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了,你跟他好好说说。”
直到门“嘭咚”一声,周皓才有了反应,他顺着自己的心意,进了房间。
江羽骞正两腿交叉,头倚在床头靠垫上,手里玩着手机。
“今天过来有事啊?”
语气比之从前收敛了许多,江羽骞料想,定是上次提散伙的事儿,让这人如鲠在喉。
江羽骞放下手机,眼睛里露出犀利的光,“那人是谁?”
“不关你事儿吧。”
周皓此时已经走到床头,江羽骞见到忽然从上往下罩住的黑影,伸手一把扯住他,然后就是劫掠般地扒衣服。
熟稔的一套动作,即使闭着眼,也能通过手摸索到正确的位置。
最后关头,就差临门一脚,周皓喘着气问,“你到底过来干嘛?”
“干你。”
整个过程,力道与速度都比平时激烈,周皓除了感受到一点快-感,后面更多的是一种胀痛。他拧眉咬牙,像是在受刑,一个劲儿的催促快点快点。
江羽骞却在这一场狂风暴雨里,体会出了这三年多来所不同的感觉,他甚至已经忘掉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了。
互相厮磨间,江羽骞粗喘着问周皓,他跟刚才的男孩子是什么关系?两人又到了哪一步?那个男孩是不是喜欢他?
周皓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哼哼唧唧含糊不清。江羽骞偏要问出个明白,用身体折磨着他的身体。
“上次、酒吧、门口,你见过的。”
这么一提,江羽骞还真想起了,这人好像还亲了那男孩,身下的动作不减,反而更加报复式地加重了。
……
经此一夜,两人的关系乱上加乱。江羽骞这次没有急于去洗澡,他搂着周皓,周皓就枕在他肩上,抽着烟。
谁也没有再提上次的事。
两人似乎又回归到从前的状态,只谈性,不谈情。
空气里的味道,来自他们最私密的地方。周皓吐出烟雾,再吸一口气,总能嗅出情-色的味道。
江羽骞呢?他默默无声,心里支起了一架天平。
一边是青梅竹马的程子旭,一边是鱼水之欢的周皓。两边该往哪里倾斜,他也在心中一再迟疑。
最后,高中时候的诸多细节跳进了他的思维里,顺便也压在了左侧的托盘上,明显,青梅竹马那端分量更重一些。
他不再纠结了,其实他今日来的目的,这几天他已经仔仔细细想得一清二楚。
“周皓。”江羽骞沉声喊道。
周皓慢悠悠吐出嘴里的烟,“嗯?”
“我们,”才说了两个字,他停顿住,“没什么……”
周皓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习惯,尤其是他倆之间的事儿,更得留条缝儿。他甚至都不敢问:你上次说的话算不算数?如果算数,你今天干嘛又上我?
不敢问,不能问。他怕问了,这人又开始旧话重提,他又该难过了。
江羽骞心里的话没有说出口,或者说他难以启齿,他今儿来其实是想跟周皓说:我收回上次的话,我们可以继续维持这种性-爱关系。但你我之间,以后只剩下性。
这些话哪里能说出口?说不出,也不能说啊。太伤人了。
善良的本性使然,他没法对一个,把自己当家人的男人,说出这些无耻的话。
既然说不出,那终究,他只能在纯粹干净的爱情与契合般配的性之间,选择爱情。
因为,爱情才是人类的最终目的。
暑假结束,a大又涌进了一批生机勃勃的新面孔,曾经熟悉的一批面孔不知觉间消失了。开学后,江羽骞升大四,周皓升研二了。
九月份,天气还是有些闷热,学校里的树木郁郁葱葱转折出一大片阴凉,但热浪依然顽强地从四面八方的空隙里往下蹿。
这天啊,还是太热了。
适逢母校一百周年校庆,这些日子,学生会在忙不迭地准备校庆事宜,拉横幅,动员学生,彩排节目……
不出意外,江羽骞应该是主持人之一。
周皓又想起那人以前站在台子上的光景,得体合身的西装,暗红的领带,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型,无时无刻不散发出精英男的成熟味。
72.捆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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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置了购买比, 30%,看不了的话,六小时过后看!抱歉呀! 同来实习的, 大家年纪都相仿,那些人不知是在什么时候, 忽然变得很熟起来, 偶尔还会私下搞搞聚餐。周皓向来不合群, 也不喜欢跟人交流。同一批进来的实习生里, 恐怕就他落了单。
