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并没有,我不清楚你找我做什么。”
方意生看向萧竟,突然问:“你有爱人吗?”
萧竟心口一痛:“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和邵老三是多年的好兄弟,感情很好,但是我希望仅此而已。雷池,是半步也不能越的。”
这么说着,方意生从水果盘里拿出了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萧竟本想冷笑一声来回应方意生说的荒唐话,但是在看到对方的动作后却直接愣住了,瞪圆了眼睛,问:“你是左撇子?”
方意生闻言,突然僵住,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拿刀的左手。
萧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神色顿时灰暗了下去,看着方意生手里削得又长又薄的苹果皮,说道:“我爱人……不是左撇子,但独独习惯用左手削苹果。”
方意生还在愣着,就听萧竟犹豫了一下,问道:“可以……麻烦你帮我削一个吗?”
不知为何,方意生手有些抖,平静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始继续削苹果。苹果皮一圈一圈地落在果盘里,直到整个苹果削尽了皮,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方意生沉默地将苹果递给了萧竟,萧竟咬了一大口,目光涩涩的,抬起头正要谢谢方意生,却惊见对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额角全是冷汗。
“你没事吧?”他赶紧问,要是在和他见面的时候方意生出了什么事,他还不得被邵垣剥皮抽骨啊?
方意生看了他一眼,腾地站起身来,一句话没说,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喂!”
萧竟追了出去,却已经看不见对方的身影。
方意生满头大汗地回到家里,瘫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好一会儿后,才抬起左手对着灯光翻来覆去地看。
那手因为紧张抖个不停。
方意生看了看茶几,又抓了一个苹果,然后用右手执刀,一点一点地去削皮。很费劲,很别扭,完全不能随心所欲地操控。
发生了什么?
方意生的眼里只剩下惊恐。
“叮咚——”门铃声响起。
看一看时间,刚好是张医生平时来的时候。方意生忽然想到什么,非常迫切地打开了门,将张医生请了进来。
“请帮我做一次深度催眠。”
张医生当即懵在了原地,在方意生重复再三后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愿意接受深度催眠了吗?”
“是深度催眠!”方意生说,“我希望你帮我把忘记的所有东西都找回来!”
闻言,张医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给你做的深度催眠会触及到你的潜意识,甚至会进入你的潜意识去挖掘更多的东西。这些东西不仅包括你无意间淡忘的,还包括……曾经让你觉得痛苦或是怎样,有意遗忘的。”
“一旦想起,再想要忘记,就又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并且会再次经历一段刻骨铭心的痛苦……还不一定能忘掉。”张医生郑重地问,“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愿意吗?”
“既然这么可怕,你之前又为什么再三劝我接受深度催眠?”方意生问。
张医生很无奈:“那不一样。之前是为了治愈,现在是为了唤醒记忆……过程有别,效果不同,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我明白了。”方意生点点头,说,“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忘掉的,但我不愿意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活下去。你开始吧。”
张医生没有动,收到方意生投过来的疑惑的目光后,才有些担忧地说:“要不要……请示一下邵先生?”
闻言,方意生的眉毛挑得高高的,说:“原来我的民权全都转交给了邵老三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张医生依旧巍然不动,方意生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那边那个柜子,往右数,第三个抽屉,里面有一张SS级通行证,邵老三给我弄的,现在给你。如果以后邵老三要追究你的责任,你可以拿着它跑路。”
闻言,张医生有些动摇,方意生再接再厉,道:“报酬按五倍给你,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原报酬的五倍……惊天大数字!!!
