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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蓝歌 (丁九丁)




第17章
  祁蓝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又尴尬又纳闷:“这跑得好好儿的是怎么了……”
  “这一带小动物挺多的,貂啊猞猁啊獾啊,我都遇见过。有时候突然从草坑里冒出来个什么,马就容易受惊。鎏星也说不定是踩上刺猬了,都有可能。”于南望解释,“哦,我还遇见过一次狼,孤狼,看起来还挺饿的。幸亏马跑得快,不然那次差点要糟。”
  “自然保护这几年做的不错啊。”祁蓝没话说,自认倒霉,他在于南望的搀扶下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过去看鎏星。鎏星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了,低着头甩尾巴,金色皮毛上挂了不少尘土草叶,看上去很有几分狼狈。于南望与祁蓝站在一侧替鎏星清理身体,祁蓝心疼得一口一口抽凉气:“于总,鎏星没事儿吧?”
  于南望诧异地看他一眼:“我觉得它没你摔得重吧?”
  “那不一样啊,我这儿穿着衣服呢,它可是肉磕石头没缓冲。”祁蓝蹲下去检查鎏星的马蹄,四只蹄子都检查过了,确定没有受伤才站起来。
  于南望点点头道:“祁队长是真爱马,我很感动。”他把手搭在祁蓝肩上,望着祁蓝的眼睛缓缓道,“真的,很感动。”祁蓝见于南望语气真挚,有点儿惊讶:“怎么了?”
  “你知道这世界上有钱人很多的,要什么有什么。阿哈尔捷金马虽然贵重,在有些人眼里跟跑车没什么区别。但是跑车毁了可以再造,马却是一条性命,疾病、伤害和衰老都会损害这种生灵的魅力。”于南望手指轻轻握住祁蓝一侧肩膀,“我养马,是把它们当家人一样看待,不是普通坐骑,也不是可以随便抛弃的宠物。这些马是地球赐给我们可遇见的宝物,珍惜它们不光是一种价值,而是对生命本身的尊重。”
  祁蓝只觉得于南望一句一句说得十分合他心意,点点头道:“对,尊重生命本身,才会有敬畏。做我们这行的也算见惯生死,心底没有对生命的敬畏,很容易变得麻木疲沓,那就该出事了。”
  于南望眺望远方山脚道:“祁队长坐骑战损,算不算自动出局呢?”
  “这么比不公平吧于总。”祁蓝从生命感悟中回魂,立刻想到自己得背着于南望走,顿时据理力争,“场地不熟,器材缺失,坐骑战损不能怪我,要比就重比,这局不算。”
  于南望大度地一笑:“不算就不算,先回去吃饭,我叫人来接应鎏星。咱们都骑黑马回去。”
  这个建议祁蓝倒是没拒绝,他本来头脑发昏,摔了一下全身酸疼,也确实没力气了。于南望发了方位,叫马夫带着兽医去救助鎏星,他拉过黑马,把金马的鞍子搭好让祁蓝上去。
  祁蓝一脚踩在马镫上,用力翻身上马。刚一坐好,立刻在马背上直起身体,再不敢向下落座。大腿内侧的撞伤擦在马鞍上,几乎疼得他滚落,于南望站在地上仰头看他,“怎么了,祁队长?”
  “诶哟……”祁蓝又疼又窘,无论如何从马背上掉下来也不是件光彩的事,他不想解释,咬着牙小心翼翼往下坐,尽量张开腿不接触到马鞍,然而这样坐他就完全不能保持平衡,更糟糕的是这个姿势会让他的下体刚好抵在马鞍上,如果黑马跑动起来,准会对下体形成马达一样的撞击,那可就丢死人了。坐不住,只好先下来,一脸愁容地盯着黑马。
  “祁队长不会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吧。”于南望笑吟吟地拍拍祁蓝,“我来控马,放心骑吧。”
  “不是……我……摔得有点儿疼。”祁蓝没脸细说,于南望倒猜出来了,微笑道:“我明白了,祁队长不妨侧坐,保证不会碰到伤处。”
  祁蓝依言而坐,果然碰不到伤处,于南望上马牵起缰绳,对祁蓝说:“你这么坐着滑,我拽着点儿你。”说着便虚虚把手臂环在祁蓝腰间搂着他。于南望身高一米七六,祁蓝坐在他身前,于南望基本看不见路,只得从祁蓝背后探头看,姿势十分滑稽。
  这么着走了二三百米,祁蓝实在是忍不住说出来了:“我说于总,我这个姿势,活像是女人骑马,怎么那么别扭。”
  “情急从权,祁队长忍耐片刻吧。”于南望慢条斯理地道,“去年我请杨副市长来骑马,那会儿他刚做了痔疮手术不久,也是侧坐的。不但侧坐,还垫了妇女卫生用品,不然分分钟血染马鞍。”
  祁蓝哭笑不得:“这么大瘾头么,手术没好利索也来骑马?”
