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不去啊。”丁子跃笑了一声,“我哥肯定是吃完水煮活鱼看完猫就回家睡觉。找他还不如找你呢。”
……这小子还真了解他哥。
丁子乐这哥当得也确实够失败。
“你问问吧,你哥要去了我才好去。”钱澄不由自主瞄了一眼远处的丁子乐,“你就当中老年人架子大吧,估计他现在正等着你的电话呢。”
“十分感动然后拒绝是吧。”丁子跃无奈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拒绝完以后才心情舒畅睡得香呢。行了行了,问你也白搭。哎,你跟我哥在一起呢?”
“对啊,我不得敬业点吗?”钱澄伸手抠了抠外面的铁栏杆,“先不跟你说了啊,再多说就可疑了。”
毕竟在丁子乐的认知里,他钱澄和丁子跃应该非常不熟。
“不该小看你啊,好歹也是有人送祝福的人。”钱澄一路小跑过来的时候,丁子乐笑着说,“聊得眉飞色舞的,还不许偷听。”
“是不是特别羡慕?”钱澄把手机揣回了兜里,“心疼你,老弱孤贫无人惦记。”
话音刚弱,丁子乐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踩点打脸小天使丁子跃。
真是一点都沉不住气啊。钱澄想,好歹也要过个两三分钟吧?
“哥!XX酒吧来不来?我和周勋都在。”丁子跃例行公事,“单身狗也要过节啊。”
“你不是在老家吗?”丁子乐居然没有一口回绝,“挺闲的啊,天天往外跑。”
“明天就回去了,”丁子跃说,“能不能同情一下乡镇小青年,明天还得跑长途去外地拉货呢。”
“未成年人不要喝酒。”丁子乐又说。
“你就说来不来吧?”丁子跃觉得自己大概是脑子被门夹了,才这么坚持不懈地邀请他哥。
“来。半小时后到。”
“哎?”丁子跃看着已经暗掉的手机界面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有人惦记了啊?”钱澄笑着,“看你一脸老有所养的欣慰表情。”
“出去玩吗?我弟来了。”丁子乐往回走,“周勋也在,坐我车过去。”
一切来得好他妈突然。
丁子乐打入冷宫的车再一次派上了用场,钱澄都不知道要不要为这车赋诗一首庆祝它终于重新得宠。
“不关窗吗?”丁子乐拐了个弯,“是不是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
“我就是想冷静一下。”钱澄摇上了车窗,“去哪儿啊?”
“酒吧。”
这个地方跟丁子乐实在是有些挂不上钩。毕竟在钱澄的脑子里丁子乐就等于棉衣秋裤保温杯还有女装……
“安静的,”丁子乐说,“就喝点什么聊聊天的那种。要不然我也不去。”
钱澄点了点头,觉得丁子乐这个解释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丁子乐七扭八拐开到导航失灵,钱澄都以为他们可能迷路了的时候,车停了。
“到了。”丁子乐停好了车,“我跟他们说一声。”
钱澄跟着走进去的时候想看看酒吧叫什么名字,无奈夜黑风高招牌上的灯管还光荣退休,钱澄瞄了两眼没看到什么,还是老老实实走了进去。
确实,是个挺安静的地方。
一进门是吧台,酒保一脸不想干活站着就能睡着的样子。一圈沙发椅子,人不算很多,三三两两的喝点小酒,说话也嗡嗡的很小声。高点的地方就当是个小舞台,还有人在上面弹吉他唱歌。
“难得啊。”周勋穿着皮夹克牛仔裤,给丁子乐倒了杯茶,“这个概率我应该出门买张彩票。”
“赶紧买。”丁子乐脱了外套,屋里挺热,他抓起杯子喝了一小口,“这茶感觉加了香料。”
“那要不你下回自带茶叶?”丁子跃原本盘踞着一大片沙发,现在被他哥抢了一半多,表示十分不爽,扭头一看钱澄,“钱哥你也来啦?”
“嗯,”钱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神往桌上一飘,居然也就一壶花茶,几碟坚果。
他有点震惊。
莫非这群人就来酒吧喝茶吗?够养生的啊。
“勋哥不能喝酒,谁知道一会儿有没有任务。”丁子跃抓了一把开心果,“现在四个人了,玩点什么?”
“打牌吧。”周勋说。周勋大概只知道打牌这么一个娱乐活动。
“打牌两个人也行啊。”丁子跃不干,“你怎么不说我们干脆支张桌子来打麻将呢?”
“也不是不行。”丁子乐往后靠了靠,“你有牌吗?”
