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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白月光的垂爱 (青云待雨时)


  白砚打字,是我。
  三十八线:好险,我以为又是老板冒充的白砚老师,刚准备骂不要脸。
  白砚果断把刚才的视频放到群里。
  接着用语音说:“你们都看看,我今天把人给得罪透了,以后说不定还会,估计得带累你们,今后,你们可能要辛苦点。”
  好一会儿,没有人回复。
  大概过了半分钟,就是一个视频的时间,群里突然炸开锅。
  不管多少线都是一个姿势:6666666666666
  白砚问:“你们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陈小斐:懂!影帝爸爸你怼人太帅了。
  白砚又换了打字输入:以后,咱们都会比以前辛苦。
  草台班子众人:我们辛苦是应该的,白砚老师你真是帅毙了。
  有位小生说:“如果带飞我们需要你憋屈自己,我们红得有什么意思?”
  下面一行+1。
  有什么可说的?真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草台班子好像一直是这个画风呐。


第33章 真实
  白砚跟裴挚的账只能私下算,他急着把话说开,却也没急得火烧眉毛,不可能为这种私事耽误剧组的拍摄进程。
  于是,这一拖就拖到了当晚。
  这一晚,一直到回到酒店房间,两个人都很沉默,白砚向来话不多。而平时拿撒欢撒娇当招牌的裴少爷也沉静下来,就像是彻底丢掉那层混不吝的皮,露出本身更合情理的低沉调子。两个人都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平静之外又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进卧室,白砚说:“我先洗个澡,你等着。”
  反正一天都等过来了,不,六年都等过来了,真不缺这一会儿,裴挚在大床对面的沙发坐下。
  他默默望着扯开衬衣领口朝浴室走的白砚,这么个人,这么一张光鲜透亮的皮,怎么就能瞒住那么多事儿。
  那年八月底,他从西藏回去,白砚已经回城好多天。裴挚到家时是上午十一点,玄关地上,鞋摆得横七竖八,再到客厅,椅子上堆着衣裤、皮带各种零碎,甚至还有掉出来的零票子。白砚正躺在客厅沙发睡觉,茶几上摆着好几个泡面碗。
  他哥爱收拾,裴挚从没见过他哥把家捣腾成这样,觉出了些不寻常,当时他叫醒白砚,挤在白砚身前坐下,“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
  白砚只撩起眼皮瞧了他一眼,“没事。”一头乌黑短发凌乱不堪,看起来很颓丧。
  好在那正是裴挚自母亲去世后最不丧的时候,裴挚又摸他哥的额头,“不舒服咱就去医院,熬坏身体可就当不成大明星了。”
  白砚反手挡着眼睛,默了一会儿,“什么明星,我以后再也不想演戏了?”
  裴挚一愣,他哥从小就是被当成明星造的。
  他立刻问:“怎么了?”
  白砚说:“我累了,现在挺烦演戏。”
  白砚在剧组的最后那些天,他们通电话,每次白砚都没精打采,他一问,白砚就说累,对,只有一个累字,想来,那个时候,事情就已经发生了。
  可按裴挚当时的认知,更容易相信白砚是真累。怎么会不累?按白砚妈“培养”儿子的手段,从小到大,他就没见白砚好好休息过一天,裴挚从懂事就知道他哥365天不误课,各种课程,从小到大,就算假期他们被俩妈带到国外旅行,白砚还得扛把小提琴,外加一箱子的书,白天出游整天,晚上白砚都得把当天功课补回来。白砚妈总拿这个炫耀。
  要不他怎么从小对白砚妈不感冒呢?对,最初,裴挚总觉得他白阿姨把儿子当成了某种资本和工具。
  所以,白砚说累,在裴挚看来只是时间问题。于是,他附和道:“行,不演就不演。”
  知道东晓的事儿,是在好些天之后。
  裴挚也是随口一问:“你那朋友,东晓,他回了没?人家帮过咱们,今晚叫他出来吃顿饭呗。”
  他眼见着白砚本就不算好看的脸色迅速沉下去,过了一会儿,他听见白砚说:“东晓失踪了。”
  裴挚听完一怔,“怎么回事儿?开玩笑的吧?”
  白砚有些急躁,“我能开这种玩笑?”
  “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失踪的?”
  “……在山里晨练时走失的。”
  “到附近山里找过没?”