  于南望撇着嘴笑:“这算什么,另一位领导专爱养龟,我叫人跑遍黑市给他弄了一对金头闭壳龟,当晚就被龟咬了。手上缠着纱布还在夸这龟漂亮又仁义。”
  “被乌龟咬了还仁义?仁义在哪儿啊!”祁蓝忘了自己侧坐这件事,于南望伸臂把他往自己这边搂了搂:“领导说了,那龟明明一口就能把自己手指咬断的,而且都说龟鳖咬着东西就不撒开,但那只龟咬一下就松嘴,不是仁义是什么。”
  祁蓝哈哈大笑,于南望也笑道:“我本来听说我送的龟咬伤了领导,吓得一头冷汗,以为马屁拍在马蹄子上,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可见东西不论贵贱,关键要送在心坎上。”祁蓝点点头,心想要去黑市找的龟哪有便宜价格,只不过比起阿哈尔捷马不算贵罢了。于南望产业庞大,跟上头的关系自然要维护得滴水不漏才行,“投其所好”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真是冷暖自知,常有登天之难。
  被他一打岔,祁蓝也就不计较侧坐骑马一事,随口与于南望聊了几句。他空腹喝酒,又纵马奔跑,末了跌了一跤,折腾半天已经颇有些疲惫,靠坐在于南望身前,渐渐眼皮打架,头脑发沉,口齿生涩,晕眩感呈几何级数上升,黑马走得稳健平缓,摇摇晃晃中意识逐渐模糊,只听于南望叫了几声“祁队长”,自己却连到底是答应还是没答应都不记得了,转瞬便陷入深沉酣梦中。
  于南望心想事成,长腿美人抱个满怀,心情舒畅得哼起小曲,被绑架什么的讨厌事情都不值一提。
  祁蓝隐约觉得于南望扶着自己共乘黑马在草原上缓慢前行,一路说说笑笑,累了就下马散步,饿了随手从身边树上摘几只果子充饥,远处群山起伏,脚下野花碧草绵延不绝,于南望说,再走一走,就会穿过大山,一直抵达海岸,祁蓝挺高兴,他好久没去海边了。黑马纵情奔跑,于南望在祁蓝身后唱起一首古老的蒙古民谣,粗犷高亢的歌谣被于南望演绎得格外深情优美。
  在歌声中,黑马四蹄腾空,一头扎入陡峭的山壁,祁蓝惊讶地发现黑马在山体中划动四蹄,犹如游水,坚硬的山体变得像海水一样无边无际,他们已经来到海中,海水像海藻般丝润光滑,他们从黑马身上滑下来漂浮在水中,于南望紧紧握着他的手,说带他去看海底火山喷发。祁蓝满心好奇,跟着于南望向前游。这时候他听见有人声嘶力竭地在喊他名字,他四望回顾,白还歌悬停在他头顶的水中,头下脚上,向他伸出手来,喊着火山危险。
  祁蓝怔了片刻,看看于南望已经游远了,他对白还歌说那也得先把于南望带回来,白还歌大喊来不及了,潜下来抓着祁蓝拼命往海面上游。祁蓝挣扎起来,说不能看着于南望去送死。他往下潜,白还歌往回拽他,两人翻翻滚滚,祁蓝挣不脱,大喊于南望回来,于南望翻身面对着祁蓝却依然向后游去,伸出手来温柔摆动,满脸都是微笑。火山在他身后爆发,岩浆喷涌,气浪掀起海底震动,巨石在狂浪中翻涌,于南望小小的身体在巨浪中很快被卷向远方。祁蓝拼命冲下去抓住于南望往上游,海水灼热无比,翻滚着气泡,烫得他几欲发狂。他很快追上白还歌,白还歌所在的海域不知为何变得冰冷无比。白还歌竖立在海中忧郁地望着他,祁蓝想向他那边游去,可是那海水似乎正在渐渐结冰,每前进一米都要花尽全身力气。
  于南望的身体渐渐从祁蓝手中滑脱向下坠去,祁蓝去追于南望,再度进入那片灼热的海域,他带着于南望回来,白还歌依然在冰海中冷冷地望着他,既不走,也不伸手,祁蓝急得大叫,白还歌抬起眼来,眼里洒下一串冰粒。祁蓝惊讶莫名地喊着白还歌,而冰层渐渐将他挤出这片海域,再次沉沦到灼热的海底火山附近。他听见于南望说,别走。别走。
  那声音无限温柔,无限蛊惑,祁蓝回头,他看见火山无声喷发,火焰冲天而起,于南望的面容沉浸在无尽的光明中,黑发飞舞,深深地望着他,嘴唇轻轻开启,他不停地说,别走,别走。
  那光亮太耀眼,祁蓝闭上眼睛,光亮依然透过薄薄的眼皮直映入视网膜,祁蓝感到自己快被这光灌满,灌到漫溢,灌到炸裂。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变成一颗恒星,充满了危险能量,而他对这能量一无所知,心底惶恐至极,本能地去抓眼前那人,想让他告诉自己该怎么做,该怎么驾驭这可怕的,奔涌咆哮的能量……
  祁蓝是被夕照惊醒的,阳光温柔地洒进窗户,照亮了整个房间,他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身上搭着的毯子落了一地。自己不知何时睡在一间雅致的客房中,屋里用老式留声机放着极轻的音乐,在床头一米远的单人沙发上,于南望正坐在夕阳中看书喝茶,阳光从侧后方照过来,照在他精心打理的发型和笔挺的衬衫领子上,如同镀了一片金箔般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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