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迷离 (瞳月)

「怎么办啊？」吸血鬼不会饿死，但会贫血而死啊。早知道自己便不多事好了，现在惹了个麻烦回来，真是的。
「算了！」艾米尔一手抓起几只见他来势汹汹而准备逃走的老鼠，老鼠们正恐惧地望着这个脸露凶光的家伙。
「老鼠也有血啊，在饥饿的时候什么也要吃吧！」
「凡提斯，凡提斯，我拿了血回来了。」艾米尔敲过房门后，捧住一杯血进来。
看样子，凡提斯已沐浴过并换了衣服，因为在床上熟睡中的他头发还是微湿的。
「喂，别睡了。」艾米尔放下杯，轻轻摇了摇他，他害怕凡提斯不是睡着了，而是饿昏了。
「嗯……」凡提斯一张开眼，艾米尔的超大特写正在他的面前。
「哇！干什么！」凡提斯迅速后退三尺，背脊已抵在墙上。
「别这样嘛，我又不是很可怕。」艾米尔取过盛满血的杯子放在他面前，「我拿了血回来哦。」
「是什么人的血？」凡提斯看看杯中物，又看看他。
「不要讲究这些吧，我看你快要昏了吧，先喝下去，明晚才找些好的吧。」
凡提斯也不理会了，何况艾米尔说得不错，他已经没有力气拒绝了。
取过他手上的杯子，凡提斯才喝了一口，却立即吐了出来。
「你…你给我喝什么？」凡提斯捂嘴忍住作呕的意欲，一想起刚才喝的是老鼠血，胃里又不禁翻滚起来。
「喂喂，你没事吧？我没想到你连老鼠血也不能喝，看来你习惯了娇生惯养的生活嘛。」艾米尔看他一脸青白，好心的拿起毛巾替他拭净，但却没留意对方将近杀人的眼神。
「你说那些是老鼠血？」凡提斯的语气比十二月寒冬还要冷，艾米尔才醒悟自己的失言。
「你说这么晚怎会有人在街上啊？我看你是贫血了才逼不得已这样做的。何况我从前没有猎物时也这样喝过啊，我也没有像你这样的问题。」
「别将我和你比较！我和你是不同的！」凡提斯有气无力地骂道，本来已经虚弱的身体再加上刚才一吐，什么气力都用尽了。
「有什么不同？反正吸血鬼只是要血吧了，老鼠和人还不是一样。」艾米尔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择善固执的。
「我…唉，你不是到了现在还未发现吧？」凡提斯有点后悔跟了这个笨蛋回来，而且还要他去找猎物，要知道像他这种人肯定不经大脑的找了一些肮脏的东西回来给他喝，现在果然不出所料啊。
「发现什么？」
凡提斯指着艾米尔的颈项，而他也不自禁地抚摸着颈上的伤痕。
那是成为吸血鬼的标记，只要那个人被吸血鬼吸过血，而最终又成为吸血鬼的，他的颈项上会留下这个不能磨灭的伤痕，纵使吸血鬼有能力将身上的伤痕消去，但这个烙印却是永远存在的。
「那又怎么样？」艾米尔看着他，这时他才发现凡提斯的颈项上却没有这个标记。
「啊！难道…难道你是……」艾米尔有听说过，如果是由吸血鬼所诞下的孩子，他们都是纯正的吸血鬼，只能吸食人血或同类的血而活，也是因为这样，他们在任何一方面的能力包括感官上或是体力上都会较其它吸血鬼高，令很多的吸血鬼都很尊崇他们，而像他们这些被吸血鬼而变成的只可说是在行尸走肉的僵尸而已。
「那么你就是他们所说的『德古拉』的后代吧？」
『德古拉』这名字在吸血鬼的世界非但不陌生，而且更可说是他们敬重的对象，因为传说德古拉是他们的祖先。
传说德古拉自出生而来便有着吸食人血的习性，令当时的人因为害怕被杀而趁他猎食时将他弄昏并囚于荒岛上，只有少数人被派至岛上监视他。但因为实力太悬殊了，整个岛的人都被他变成吸血鬼，虽然他们趁一次机会下脱离了德古拉的控制，但他们亦意外地将怀有吸血鬼血统的人带离了，因而吸血鬼才被流传下来。
这个是艾米尔成为吸血鬼后第一天便听到的故事。
凡提斯点点头，看来这个呆子倒知道不少。
「原来你的娇生惯养是血统造成的啊。」艾米尔不经意的一句，凡提斯却因而愣住了。
「或许…你说的对吧…可是我也……」凡提斯边说边倒回床上，他体内的血已所馀无几了。
「喂喂，你要支持住啦，不然我就成为灭绝吸血鬼后代的凶手了。」艾米尔紧张地摇醒他，可是晕眩渐渐侵蚀凡提斯的意识，身体一软，他便昏了过去。
「啐！算是我倒霉了，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艾米尔取过刀子，在手臂上划出一口不深不浅的伤口，赤红的鲜血立即涌出来。
他把手臂递至凡提斯的唇边，让血液流进他的口中吸食，直到伤口差不多复原了才停止。