  “找过,没见着人。”
  裴挚当时对野外搜救那回事特别敏感,“怎么不早说?当地的搜救队要是不行,我找专业的过去。”
  白砚说:“人家搜救队很负责,把山都快翻遍了。”
  这就是那年夏末白砚给他的答案。也真是说一小半,藏了大半。
  那时他就真以为东晓是自己走失,白砚说已经在公安那留了底,寻人启事已经发布出去,还在失踪人口网站上也登记过资料,还说有人在外边找东晓。
  裴挚也真没什么能做的了。
  而且当时,好多事他都顾不上。
  2009是他迄今为止最痛苦的一年,那一年发生的事简直颠覆他十九岁之前的全部人生。
  现在看来,白砚大概也跟他差不多。
  这艹蛋的青春。
  房间在顶层,窗开着,秋夜,风吹得还算柔缓,可硬生生给裴挚吹出了一身燥热感。
  他伸手摸出烟盒,是昨晚从郝邬那搜过来的一整包,眼下快见底了。他抽出一支,刚要点上,“咔嚓”浴室门开了。
  裴挚来不及把烟塞回去,他没想到白砚出来得这样快。
  抬眼一瞧,拿烟的手顿住了。
  这晚,白砚穿的不是平时那套长袖长裤的睡衣,而是一件浴衣,宝蓝色丝光面把胸口露出的那片皮肤衬得越发白皙,衣摆下的两条长腿挺拔笔直。很情色,这是被一块布料包裹住的赤裸身体,只要扯开腰间那根松松系着的袋子,里头的无边春色便会显露无疑。
  白砚步子缓缓迈到他面前,裴挚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躲开,裴挚总觉得会发生什么让他意外的事儿,他哥今天太不寻常,像是要跟他清算什么,可又好像不只是如此。
  白砚冷冷打量他一会儿,就这样用目光锁住他的视线,抽走他手中的烟,拿一根叼进嘴里,给自己点上。
  烟盒被扔到到一边,一点星火在指间明灭,白砚薄唇微启,“坐下!”
  不容分说,命令似的,就像一个真正的主宰者。
  裴挚翻涌的情绪只在唇角漾出一丝很浅的弧度,摊开双臂示意,都听你的。而后,身体又坚定地落回沙发。
  他刚坐稳,下颌立刻被白砚掌住。
  白砚就这样钳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自己,接着,慢悠悠地吸了口烟。
  等烟雾吐出去,白砚才缓缓俯身,眼睛对上他的眼睛,问:“想问我,为什么没说实话?”
  裴挚就放任着自己被钳制的姿势,两手搭在大张的双腿,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这辈子,他只允许白砚这样对他。
  他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白砚的眼睛,他难道不该问?
  当时,不管怎么样,他们还在一起。白砚快死过一回,单单瞒他瞒得密不透风。算了,是他自己大意,裴挚一时没说话。
  白砚的眼珠是很深的棕色,被灯光映得光彩剔透,眼神却冷得彻骨,“你呢?你又有多少事瞒着我?”
  裴挚一怔,搭在腿上的手指瞬时掐进了硬实肌肉。
  白砚好看的嘴唇一张一合,“你恨毒了我妈,今天我不问,你打算一直瞒下去?”
  裴挚脑子一阵恍惚,只觉得白砚的清越的声音像是从天外来。
  混沌片刻,他找回自己的声音,再扬起嘴角时动作有点艰难,“你知道了。”
  果然,没有永恒的秘密。
  其实谈不上恨,他只是不喜欢白女士,不管那个女人做了什么事,她终究是白砚的亲娘,他能怎么样?
  提到母亲,白砚冰冷的双眸终于有了些难以克制的光芒跃动。
  直击他们之间最忌讳的雷区,白砚再开口时,声音也有些艰涩:“我妈跟裴叔有问题。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裴挚胸口顿时一阵焦躁,这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事之一,更不愿意当着白砚的面提。
  当年,他发现这两人有不正常关系时,恨不得跟裴明远拼命:裴明远这渣男当得太彻底,出轨不说,出轨对象还是自己老婆的姐妹。
  那时他也对白砚他妈厌恶透顶:替闺蜜两口子劝架说和,把自己劝到闺蜜老公床上去,这种女人恐怕不多吧?
  可话都说到这儿了,白砚显然一定要问到结果。
  裴挚把目光瞥到一边,忍不住皱眉,片刻后说:“在我爷爷葬礼上发现的。”
  白砚还清楚地记得,裴挚爷爷过世,就是他们关系冷却的分界点,果然。
  给自己半分钟时间消化真相,白砚沉声问:“所以那个时候你就跟我过不下去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裴挚立刻反问:“我怎么会跟你过不下去?”
  纵然,当时在他眼里,白女士随时随地面目可憎,可白砚无辜,他怎么会把白女士的错迁怒到白砚身上。
  可是,他生命最初的十九年十分美满,他的家庭一直美满,在那之前裴明远一直对妻子宠爱有加。可就那一次不合,裴明远居然变成了一个不忠的男人,出轨对象居然是乘虚而入的白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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