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人请回答问题。”审判长皱着眉说。
南星惊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也不知道看的哪里,视线晃晃悠悠半天最后落在徐北身上。
两人的目光对上,南星顿了顿开口:“不是。”
徐北攥着的拳头猛地松开了,额角一滴汗滑下来,有点儿痒,他抬起袖子擦掉,突然特别想哭。
“被告人,你知不知道你供述词的重要性?”公诉人皱着眉,“你确定你不是南明星的实际控制人?没有利用股东身份侵占何氏财产?”
“反对!”徐北一开口所有人都愣了,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声音扬高八度不说还破了个音,他咳了两声才继续说,“公诉人重复提问,而且问题具有诱导性。”
审判长点点头:“公诉人请重新提问。”
公诉人看了徐北一眼:“我没有问题了。”
结束了。
徐北往后靠在椅子上。
结束了。
之后庭上说了什么他基本没心思听了,眼睛一直盯着南星,不过南星抿着嘴唇,一直低头盯着地面。
等这场审判宣告结束的时候,他才抽空扫了一眼周桐,顿时没忍住啧了一声。
他觉得周桐也算牛逼,都快把自己眼镜瞪裂了,还能忍着不出声。
判决书择日宣读,徐北有点儿失望,但也算是意料之中,只是等待判决的这几天,南星还得回看守所去。
他就是想发脾气也得去看守所发,还得给监控盯着,太憋屈了。
散场以后法警押着两被告人下去,走过证人席的时候周桐突然站住了,徐北第一反应就是冲到南星跟前,但脚下刚迈出一步,就见周桐叫了一声:“小琦。”
徐北一个急刹差点扑到地上,他愣了愣,周琦?
周桐这一声没带什么情绪,但周琦像触电一样抖了一下,然后慢慢挨到何慧身边。
何慧看也没看周桐,拉着周琦转身走了。
徐北皱了皱眉,在众目睽睽下指证自己的父亲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去找周琦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就算想了也不会改变决定,他要救南星,别的都靠边儿。
“徐北……”南星经过他身边时停了一下,明显有话想说的样子,但最后也没说出什么。
徐北没理他,凑到法警跟前小声问了句:“这两人是分开关吧?”
法警愣了愣:“之前怎么关得现在还怎么关。”
“哦,没事儿,”徐北干笑了两声,“我就是确认一下,确认一下。”
法警摆摆手,回身拉了南星一下,南星还是没动,有点儿焦急地望着他,又不敢说话的样子。
徐北在心里叹了口气,走过去小声说:“放心,奶奶有人照顾。”
南星张了张嘴,没等他出声,徐北转过身走了。
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背上的湿漉漉的目光,但他愣是没回头,直到出了法庭。
“我操太帅了太帅了贼他妈的帅啊我操!”斜刺里一个人扑到他身上,张晓辉边捶他边喊。
“你到底是夸呢还是骂呢。”徐北把人提溜下来。
“简直是历史性的一幕,”张晓辉夸张地张开胳膊,“可惜不让录像,不然回头发给你你晚上还能自慰一下。”
“什么?”徐北瞪起眼睛。
“自恋,自恋,”张晓辉赶紧说,“跟着王毅嘴都长漏了。”
“关我屁事。”王毅说。
“就是搞了半天也没放人,我还以为当场就放呢,”张晓辉搓了搓手,嘿嘿笑着,“我这草稿都打好了,没想到大兄弟又进去了……”
“我怎么听着你这话哪哪不吉利。”刘斌眯着眼说。
“你们现在是打算怎么着?”徐北打断他们,几个人蹦着往台阶下走,“我还得回去收尾。”
“他俩下午上班,我也得回家,老头子盯得紧,”刘斌隔着口罩摸了摸脸。
“行吧。”徐北笑了笑。
不久前他们还能抓着见一面的机会浪一天,谁管上班不上班有事儿没事儿,一眨眼都变成五好青年了。
徐北有点儿莫名的感慨,同时又有种神奇的长大了的感觉。
何慧的车还停在早上那地儿,徐北小跑过去拉开车门,何慧和老任都在,没看见周琦,他还打算安慰安慰那小妞的。
“周琦呢?”
“我让司机送她回去了,”何慧从后视镜里看着他,“我女儿做证人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阿姨,周琦有自由选择权,要不要作证是她的事,不用经过您同意,”徐北笑了笑,“我这话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陈述了一下事实。”
何慧没出声,盯着车窗外望了一会儿,突然说:“审讯笔录那东西,是你两谁干得?”
