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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竹马,坑爹造假 完结+番外 (大皮的兔子)


  我正想着,云礿见我若有所思,忽然转过头关切地问:“怎么了?”
  水翦星眸,顾盼神飞,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一句话——“眼前人是心上人”。
  呸呸呸,想什么呢!似是绊着一个小石子,马一个趔趄,扬起一阵尘土,我险些跌了下去。
  我敛了敛神色,佯装无事,打了个哈哈:“嘿嘿,我只是在想,这老先生相貌平平,气质平平,就连这住的地方也这么普通……”
  “不然呢?”
  “话本中的名医,不都是样貌清奇,隐居世外,不肯轻易显山露水,若是出手,便必然能起死回生的吗?”
  他被我的话逗乐了,星眸中盈满了笑意:“那倒但愿真有这种世外高人存在,阿哲的病恐怕还有得救!”
  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我与他一路谈笑风生,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直到太阳落山,我们终于赶到了目的地——洛城。
  随意找了个客栈落脚,没了阿哲,我们两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再同住一屋,于是这次终于不再纠结住店的问题。
  云礿早早地回房休息了,我站在窗前,放眼望去,难以置信这竟是昔日繁华的洛城——相传十多年前八街九陌、夜不闭户的洛城,曾是多少人心目中的圣地。可如今却已十室九空,零零星星亮着几点灯火,满目苍凉尽收眼底。
  仅仅十多年,便已沧海桑田,而十多年前事情的真相,我们都无从得知。
  我忽然思绪万千,越王府如此,我与云礿又何尝不是?
  其实一开始,我实在是不敢肯定他便是云礿,因为十多年来,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实在是大得惊人。
  可我却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一样了,或许仅仅只是曾经不苟言笑的他,现在终于变得爱笑了。这是好事。
  可我却总觉得这笑有些牵强,包括那日清晨他说的那些话,我也不知有几分真假。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最直接方便的选择,无疑是同我一起调查,因为我有那个神秘女子在背后支持,可以省不少力。
  一个想法油然而生,旋即我浑身冰冷——云礿如此心机深重的一个人,若单纯对我不过是利用的心态……
  我独自站在窗前,心乱如麻。
  罢了罢了,走一步是一步,我宽慰自己。
  幸而几日舟车劳顿,我已是疲惫到极点,解衣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次日,我正打算去叫云礿,出门却已看见他正襟危坐在楼下候着我了。
  越王府离我们落脚的地方不算远,步行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宏伟的宅邸如今已经破败不堪,朱红色的大门长期无人打理,现在已布满了蛛网。只有院内那两颗魁梧的苍松,隔着院墙露出个头来,像在对人们诉说着越王府曾经的辉煌。
  是啊,谁会想到,越王偏偏……。
  颛宁十六年,封越王,命其驻守北疆,不到五年,原本荒凉偏僻的大漠草原,马放南山,刀枪入库,一片祥和,而屡屡进犯的西戎北狄,从此被治得服服帖帖,只有向朝廷俯首称臣的份儿。
  而相传那越王更是骁勇善战,其“雕弓写明月,骏马疑流电”的英姿令众人叹为观止,而他对朝廷的忠贞更是令闻者无不动容。相传越王生前作诗无数,而那些诗虽然文采上令人不敢恭维,但十之八九都是表达对朝廷一片赤子忠心的。可惜这人呐,一步错,步步错,兴许也是坊间拥戴他的传言听多了,一时鬼迷心窍,误入歧途,着实令人扼腕叹息。
  不过那些人的心思,谁又猜得准呢?身居高位,所有事情都要思虑周全,他们要考虑的也许是我们普通人几辈子都想不到的,成者为王,败者落寇,青史“忠贞”二字,亦不过是得大位者一句话的事情。
  这时一个其貌不扬,形似冬瓜的男子屁颠屁颠从虚掩着的大门内走了过来,不知为何,我莫名地想起了水浒话本中武大郎的形象。“武大郎”笑着道:“二位公子,看样子是外地人吧,这里呀是越王府,十多年前便已经被皇上下令查封了,二位游玩的话还是换个地儿吧!”
  我心道,废话,虽然大门梁上挂的那块匾是旧了脏了些,可“越王府”这三个字,我还是认得的!
  于是我便缓缓笑得:“不瞒你说,我们此行正是要找这越王府!”
  他先是神色一变,板起脸来,正欲呵斥我们,却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着问道:“敢问,阁下可是徐子方?”
