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自己就有点不正常了,好像突然被乙女附体了一样,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痴迷,不知道是在什么不明力量的推动下,我打破专心吃雪糕的沉寂,声音放得平缓很正经地说:“我喜欢你。”
“......”
我捉住他的手,紧挨着墙面一副壁咚的既视感,换了一种低沉的,自己都感觉性感的不要不要的声音说:“我很认真。”
“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不过是想在一旁当个观众罢了,并没有要把自己卷进去的冲动。”
他说完之后就抽回手继续吃雪糕。我在他旁边沉默寡言地走着,对这句话反应了好久才完全反应过来,虽然还是不太清楚他到底想表达什么,但是我是被妥妥地拒绝了没错的。
当时一刹那之间就有点后悔,为什么我一定要跟他说这种授人以柄的话呢?不对,应该是癫痫在想拒绝我的时候,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授人以柄”......
心里凉凉的,而且被他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再一次表达心意已经是半年之后的事了,还记得自己那天是被BOSS叫去开Party喝酒暖场子,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号称千杯不醉的我,莫名其妙地被那群可怕的同僚们给灌得酩酊大醉,醉的连直线都走不出来了之后还是被强迫着继续喝,然后又醉到了发酒疯的程度才被扔出去。
恍惚记得自己被癫痫连拖带扛地到了外面的世界,吹了吹凉风突然感觉自己全身都是劲儿啊!又开始发酒疯,两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大马路上冻得眼睫毛都结了霜,之后又勾肩搭背地抄小巷子里的近路回了家,小巷子里灯光昏暗而且堆满杂物,周围的墙壁近的好像能把我们两个挤成一张纸,大概是自己世界观不正的原因,莫名地感觉当时气氛很好,就又趴在他耳朵旁轻轻地念叨了一句,我很想说,一直以来都很想说的话——
“癫痫,你其实很萌......
不过大多数时候都很呆
......
我其实最喜欢你了。”
对他的情感并不是无所谓,也不是仅仅当个看客就可以满足的,那一刻突然很想身临其境,挖空自己的皮肉把灵魂塞进他心中一样。那种感情就好像自己每次追杀的时候,越来越沉醉其中,丢盔弃甲连刀枪都扔在地上,只愿赤手空拳一拳一拳地结束对手的生命的感觉有些类似。
不是冷漠,而是太投入。
他没给我任何的答复,直到我离开之前都没再提起这回事。
但是,我那天晚上却抱着他,抱得比任何时候都紧。
他还和以前一模一样,一副既往地生活着,对我的态度和以前一样不冷不热,就像是我什么都没说过一样。不知道是他演技太好藏的太深,还是真的没有任何动容。
这都无所谓了,其实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不一定非得说出口非得听见“我也喜欢你”才行,我们不是还有别的承诺吗——“我们谁都不走了,在这里等到春天。”
因为他好像和平时没什么区别,我也只好装出的和平时一模一样淡定,不过有时候看他在旁边做饭,有时候隔着一层玻璃戳着那只BOSS临时送来的小怪物,有时候拍拍被子擦擦地板,我一幅望眼欲穿的样子盯着他,拼命地想要在他的一举一动中找出一点和平时不同,更加在意我的表现来。
遗憾的是没找到。
我当时可以说是死心了,心如死灰心灰意冷,我酝酿半年真情实意的一句话没办法打动他一分一毫。我曾觉得张昊冉已经够残忍了,给我点希望,然后悄然离去——可怕的天蝎男。但是实际上癫痫更加残忍,我拼死拼活地打动他,但那些行为在他眼中就算个P,人家该咋还是照咋——恐怖的射手男。
他乍一看起来是一点都没变,实际上却不是这样。
当我又带着他满街晃悠,到处闲逛的时候,他不再是像刚来东北的时候一样,一脸淡然地跟在我身后悄摸摸地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像是更以前的时候一样,笑的很开心,我们一起满街吃着无人问津的小吃、找着路边小店招牌上的错别字、顺便悄摸摸地两个人咬耳朵,嘲笑着刚才看见的随机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
好像就回到了半年前的江南,他身上的一切不幸还没有发生的时候。
那时候天气很热,但是两个人这么满街跑着,从早晨跑到中午、再从中午逛到下午,却不会觉得热,看他那么笑着就像是感到了清风拂面,又能恢复跟打了鸡血一样的状态了。这时候在东北,冬天冷的要死,就算是中午也能把人冻起来了一样,我们还是从早晨跑到中午,再从中午逛到下午,至少我不觉得冷,看他鼻尖冻得有些发红,对着我笑的眼睛眯成胖月牙,又莫名感觉很暖和,兴奋的蹦来跳去。
天黑之后,冻得快要成冰的时候才想起来回家,那个时候走在灯光昏暗的大街小巷,他乖乖地在我背后一两步的地方紧跟着。莫名又想到张昊冉,以前我和他也经常在冻死人的夜晚借着昏暗的灯光晃来晃去,那个时候他喜欢让我跟着他,或者是走在我旁边。
我又很渣地把张昊冉和癫痫放在一起对比,但是这回莫名地找着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反差,再联系之前看的一个讲日本男女朋友和夫妻的短文,就从走路这个方面,突然感觉以前我和张昊冉的关系很像日本男女朋友,而我现在和癫痫更像夫妻。
呀咩好想笑......