“找前台要啊,这怎么可能没有。”丁子跃一到吃喝玩乐的事就特别积极,“等着啊。”
过了五分钟他转了回来,默默地拔掉之前立下的flag:“那个,扑克牌没有了,这个行吗?”
丁子乐往前探了一下脖子,觉得今天自己非常宽容:“可以啊。”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钱澄的生活在中老年人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一路加速,狂踩油门。
不仅养生,而且还很纯洁。
在酒吧里喝茶吃坚果玩真心话大冒险。
钱澄觉得现在的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天真小可爱。
“怎么了?”丁子乐抛着骰子,“回忆一下青涩的校园时代。”
第24章 继续欢度
钱澄觉得自己大概已经退化了。
还是退化到深海鱼类的那种。
其实这种游戏一点也不难,店家特别善良地提供了骰子,毕竟这是一个一到中秋就全民赌博……博饼的城市,任何问题骰子一扔就能解决。
“猜拳不就行了。”钱澄提出建议。
“猜拳显得比较傻。”丁子乐诚恳地说道。
好像扔骰子就很成熟了一样。钱澄放弃了挣扎,点数最小的受惩罚,不是真心话就是大冒险,一般来说钱澄都会选大冒险,毕竟他没什么真心话可说。
“我靠。”钱澄盯着他的骰子,“这不科学啊,怎么又是我?”
“就是你了别耍赖。”丁子跃蹲在沙发上叫,“快!抽牌!”
能把这种幼稚小游戏玩出赌场风云的感觉,也算是本事了。
“大冒险。”钱澄放弃了治疗,“来吧。”
其实大冒险的题目都很无聊,亲个异性啊,大喊我是傻逼啊,跳个脱衣舞啊,钱澄抽了一张:亲吻一位在座的同性。
哦哟卡牌的设计者还真会搞事情。
钱澄亮了一下牌,丁子跃嗷的一声闭上了嘴,另外两人没说话,居然丝毫不热烈?这种并不能引起广大群众起哄的大冒险不算是合格的大冒险,可钱澄也没好意思再拿一张,他扫了一圈过去,亲丁子跃大概会被所有人揍,和周勋也根本不熟,他歪歪头冲着丁子乐:“帮个忙?”
“来。”丁子乐笑着指了指脸,“要带响的。”
“滚蛋。”钱澄笑了一下,凑过去就往他脸上盖了个戳。
“继续。”没等群众反应过来,钱澄抓起骰子,“我就不信了。”
丁子跃从定格中回过神来:“继续继续!我靠,感觉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不然呢?下回亲你,保证十分钟不撒手。”钱澄嚣张地挥了一下手,“大!”
刚才那一亲其实非常尴尬,尴尬得钱澄不愿意多停留,也许是否极泰来,反正接下来的手气直线飞升,一连几次艳压群芳,因此得以坐在一旁看着其他几人大呼小叫互相揭底其乐融融。
钱澄摸了摸嘴唇,丁子乐的皮肤确实挺不错的,不愧是时不时敷面膜经常锻炼的年轻人的皮肤。
还说自己是中老年人。钱澄叹了一声。
“我去上个厕所。”玩了一轮之后,周勋起身,丁子乐扬了一下手:“我也去。”
“上厕所也结伴啊?”丁子乐剥了一枚开心果。
“是啊,你要去吗?”周勋笑着说。
一般来说,一群人相聚突然有两个人相约上厕所补妆什么的,这背后必定有故事。
丁子乐双手打满泡沫:“你都憋了半天了。”
“好久没跟你一起上厕所了,有点紧张。”周勋说着迅速地放了水,还没等丁子乐反应过来,周勋也加入了洗手大军。
“你跟我弟现在什么关系?”丁子乐搓出的泡沫起码都能洗个泡泡浴了,毕竟还是要抓紧双方会谈的时间。
周勋顿了顿,继续搓手。
“我记得你以前没那么洁癖啊。”丁子乐瞥了他一眼。
“你想的那样。”周勋用手背碰开了水龙头,“有什么意见吗?”
丁子乐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最后团成一个球扔进了垃圾桶。
“他才多大?十七岁。”默默为自己优美的三分球鼓掌喝彩之后,丁子乐歪了一下头,“和你差多少岁?”
周勋笑了一下:“没想到你在年龄和年龄差上还有偏见?”
“你这重点抓的。”丁子乐叹了一口气,“你们俩……说实话我有点震惊。”
“怎么,要阻拦吗?”周勋甩了甩手,“靠我这手洗得,就差消毒了。”
“拦得住吗?”丁子乐冷笑。
“别这么一副我拱了你家白菜的样子。”周勋走过来拍了一下丁子乐的肩膀,“你看,我没管你的事,你也没必要管我的事。”
“那是我弟。”丁子乐转头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