  我点了点头。他便立刻收敛起笑容,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东张张,西望望,低声道:“跟我走!”随即,带着我们往后面走去。
  我心想,那女人办事挺靠谱,果然提前便已知会好了一切。又觉得黄鼠狼那副一惊一乍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好笑,忍不住低声问云礿:“你确定我没记错,当年偷人的不是武大郎而是西门庆?”
  云礿故作沉思状:“唔……这个……我可能得回去考证考证!”
  说罢,我们相视而笑。


第23章 疑点
  绕着偌大的越王府走了半圈,他忽然从院墙外一个草丛中扛出一把梯子。
  我心想,他不会是让我们做翻檐弄瓦的君子罢,果不其然,他谄媚地笑笑,压低声音道:“徐公子……这事儿可是圣上的痛处啊,你看世人都讳莫如深呐,您二人也就体谅体谅小人吧,出了事儿的话……小的可不知道二位来过啊!”
  我一听也有道理,便不也不为难他,点了点头,望向云礿,云礿也表示无妨。只是方才我听到那“武大郎”说“出了事儿”几个字时,眼皮突突跳了两下,心中不由暗骂了一声“乌鸦嘴”。
  “武大郎”见我们点头,顿时喜形于色,交待了几句不要乱拿东西之类的,便阴阳怪气地说了声:“那时辰到,二位上路罢!”
  这下不光是我,就连云礿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我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怎么就偏偏遇着这么个扫把星!
  他在地下帮我们扶着梯子,我和云礿先后翻进了院内。
  便听外面来了低声吼了一句:“那二位可走好啊!”
  我一时没管住爪子,低头捡了个石头朝院外扔去,便听一声闷响,随后传来“哎呦”一声。
  越王府实在是太过宽敞,快赶上我小时候生活的毛莴村半个村子大了!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实在是毫不夸张,不过话说回来,按越王生平政绩来讲,恐怕修一百个这样的越王府也去绰绰有余。我与云礿估摸着,若蛛丝马迹都查得面面俱到,恐怕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行的。
  不过京城离这儿路途遥远,也不能平白辜负了车马费,所以怎么查,该查到什么程度,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我们分头行动,第一日很快便过去了。尽管当年一把大火几乎将这宅子烧成了废墟,可一天下来,我们也只探索了的一小部分地方。一无所获之余,我与云礿都只能望洋兴叹。
  就连云礿那等斯文败类,呸,斯文书生,也忍不住骂了句娘:“xx的,这越王当年住得倒舒服了,苦得确实咱们!”
  我正要回嘴,却见视线尽头,一只巨型“土拨鼠”正趴在拐角处扭动着肥硕的臀部。
  我正纳闷儿,这越王生前骁勇善战,就连府中的土拨鼠的体格竟也如此非比寻常?
  这大白天的,就敢出来偷东西吃!
  缓缓走近定睛一看,哪是什么土拨鼠,分明就是那武大郎弯着身子扶着墙角正躬身往远处张望。
  我叹惋,本就没个好皮相,现在这姿势更是猥琐至极!
  我与陈云先相顾点了点头,蹑手蹑脚摸到那圆滚滚的一坨肉后边,朝他颇具诱惑力的丰臀上狠狠来了一脚。他却没有像想象中那般跳起来破口大骂,相反,确实腿一软,一骨碌滚到了地上,双目紧闭号了一声。
  云礿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而我见了他那副怂样,嘴皮子便忍不住扇两口凉风:“得了得了,又不是杀猪,你嚎个什么劲儿!”
  他缓缓睁开眼,见来的人是我们,才长舒了口气,显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心中觉着不对,望向云礿,他同样眉头微皱。
  武大郎果然没有回答我们,而是另寻了个话题:“二位公子今日要去休息了吗?”
  我与云礿点点头,他便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走吧走吧!我也该喝两盅早些上床躺着了!”
  可他正欲先走之时,身前却多出了一只指节分明的手——云礿适时地拦住了他:“稍等,在下有一事请教?这儿平日里就你一个人住吗?”
  “武大郎”见有人挡了他大快朵颐的青云路,颇为不悦,随口敷衍到:“当然是我,不然还有谁?”
  云礿闻言,眼珠滴溜溜转了转:“那这宅子平日里都是你打扫?”
  看门人却皱了皱眉头:“不是,就那几文破钱,还想让我扫宅子?再说了,我连我那小破屋都懒得扫……”
  “当真?”云礿再次问道。
  我一时没弄懂云礿意思,看门人却不耐烦地嚷嚷了起来:“我说二位公子,你们存心找茬是吧?别丫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孤家寡人的没事儿找事儿去帮一群死人扫老宅,不是吃饱了撑的,成心找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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