第142章 我没有摸狗狗
我哥有些丧心病狂,这件事我早就知道。
但是还是会被他折磨的不要不要只好鞠躬尽瘁地妥协。
我哥从过完年急匆匆地收拾行李走了之后,基本上每天都会给我打个电话问:“什么时候过来啊?飞机机票订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发携程旅行的链接?”如果他某一天忘了的话,那他第二天凌晨一定会补一个过来。这是经久不变的规律,就像达尔文的进化论一样。
就算是进化这么普通的一件事,我们每天都在经历着,可是每一种生物无一例外都被“进化”所折磨着,折磨到崩溃、到丧心病狂,却还只能妥协。
我就和生物们处于同样的境地下。
好像是三月、好像还是二月的一天,我和癫痫在庭院里到处晃悠着,把独孤一洋扫好的雪堆又弄得乱七八糟,把他堆好的雪人用铁锹拍散,他在我背后跟着到处晃悠,咧着嘴一副笑的很开心的样子,远远地看见独孤一洋来了就跟着我躲在墙角,背对着他两个人一脸“这幅惨状不关我事”杵在一边。但是等他走了之后又继续干坏事。
当时看着他,确实有种感觉,好像是回到了在江南的那个夏天,一点都不差了。
那时候寒冬腊月的,天天冰冻三尺泼水成冰,突然有一天,也是在庭院里到处跑着玩,刹那觉得一阵清风拂面,还有些凉,但不再是刀割一样的感觉了。我猜,春天应该不远。
又想起曾经做过的那个关于等待春天的承诺,真的很想陪着他,不只是谁都不走陪他到春天而已,想和他一起等到夏天、秋天,然后再一次经历泼水成冰的冬天。周而复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好像感觉不到疲惫。
可是我哥他不愿意啊!
其实我每次一到春天就会容易暴躁,本身自己这个人性格就够坏了,可是到春天的时候简直坏的没边儿,就是那种听到一句不顺心的话、遇到稍微有点儿不顺利的事就要大发雷霆胖揍小弟的既视感,常常让他们仿佛身临历史剧,感受着“伴君如伴虎”的痛苦。
我猜我哥也有和我一样的毛病。
那段时间他的电话打得越来越频繁了,本来是一天一次的,之后两次三次四次,五次六次七次,就像耽美小说里面贪得无厌的渣攻一样,每次挂了他的电话想想,这应该是今天最后一次了,但是他还来......
而且以前,一般情况下他都是白天打电话,那段时间变成了晚上打、凌晨打,白天反而还打得少了。每次我一接通,他首先要怒吼一番今天又是奋斗了多少种方法还是没睡着,我还得宽慰宽慰他,好不容易睡着了,他又一通电话,说还是没睡着,小疯子你的方法不管用......就这样,整晚上就过去了。而且因为害怕吵醒癫痫,每次听到手机响就赶紧跑到浴室里接,不过癫痫睡得像个死猪。
我其实是不想走的,但是有一天下午我哥给我打来一个电话,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可惊悚可凄惨了,他断断续续地跟我说着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惨叫。那惨叫声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像是临死前最后的挣扎、怕鬼的人被毫无准备地扔进了全世界最吓人的鬼屋、或者说......像个唱大戏的。总之很凄惨就对了。
我实在是拿他没办法,一边用我最亲切最温油的声音说着熟悉的家乡话,一边又话里话外明示暗示地告诉他:“我马上就过去。”
我哥听了那句话,仿佛一下就有了生存下去的动力一样,语气一下平稳下来,再正常不过了的说:“真的?你没骗我?”
“嗯。”
“那你明天就来。”他说完就“戚戚”地偷笑着,然后笑着笑着不知道为什么又变成了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