张医生屈服了。他示意方意生平躺到沙发上,然后拿出了各种精密的仪器……开始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到开始催眠的地方了呢...感谢大家耐心看了我那么多胡说八道!文中有些设定可能有点苏(...)但它们不是重点啊,是真·背景板233
本人写文(看文)原则是“落笔成真”,只接受第一遍成形的人物和剧情(指发表出来了的),所以一般不会改文(也不看改过的文)。我不知道这个习惯是好是坏,但至少短期是改不掉的orz,所以标识了[修]的章节并没有剧情变动,都是在改错字或隔离和谐词而已_(:D)∠)_
然后就是好消息!这个月25号完结!今天明天都是双更,第二更在15:15,后天大结局!(之前有说不会加更,破了一次例后,再破也无所谓了...主要是意外的,存稿跟得上呢XD
第20章 Chapter 19
折香,是位于盆地里的一座小城,距京都有两三百公里。这里阴天多,晴天少,总不见阳光。有时下起雨来,三五天也不见停。夏天闷热,满大街都是穿着超短裙的女孩,冬天湿冷,不刮大风,也见不着雪。
五岁大的方意生放了学,背着空落落的小书包一个人回到那栋老旧的筒子楼。楼底下一堆垃圾旁边搁着一把老藤椅,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果然又躺在那上面听着广播。不远处几个大妈在嗑瓜子闲聊,一些遛狗的人正不紧不慢地往回走。
“哟。”方意生经过老大爷身边时,老大爷似有所感,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打了一声招呼,“回来了?小子。”
方意生点点头,正要上楼,就被他拦住,一把抱了过去。
“急着回去干嘛?做作业?陪爷爷玩儿一会儿再上去呗。”
“今天老师布置了五篇字帖,我还有字母没背。”方意生挣扎了一下,老老实实地想回家。
“看,这是什么?”老大爷把他的古董级收音机拿到方意生面前晃了晃,“爷爷给你听广播。”
方意生觉得广播不好听,翻来覆去就那几条——如果他年纪再大些就会知道,那些全是录音,并不是实时广播了——这个年代,广播站少得可怜,至少在折香是找不到的。
“给你听个‘乌鸦喝水’的故事吧。”
“我前天听过了。”方意生惦记着今天异常多的作业急得想哭,直接上嘴咬了一口老大爷抱着他不放的手,谢天谢地终于逃脱了,一溜烟儿往楼上跑。
“唉,这小子!”老大爷被咬了一口也不生气,看着他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躺好了继续听他的广播。
他家的门又没关,方意生已经习惯了。他轻轻把门拉开,生怕惊动屋里的人,进门以后就光着脚往卧室里跑。
卧室里有一张木桌子,是他妈妈去年亲手给他做的,虽然锯得粗糙,但好歹还是能用的,不过今年显得有些矮了。
小小的客厅是黑的,小小的厨房也是黑的,唯独那一间小小的掩着门的卧室是亮着灯的。
方意生还没走近,便听里头传出一声娇吟。
“啊!”
“慢一点,你轻一点好不好……”
是他妈妈的声音,间杂着一些奇怪的声响,然后突然响起一个男人雄浑的声音。
“嗯?你认真的吗?”
“啊……”
方意生立刻止住了脚步。他不知道卧室里在发生着什么,他只知道他妈妈不允许他在这种时候进去,而且不希望他的存在被那男人看见。
这么一想,方意生立刻背着书包飞快地跑下楼去,再次路过那个老大爷身边主动打了个招呼,又像一阵风似的掠过,跑到不远处的石桌旁坐下,把笔和本子掏出来做作业。
夕阳西沉,约莫半个小时后,才见一个面生的,穿着白衬衫的肌肉男叼着一根廉价香烟从筒子楼里悠哉悠哉踱步出来。方意生打量了那人两眼就低下了头。
待那人走远了,方意生才收拾自己的东西回家。躺椅空空如也,老大爷也回家吃饭去了。
家门一打开,就见妈妈围着围裙正在炒菜,头发看起来有些湿,也不知是油烟还是汗。
“我回来了。”
方妈妈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回来了?做会儿作业,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吃饭的时候,方妈妈高兴地说:“意生啊,明天妈妈给你买点海鲜吃啊,你想吃什么?虾还是螃蟹?”
方意生嘴里包着饭粒,认真地嚼了一会儿,等咽下去了,才说:“不要有壳的。”
“为什么啊?”
“吃着不方便。”
“妈妈可以帮你剥好了给你啊。”
“还是不要了。”
方妈妈的目光暗淡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道:“也好,把钱存着,将来好给你交学费。”
“妈妈。”
“什么?”
“老师说明天要给大家说说自己的爸爸,我不知道怎么说。”
“……”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