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你不用管啦，他生病又没你什么事儿，那个叫什么杜生的正在照顾他呢，你忙你自己的事儿就行了。啊啊啊那个笨蛋又在说我坏话，我去教训他了，拜拜么么哒。”
“喂，张行风……嘟——”
楚慕坐在吕图的副驾驶座上，泄气地把手机揣回兜里。
18
楚慕一大早开车回自己家，正碰上吕图来蹭饭。
蹭完饭吕图发觉楚慕状态不大对，一量温度有点发烧，吕图便生拉硬拽地带人去医院做了一整套的检查，打针吃药输液，一天折腾下来，烧退了，也好得差不多了，这会儿他开车又送楚慕回家。
“完蛋，阿昭感冒了，肯定是我传染给他的，哎。”楚慕软绵绵地靠在靠垫上，“他从来都没感冒过，这一感冒了肯定很严重。”
“你的老妈子之魂是要发作了吗？”吕图揉了下楚慕的头顶，“我都不明白那乔光昭有什么好，你跟他好那么多年图啥啊？他都没想过要走近你的生活，还三天两头拈花惹草，你就图他器大活好？”
“他还长得很好看。”楚慕说，“脸小，大长腿，会打篮球，身材比例基本是黄金比例了，肌肉也……”
“你够了。”吕图受不了地叫停，“让你当颜狗，颜狗就该多遭罪。”
楚慕把手机一会儿按亮，一会儿锁屏，“我要不要去看看他呢？杜生肯定照顾不好他，他本来脾气就不好，生病了脾气肯定更不好了，一般人哪里受得了他，再说了我都没见过他生病，带病美人定然别有风情呢。”
吕图：“……”
吕图车都要开到楚慕家门口了，一个急刹车转弯，开了导航又杀向乔光昭家。
“别说乔光昭，我都弄不懂你干嘛要跟他分手了。”吕图纳闷，“你说你这又要跟人家分手，又要跟人家上床，这人生个病你上赶着都要去看望，你这分手跟没分有什么区别。”
“阿昭觉得我不够喜欢他。”楚慕看着窗外飞快后退的路灯，“他总是在试探我，我有点累了，他也累了。”
吕图偏头看了眼楚慕的侧脸，没再多问，“随你吧，瞎折腾。”
楚慕笑了笑。
楚慕到的时候张行风的家庭医生刚给乔光昭看完病，开了一大堆药，还给吊了水。
医生说：“药要按时按分量吃。”
医生一走，乔光昭就拒不配合了，死活不吃药。
太久没吃过药的人总对药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
于是，等楚慕去乔光昭房间时，映入眼帘的就是张行风和卢虎生一人一边按着乔光昭，而杜生捧了一把药往乔光昭嘴里灌但乔光昭死活不张口的诡异画面。
知道的这是在喂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一群人在对一个人单方面施暴呢。
“小慕，你怎么来了？”张行风一见楚慕手上的劲儿就松了，他一松，乔光昭就挣脱了钳制，一脚踹他后背上，把他踹地上摔了个大马趴。
“你又踹我！”
张行风跳起来就想趁他病要他命，楚慕一个健步上前，挡在两个人中间，好歹救下一命——甭管救的是乔光昭还是张行风。
“你怎么来了？”乔光昭问了和张行风一样的问题。
“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
杜生说：“我会照顾光昭哥的。”
楚慕看都没看杜生，“你就这么照顾他的吗？”
杜生咬了咬下唇，无话可说。
卢虎生小碎步跑到吕图旁边，“兄弟，你觉不觉得这一屋里特别修罗场。”
吕图盯着床上的乔光昭，“病美人是挺好看。”
卢虎生默默远离吕图。
房间里挤了一堆人，空气流通都不顺畅了，乔光昭作为主人，把除了楚慕的人全都赶出去。
杜生很不甘心，赖着不想走，“光昭哥，你还没吃药，等你吃了药我就出去。”
“吃个屁，不吃。”
“我会监督阿昭吃药的。”楚慕接过杜生手中的药，“谢谢你帮我照顾他。”
“我……”
“出去。”
杜生被赶出房间，房里就只剩乔光昭和楚慕了。
乔光昭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对楚慕也没摆一张好脸。
楚慕俯下身和乔光昭额头相抵，有点烫，烧还没退，他又起身，自己吃了一把药，又喝了一大口水，含在嘴里，然后他再次俯身，撬开乔光昭的唇舌，把药渡到对方口中。
乔光昭不吞，楚慕就用自己的舌头把药往里推，逼得乔光昭不得不还把药吞进喉咙里，还被水给呛到了，咳得撑起半边身子，死去活来。
“你说吧楚慕，你是不是想弄死我，好和那头驴子双宿双飞！”乔光昭一咳完了就对楚慕发起控诉。
“你不说那头驴……吕总要泡的人是你吗？”
“那你说不定想泡他呢。”
“……行吧，你说什么都有理。”