他知道那些人背后怎么说他的?说他假清高, 爱装b。
中午的时候。
“周皓!”后面有人喊他。
周皓回过头,才发现是急步朝自己走来的邹凯。邹凯跟他是一个学校一个专业的,两人实习还分在了一起, 也算挺有缘的。
“去食堂啊?一起啊。”
“好啊。”周皓转过身子,脚步浮软地朝前走。
两人去医院食堂打了饭菜,然后随便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周皓不习惯别人的突然亲近, 所以全程板着脸也不说话, 就光是低头扒着碗里的饭米粒。幸好他这位同窗属于特能找话聊的那种,没话也给你整出话来。这一餐饭, 全靠邹凯一人搁这儿巴拉巴拉说东说西, 周皓就是偶尔应一下。
“你毕业有什么打算?还继续读博吗?”邹凯问。
“直接工作。”
“还以为你会继续念下去。”邹凯眼珠子咕溜一转, “我听说啊, 咱们学校招本校博士, 不过每年的名额只有一个。”
“那很好啊。”周皓只是虚于表面地附和。
“你不想争取下?当个几年讲师, 也许过几年运气好, 能评个副教授。”
听到这里,周皓已经听出来些名堂,这人兜来兜去无非就是想套自己的话。邹凯这个人吧,周皓虽接触不深,但也知道他平时的为人,会在老师跟前来事,做什么事儿目的性很强,还有就是学习比较刻苦。
五年来,大大小小的考试总是名列前茅。要说这人有什么怨念,大概就是永远比自己低一个名次,永远是第二名。
很多事周皓都能看得细致,这是从小就锻炼出的天赋。
“没这个想法,况且学术圈也不好混。你加油吧。”
“我就是随便一说,并没那个打算。”邹凯紧绷的神色明显舒缓了,“吃饭吃饭。”
吃完饭回去的时候,周皓在住院部电梯门口居然碰到了贾临,那人恰好往外走,于是就面对面地撞上了。
“周皓。”贾临喊了一声。
周皓淡漠地回应,“挺巧啊。”
“咳,老爷子住院了,我爸妈都不在国内,这么些天全是我在侍候。”
“哦,那你接着忙吧。”
贾临看了眼周皓身边的邹凯,然后试探性地问道,“你实习啊,这会儿是午休时间,咱倆聊聊?”
周皓没有推脱,比起说些客套话应付邹凯,他还不如跟贾临待一会儿。其实,江羽骞的四人小团体中,贾临对他算是最没有恶意的。这人跟自己有点像,啥事儿都漠不关心,自然不会故意恶语苛待他。
“行啊。”周皓扭头转向邹凯,“你先上楼吧。”
医院最西面是处可供赏玩的地方,拱桥、流水、凉亭、还有花花树树。目下正是中午,天火辣辣的热,人就像浮在滚烫的沸水里。也正好是午休时间,园子里一个病人也没有。两人寻了处阴凉地,坐在大树下的木椅上。
“好久没看见你了。”
周皓有点皮笑肉不笑,“也没多久,上个月在酒吧不是刚见过嘛。”
贾临也附和着笑笑,只是笑意总有些尴尬,心里想着:这人还真是一身是刺,自己温和的客气话,他也能曲解成讽刺,然后趁机噎你一句。
“也是啊,说到酒吧那次,我也有好久没看见羽骞了。”
周皓不喜欢绕圈子,开门见山地问,“你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好不容易碰见个熟人,随便聊聊天。”贾临掂量起身侧人的面色,佯装问道,“你真不知道羽骞最近在忙什么?”
“他在忙什么?”
这人看来是真不知道,贾临收起打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回去了。”
周皓起身欲走,贾临末了喊住了他,“那个,我听世初他们两个说,羽骞去欧洲玩儿去了。好像,不是一个人去的。”
“那是和谁啊?”周皓假装无所谓地耸耸肩,“程子旭吗?”
贾临没再继续说了。
“祝他玩得愉快。我走了。”
七月过去,步入八月,依旧是酷暑难耐。周皓的生活越来越有规律,永远是家和医院,两点一线。所有休息的当儿,要不就是在家看看书,要不就是打打游戏。对了,最近办了张健身卡,闲的时候还会去锻炼锻炼。
大部分的夜里,他还是会失眠,不过情况并没有很糟,白天他虽然困,但并不影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