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 (末裔Mia_San_Mia)

第26章 第 26 章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凌非每天去公司，然后晚上和哥们胡混，时间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星期，沈凌非的酒量是越来越大，刚开始赵峥、楚少皖、刘备、方舒还以为沈凌非想抓紧在正式追叶惜如之前的时间里疯个够。但慢慢地，大家发现事情有点不大对劲，沈凌非这丫的肯定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压根就是在借酒消愁。于是刘备就开始向半醉半醒的沈大少爷套话。10分钟就搞清楚沈凌非真正心烦意乱的原因了——林莫一声不吭的走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大家总不能每天陪着沈凌非胡闹吧。于是这天晚上赵峥把醉醺醺的沈凌非弄自己家去了。第二天一早是周末，刘、楚、方三人呀早早地过来了，合着赵峥，四个人像判官一样地盯着宿醉刚醒，脑袋剧痛的沈凌非直摇头。“我说凌非啊，你这就怪了，不是决定要趁这阵子叶惜如对世逸死心的机会追人家么？怎么一个星期没见你有进一步行动光扯着哥几个喝酒了？”刘备在他们之中最大，平时也是最能拿主意的人，所以他打头阵，拷问就此开始。
　　“心里烦着呢，没那心情了。”沈凌非懒窝在他们对面的长沙发上回答。
　　“是不是烦着林莫跑了的事啊？”赵峥在一旁搭腔了。
　　“你怎么知道？”沈凌非一下子坐了起来，瞪着赵峥说。
　　“有人昨晚喝醉了，梦话里老喊人小孩的名字呗。”赵峥逗着沈凌非。
　　“……”沈凌非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喝酒误事，切了一声没搭话。
　　“我说你是怎么跟林莫谈的？大家你情我愿，好聚好散嘛。他跑什么呀？”楚少皖在一旁忍不住质问了。
　　“压根什么都没说上，他就跑了。”沈凌非懊恼地抓抓头顶的鸟窝，“我回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
　　“我说人林莫可是个好孩子，你就是分了，也别亏待人家啊。”刘备说完，看看其他三人皆点头赞同他的观点。
　　“我就是去善后的，可是这小子压根没抓住这个机会就跑路了。”沈凌非说。
　　“那你倒是找去啊，把话说清楚不就不烦了？”方舒难得开口。
　　“那也得我找得到啊！”沈凌非听好友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本来就够烦了，被他们这一逼供，就更烦躁了，“他在城里也没什么亲戚朋友的，这人海茫茫的，你们让我上哪找他去？”
　　“上班的地方问过没？还在继续上班的话，下班堵他一次，把话一次性说清楚了不就好了？改给的给人家，给足点，你也不缺那点钱。跟了你快一年了，我看林莫也挺不容易的。以前有哪个床伴在你身边呆半个月以上的？”赵峥说。
　　“早问过了，这小子早辞职了，就跟专门躲我似的。”沈凌非把额头前的刘海往后推着边说。“要不哥几个帮帮忙，找到了通知我一声，我把之前住的那套房子都转到他名下了，就产权还没给他呢，跟钱一块给他得了。”
　　“我看林莫不是个好钱的主儿。”方舒属于那种说话一针见血的人。
　　“现在先把人找到了再说，”刘备做出结论，“挺好一孩子，怎么就被你这家伙给糟蹋了呢？”刘备说着摇摇头，表情无奈。
　　“那我叫我爸底下派几个分局的查查机场、火车站、汽车站的记录”赵峥说，“黑道上的消息靠你打听了，少皖。”赵峥拍拍楚少皖的肩膀。
　　“没问题。”楚少皖点头。
　　“谢谢哥几个了，这事搞定后，我请你们去南亚玩几天。”沈凌非说。
　　“行了，自家哥们，客气就假了。”刘备拍拍沈凌非的背，示意他放宽心。
　　经众人这么一闹，沈凌非也没人陪着胡闹了，回家睡一觉吧。开着车不由自主地就开到了之前和林莫住的那小区底下。想着反正里面也没人，就在这休息一下，晚上约小如烛光晚餐去。快一个星期没见面了，这初恋情人可是自己最初的渴望。拿出钥匙开了门，径直到厨房拿啤酒，原先冰箱里放了许久的蛋糕和食物那天下午已经请钟点工全部清出去了，因为沈凌非从来没有在家做饭的习惯，于是冰箱里又摆上了清一色的啤酒和冷饮。沈凌非拿了一罐啤酒，坐客厅里猛地往胃里灌。早饭睡过了头，午饭还没吃，肚子空空地喝冰啤，爽快是暂时的，胃痛是必然的。这时沈凌非多么怀念林莫煮的热汤，那种不咸不淡的口味才有家的感觉。沈凌非知道林莫走了，本该高兴的自己为什么烦躁了。因为林莫营造的这种家的感觉不见了。再没有人为你洗衣烧饭了，再没有人为你放好洗澡水拿好睡衣了，这和家里的佣人公式化的行为不一样，沈凌非这才决定自己已经习惯了林莫像家人一般的存在，因为知道他总是会呆在家里等自己回来，所以自己也从来没担心过有一天林莫会离开。