“废话，我只说有理的话当然说什么都有理。”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楚慕先别过眼去了。
楚慕脱了鞋，掀开被子，挤进被窝里抱着乔光昭，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对方。
“热。”
“热一热出了汗才会好得快。”
“那你给我咬几下我出汗更快。”
“……你会被榨干的。”
“切。”乔光昭坏心地说，“你躺的这地方杜生躺过的。”
“哦。”楚慕给乔光昭理了理睡衣的领子，并没有接乔光昭的话，语带关切地说，“你生病了，得多休息，睡会儿吧，我陪着你。”
乔光昭又想生气，气才运到一半，就把自己累个半死，只得算了。
等我病好了看我不弄死你，他在心里默默说着。
乔光昭和楚慕都不出房间，客厅里的四个人就十分尴尬了。
“我们要不先撤吧。”卢虎生提出建议，“他们说不定在里面那个那个，咱们总不能就这么干等吧，要相信我乔哥就算病得要死了也是龙精虎猛。”
张行风在桌底下一脚踩卢虎生脚背上，痛得卢虎生跳起来又一膝盖撞桌子上，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几乎当场飙泪。
杜生说：“我去看看吧。”
“你去看什么啊。”卢虎生十分没情商地说，“你这一去看要是打断了他们，乔哥肯定发飙，他一发飙……”
杜生没听他说完，上楼了。
杜生敲了敲门，没回应，他拧开门把手，透过缝隙往里看，屋里只留了一盏昏暗的灯，那两个人已经相拥而眠了。
那一刻，杜生深刻地体会到，自己怕是没有机会了，连当炮友都没有机会。
19
对于追求乔光昭这件事，杜生本来就没抱多少希望。
三年前乔光昭和楚慕冷战，他趁虚而入，那是乔光昭对他最好的一段时间了，会带他逛街给他买衣服，也会带他看电影请他吃饭，在那段时间里，他不停地明示暗示乔光昭可以对他为所欲为，可乔光昭却像个清心寡欲的圣人，就算自己抛媚眼抛得眼睛都要抽筋了，对方也一点都不为所动。
这和乔光昭流传在外的人设大大不符啊！
不是说乔光昭风流成性男女通吃毫无节操吗？不是说乔光昭随便在个巷子里都能兽性大发把人压着做断腰吗？不是说乔光昭最喜欢白净斯文的美少年看上了用手段也会把人上了吗？
可自己这么一个标准美少年主动送上门，对方却视而不见，这是个什么意思？
杜生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直到那一天，他在乔光昭家里遇到了楚慕。
杜生当然是知道楚慕的，这是乔光昭的正牌男朋友，据说两人大学的时候就好上了，这么多年来感情一直很好，当然，最主要的是，楚慕对乔光昭千依百顺，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模范人妻，然而即使这样，乔光昭也会背着他去偷吃。
“你是谁？”楚慕问，“为什么会在阿昭家里？”
“我是杜生，你就是楚慕吗？”杜生很有心机地说，“你是光昭哥的前男友吧，我听他说起过你。”
“前男友？”楚慕愣了下，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前男友了。
“现在，光昭哥是我的男朋友了。”
楚慕顿时就笑了，他笑得很好看，“你真可爱。”
“？？？”莫名被夸奖的杜生茫然地说，“谢谢夸奖。”
楚慕拍了拍杜生的肩，“如果阿昭有了别的男朋友，他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我的，而且会大张旗鼓，毫不遮掩。”
杜生被拆穿，羞窘又恼怒，一时说不出话来。
“今天是我和阿昭的纪念日，晚上会在外面吃饭，回来可能会比较晚，你要是等不及就先睡吧。或者你晚上没事的话也能来加入我们，到时我把吃饭地点发你手机上。”楚慕拿起手机，打开自己的微信二维码，“加个好友吧。”
杜生：“……”
等楚慕拿了东西走了，杜生都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本是想给楚慕一个下马威的，却晕头晕脑地加了对方的微信，这都什么鬼？！
到了晚上杜生坐立难安，他前一晚是醉酒了才赖在乔光昭家里的，如今他酒醒了再赖一晚上好像太说不过去，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他想等乔光昭回来后再看情况，可正如楚慕所说，乔光昭到晚上十一点了都还没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