立这号人物,摇了摇头。
  宋立也只是随口一问,没在这问题上多纠缠,过去帮着安凡把靠枕放下来,让他休息一会。
  安凡担心麻烦宋立,连忙自己动手,他一扭头,耳后的一道痕迹闪过,宋立正好瞥见。
  那一块只有指甲盖大小,乍一眼像不规则的烫伤的疤痕,但细看却能发现是一只猫的形状。
  “你以前在猫夜待过?”
  安凡的动作僵住了,而后近乎是惊慌失措地去看宋立。
  宋立话一出口就已经后悔了,懊恼自己一时嘴快,话连脑都没过。
  “你别害怕,我没什么恶意,只是有些惊讶。”
  安凡似乎是觉出自己反应太大,扯起嘴角笑了笑:“没关系。”
  他把手覆上耳后的那块疤痕:“嗯,我在那里待过。”
  宋立的手在身侧攥紧,又松开拍了拍安凡的肩膀,他的声音里带上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疼惜:“都过去了。”
  安凡抬起眼看他,笑得十分乖巧,他很瘦,整个人苍白得几乎有些病气了,宋立见惯了出生与死亡,鲜少为此喜悦或悲伤,却在这时候感到强烈的情感震颤。
  这世上,总是有那么多不好窥探的故事,不知谁比谁更惨的付出。
  等宋立走后,安凡自己在房间里发呆,盛铭打完电话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
  “怎么了?”
  “盛铭,”安凡抬起眼,把脸靠在膝盖上,“李成舫怎么样了?”
  盛铭的脸当即就阴了下来,那杂碎他整过就忘,想起来都嫌脏了自己的脑神经,没想到安凡竟然念念不忘。
  他逼近一步,眼神里透出狠戾来:“你不用担心,他不会再来找你了,他没机会的。”
  安凡识相地不再问了,本来李成舫的死活跟他就没什么关系,只是突然提到了旧事,就想起了一些旧人。
  那两份合约一直是悬在安凡头顶上的两柄剑,虽然盛铭好似已经忘了,安凡却忘不了曾经一次又一次被摆到眼前来的身份。
  当年安凡和秦司德仍旧没有安定很久就又搬了城市,那次冲突以后李成舫没再来找过他,换了城市之后就相当于彻底断了。
  安凡从来没有那么期待过流离,那噩梦一般的地方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去。
  秦司德在家待的时间很少,有时候三五天才回来一次,从安凡这里拿到些钱就又走了,甚至连夜都不过。
  身下的血总是出不干净,安凡人连着昏沉了很多天,他不敢去找那些比较重的工作,只打些零工。
  秦司德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拿不到钱随手就砸东西,安凡战战兢兢地估算着那些物件的价值,赔给房东又是不小的一笔钱。
  他跟秦司德是讲不通道理的,后来索性也不做无用功了,把挣来的钱自己只留出房租和一点饭费,剩下的全给秦司德。
  他已经成年了,却过不出独立的成年人生活,日子一天天重复地往前拖,秦司德不会允许安凡抛弃他,安凡自己也对偶尔升起的这想法感到愧疚。毕竟,秦司德养了他那么多年。
  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即便有冲突时恨不得同归于尽都死了算了,他仍旧喊了十多年“秦叔叔”的人会把他卖了。
  那天安凡下班回家发现秦司德也回来了,他坐在那张掉了漆皮的沙发上,出乎寻常地安静,这么些年安凡见到的秦司德要么是歇斯底里,要么是阴鸷狼狈,鲜少有这样沉静的时候。
  安凡慌慌张张地去厨房做饭,把冰箱里的剩菜在旁边小锅里单热了一下,又炒了一份新菜。
  快做好饭的时候,秦司德来到厨房,一言不发地帮着他往外面餐桌上端菜。
  安凡彻底地惊了,两人沉默地吃过饭,他给秦司德倒了一杯水,踟蹰着开口:“秦叔叔,是出什么事了吗?”他们一起在家待了两三个小时了,秦司德竟然到现在还没有问他要钱。
  秦司德的嘴唇哆嗦着:“安凡,你知道我在外面欠了不少钱吧?”
  安凡咬着唇点了点头,有些着急地说:“秦叔叔,你只要以后不再赌,我们慢慢还总能还上的,我过几天再去找一份工……”
  声音戛然而止,安凡的手被秦司德猛地拽住,抠得他的皮肉都疼起来。
  “安凡,晚了,你原谅叔叔,”他的声音急切起来,带着恳求的意味,“叔叔已经答应他们了,只有你能帮我了。”
  安凡在他语无伦次的话里感受到了某些不详的预感,心剧烈地跳起来,他使劲地抽回自己的手:“叔叔,你在说什么?答应了谁……”
  秦司德那层冷静的皮被撕掉,他从沙发上滑下来,抱住安凡的腿:“安凡,他们说了,你只要去猫夜干两年,我欠的两百万就算还清了。”
  “我答应你,之后不会再去赌了,你救救叔叔的命,救救我……”
  安凡的牙齿打着颤,他任秦司德抱住自己的腿,强撑出一个笑来:“猫夜是什么,酒店吗,是要我去打工吗?”
  他的声音一触即破,虚缈得宛如幻影。秦司德的眼睛赤红,眼泪流了下来,一副痛悔的样子,出口的话却仍是带着蛊惑与诱导。
  “凡凡你的身体特殊,到那种地方是有优势的,肯定很多人愿意……”
  “砰!”秦司德被推倒在地上,安凡的腿狠狠磕在桌子角上,他惊慌失措地撞开,连鞋都没穿就往门口跑去。
  秦司德反应迅速地抓住他的腿,眼泪没有用,便只能诉诸武力。他死死地牵制住安凡,就像抱住了唯一的生的希望。
  激烈的肢体冲撞中一声压抑的悲鸣传了出来,那声音太过凄切也太过无望,仿佛带了血,秦司德撞见了安凡的眼睛,那里面没有眼泪,干涸却更让人感到恐惧,就像一口枯了百年的井,又洒了一层粗砂使劲磨砺。
  我在干什么?秦司德有一瞬间的茫然,仿佛十多年前那个还未曾堕落至此的男人穿越了时光,短暂地占据了他残破的思绪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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