　　沈凌非突然想起，林莫每个月都寄钱回家的习惯，那么他身上还有带钱么？他上楼，打开衣柜，为林莫买的所有名牌衣服全都留了下来，一件都没有带走。书房里的桌面上还放着买给他的笔记本电脑和手机，抽屉里的psp也在。那么卡上的钱呢？沈凌非离开打开书房的电脑，网银一查，卡里的钱几乎分文未动，每个月转账进去的钱，累积着都有十几万了，除了每个月那200~300的伙食费，几乎没有动过。再查信用卡，压根没有消费记录。天呐，林莫这算是净户离开，那他住哪，穿什么？不行，得找到他，至少给他点补偿，沈凌非做出决定，虽然晚了点，但就这样让林莫凄凄惨惨地离开，沈凌非觉得心里却了一块。
　　又过了三天，各位好友都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只知道林莫是乘了火车北上了，他家里也去过人打听过，除了打过一个电脑，说是去深圳打工外，根本没有任何线索。这下子沈凌非可急了，他派出两批人马，一队北上，一队南下，去寻找林莫的所在。可现实摆在他面前，就如他说的，人海茫茫，林莫那么不起眼的少年，哪找去？时间拖得越久，沈凌非的心就越是不安，每天心里总担心着，林莫这样独身一人身处外地，会不会被人欺负，会不会流落街头？幸好是夏天，除了蚊子比较多外，林莫就算没地方住还不至于像冬天一样被活活冻死。
　　沈凌非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再管什么初恋情人了，叶惜如多次打电话来，沈凌非都随便敷衍了两句，就借口忙匆匆挂断了。弄得叶惜如莫名其妙的，怎么前后一周时间，态度变化这么大。沈凌非现在每天下班准时回家，就在他和林莫一起居住的公寓里等消息，只有这样他才能平静下来，而工作上沈凌非却一改常态，脾气变得暴躁起来，原本在员工心中优雅的王子一夕之间变成了疑似更年期综合症，公司的几位高层主管这几天都小心翼翼，深怕被这位副总裁抓住什么把柄就成了炮灰，那是何其无辜啊。肖秘书看着头儿这一天比一天差的脾气，只好向远在上海的总裁沈凌暄报告。于是，沈凌非免不了被自己哥哥痛骂一顿，日子过得就更不顺心了。
　　2天后，终于等来了期盼已久的消息。赵峥大清早打来电话，说是有林莫的消息了，沈凌非当时兴奋地直接从被窝里跳起来，催着赵峥快说。
　　“哥们，你可千万沉住气啊，”赵峥叹了口气说，“不是什么好消息，前几天隔壁省洪涝，到处山体滑坡……”
　　“我又不是要听天气预报，快说，林莫在哪？”沈凌非听不下去，急得直叫唤。
　　“林莫坐的那辆大巴，在过当地一座大桥的时候，水太大，桥体年久失修，断了……”赵峥被他逼的一口气说完。
　　“什么？你胡说，怎么可能？”沈凌非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林莫总共才离开我眼皮底子不到半个月，怎么会这样，“那林莫呢？伤了吗？伤哪了？你快说，他现在在哪？”
　　“……”赵峥一阵沉默
　　“赵峥，你倒是说话啊。”沈凌非开始歇斯底里地吼道。
　　“林莫他……不在了……尸体昨天刚打捞上来放在当地县城医院的停尸房里，还没处理……”赵峥已经说不下去了。
　　“不，不可能的。”沈凌非叫着，“这绝不可能，我不相信。”
　　“凌非，你听我说，冷静……”赵峥还没有说完，沈凌非已经挂了电话。
　　想想林莫的笑眸，那一高兴，嘴角就挂起的浅浅的酒窝，想想一周前海跟自己坐在地上拼装高达模型的那个单纯的快乐的男孩，想着一回家就能看到的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太多太多的回忆涌了上来，酸涩感溢满心田。我的林莫，就这么走了……沈凌非当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沉浸在无限的悲痛中，来到林莫房里，从桌上的盒子里拿出林莫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恶魔造型的钥匙扣，德国设计的造型十分简洁，恶魔也显得不会狰狞，反而有点可爱，自己从一开始的所作所为对林莫来说不正是恶魔吗？沈凌非扪心自问自己究竟为什么这样伤害林莫，明明是那么好的孩子……
　　沈凌非不知道自己在客厅里坐了多久，只知道回过神来时，大门被人猛烈地捶打着，外面的人想是要破门而入般的疯狂。沈凌非打开门，只见刘备等人全赶来了。楚少皖摇晃着面前傻呆呆的沈凌非，“喂，凌非，你怎么了？”沈凌非视若无睹，径直进了屋，完全忽视好友们的存在。当几人急匆匆跟着沈凌非进屋时，只见前面的沈凌非脚下一软，直接载倒在地，众人惊呼，立马冲过去查看，然后手忙脚乱地把他送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