这话听得徐北一惊,条件反射地先看了老任一眼。
老任靠在副驾上一直没说话,这会儿慢腾腾说了句:“这个你得去问刑警,问我们两干嘛。”
何慧回头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我不信。”
“就说你跟周桐有的地方还挺像,”老任打了个哈欠,“都神经过敏。”
“老大,”徐北赶紧插了一句,“您觉得会是什么结果?”
“你干得不错,”老任笑着说,“南星应该没问题了,周桐不一定,就算他输了也铁定会上诉。”
“呵呵,”徐北冷笑着,“他上诉也没用。”
“没用他也得硬着头皮上,不上诉就等于认罪了,”何慧慢慢把车开上路,“他那样的人,装无辜装惯了,不会这么容易就认了。”
徐北低头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
车停到事务所楼下,老任当先下车走了,徐北手按在车门上,笑了笑:“阿姨,这次谢谢了。”
“有病吗?”何慧瞥他一眼,“谢我。”
徐北笑着摆摆手,关上车门。
回到老任办公室他扑到沙发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脸上,是深秋特有的干燥的暖意,徐北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积攒了几天几夜的疲惫这会儿一股脑地涌上来了,他基本没怎么挣扎就睡过去了。
一觉睡醒,抬头就看到老任坐在办公桌后面敲键盘。
“哎,几点了?”徐北猛地蹦起来,窗外面天都黑了。
“七点四十,”老任看他一眼,“回去接着睡吧,”
“啊……”徐北在脸上搓了两把,又跑到卫生间洗了个脸回来,总算感觉清醒了。
他整了整睡皱的衣服说:“您说周桐上诉真没用吗?”
“这不是你说的吗。”老任若无其事地说。
徐北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哈了一声:“对!反正咱有的是时间,怎么也能给他按得死死的。”
“赶紧滚,”老任不耐烦地说,“吵死了。”
“得嘞。”徐北打了个响指,转身出门。
他没着急回家,在看守所和医院之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拐上了去医院的路。
外面的事算是了了,他自家的事儿还没完。
虽然最后关头南星悬崖勒马回心转意了,但他还是怎么想怎么来气,之前一门心思扑在辩护词上没时间纠结,现在越想越不是滋味。
说分手就分手,说走就走,说他妈坐牢就去坐牢。
没良心的玩意儿。
徐北一下下敲着方向盘,老子气还没消呢,消了再理你。
看守所又阴又冷又怎样,妈的老子还把自己喝哭了呢。
十字路口的绿灯转成红灯,他咬牙切齿地猛踩一脚刹车,把后面车子吓得狂按喇叭。
没等绿灯重新亮起来,手机响了,他以为不是老任就是刘斌,结果看了一眼来电就傻了,是老妈。
“妈,别跟我说你俩到了。”徐北接起来说。
“哎,儿子你真聪明,”老妈那边环境很嘈杂,还有此起彼伏的车喇叭声,但她笑得挺开心,“你爸开得慢,这到了都晚上了,我就说还不如坐大巴呢……”
“你俩开车来的?”徐北皱了皱眉,“现在到哪儿了?”
“收费站呢,有点儿堵车。”老妈说。
前面的绿灯亮起来,徐北纠结着是直行去医院还是左拐掉头去接老爸老妈。
“你俩晚上住哪儿?”徐北皱着眉,“要不我先定个酒店……”
“不用你操心,”老妈笑着说,“我两早都定好了,还是去年那地方,直接过去住就行,你下班了吧?”
“下班是下班了,”徐北犹豫着说,“就是还有点事儿……”
“那正好,你忙你的,”老妈果断说,“忙完再过来。”
老妈说完挂了电话,徐北这才踩了一脚油门,后面几辆车按喇叭都按疯了。
医院走廊上都是搬着陪护床走动的家属,估计是快到睡觉点儿了,徐北走进奶奶病房,李格正拿着块毛巾给奶奶擦手,旁边地上放着一盆水,还冒着热气。
“来了,”李格抬头看他一眼,“你不赶巧,刚睡着。”
“怎么总在睡啊?”徐北有点儿担心,“这正常还是不正常?”
“说是体虚,贫血,还有些……”李格把毛巾扔到盆里涮着。
徐北没听清他后半句,追着问:“还什么?”
“器官衰竭。”李格低着头说。
徐北愣了愣,想起刘斌之前发过来的病例和诊断,这是癌细胞转移了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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