原本青白着脸的凡提斯虽然仍是昏睡，但脸上已有点血色，应该能支持至找到猎物回来。
艾米尔看看时钟，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是早上了，外面的天空却没有转晴的趋势，反而那几片乌云扩散的范围越来越大，看来快要下雨了。
「哈，似乎天也帮我嘛。」其实吸血鬼只要阳光不太猛烈便可以随时出外，根本不用待至晚上的，哪有可能像人类所说的见光死呢？
艾米尔替凡提斯盖上被子，换过衣服后，带了雨伞便出门去。
早上的人流始终较晚上多，艾米尔这次很顺利便拐了个女人回家。
一回到家，他拉着女人的手冲上二楼，心急的程度却让那女人窃窃低笑起来，只可怜她不知道自己的死期也将近了。
「凡提斯！你还好吧？」艾米尔打开门大喊着，本来闭着眼的凡提斯闻声便缓缓地张开眼来。
「太好了！还未死吧？」艾米尔在床边坐下，凡提斯吸了他的血后亦回复了些微的体力，他轻轻的点头。
「这次我带了人回来哦，你看，」艾米尔拉过女人的手，让她站在床边，「很不错吧？」
凡提斯望着女人，女人似乎早已被这个漂亮的人儿摄去了魂魄，只能呆呆的站着。
「接下来的便自己来了。」艾米尔将女人的手交至凡提斯手上，便转身关门离开了。
女人不待门关好便已扑在凡提斯身上，看到凡提斯，要她做什么也是心甘情愿的啊！
凡提斯抚上女人的纤腰，轻轻滑过柔软的胸部，然后手指停留在颈项的大动脉上。
「先生您不舒服吗？让我好好的服待您吧。」女人迅速地解下衣物，钻进凡提斯的被子里，用自己的身体磨擦着凡提斯。
但仍在贫血中的凡提斯，他的目光只看到女人颈项下的热血奔流，却没在意对方挑引的行为。
此时，凡提斯推倒女人，欺压在她的身上乱吻乱咬着，突如其来的热情令女人有点手足无措，但她很快便适应过来。
「嗯啊……」女人已经被凡提斯的动作弄得迷离，凡提斯亦趁机露出一双利牙，深深地插进她的颈项中。
「啊啊―――！！！」原本娇柔的呻吟声转瞬变成凄厉的惨叫声，温热的鲜血不停地从颈部的大动脉流出来，在雪白的床单上留下一朵朵娇艳的红花，凡提斯拼命地吸吮着，他的口中充满了血腥，而自金眸中射出的眼神也变得凌厉，银发上也染上了鲜红的色彩，这时的他才是真正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吸血鬼。
艾米尔在楼下的客厅静听着上层的声音，渐渐地，惨叫声和哀求声慢慢消去，最后就连喘息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他缓缓地走上二楼，正想打开客房收拾善后，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时还是吓了一跳。
情景虽及不上人间炼狱，但女人扭曲的面容上没有半点血色，赤裸的身躯就这样遗弃在床边，而凶手却还待在布满血迹的床上，艾米尔翻过背对自己的凡提斯时，他愉快地笑了。
凡提斯的脸上粘上了女人的血迹，但刚才的杀气早已烟消云散了，这时的他就像一只小懒猫般熟睡着。
「你这小子，吃完便睡，难为我要收拾善后啊！」
艾米尔处理了女人的尸体后，便想唤醒凡提斯叫他换过一身的血腥，然而被睡梦中的凡提斯一手打开。
「别烦我……」转过头又沉沉睡去。
「干什么嘛？人家看你满身是血粘乎乎的，替你着想你却不领情啊。」艾米尔坏心眼的捏他的脸颊，凡提斯不禁拧起眉头，但没有醒的迹象。
「唉，真没你办法……」艾米尔唯有让他继续睡，看着天使般脸孔的凡提斯，自己也有点累了，便回房休息。
第3章
艾米尔却没想到，这样一睡，便是睡了一整天！
不过吸血鬼的时间是无限的，原本要怎样睡也没什么所谓，可是他之所以醒过来，不是因为睡饱了，而是被惨叫声吵醒的。
「啊――！！」
「谁在叫啊……」艾米尔抓着凌乱不堪的头发，用枕头压着自己的双耳，然而叫声仍是不绝乎回响。
「啊――！！」
「鬼叫什么！现在是早上耶！」有点低血压的艾米尔不满地对着空气咆哮，他在床上坐起来，怒盯着空气。
这时的叫声已很微弱，低得近乎不可闻了。
「不叫了吗，到底是谁啊，这里附近又没有人……」艾米尔不为意的想倒头再睡，然后他便想起一件事……
「糟了！！」他的家不就是多了一个『人』吗！
艾米尔知道像凡提斯这样吸血鬼对什么也特别敏感，不单是对血的敏感，对阳光也是一样。而他也知道自己忘记了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