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回转身,看向李云巍。
因了过去的回忆而郁郁寡欢,李云巍痛饮了洋酒想要麻痹神经,却令自己深陷酸楚不能自拔。
他拎着酒瓶漫无目的地在宅邸行走,鬼使神差般,停在了软禁少年的房门外。
保镖们行礼,等待李云巍下一步指令。李云巍摆手遣散了他们,轻轻推开门。
少年沐浴在明丽清冷的月光下,仿佛皮肤都在发着光。他回转身,淡然而冰凉的目光投射过来。
一个月的密切看守,这个少年倒是令人意外地再也没有采取过激行为,也没有试图离开。他安静地配合治疗,安静地进食,安静地观望窗外日出月落,只是始终缄默,不发一言。
李云巍先后去逼供了几次未果,一度怀疑是否这个少年先天失声,却也无从考证。
他走近少年,一把擒住他的颈将他拖拽到床边。少年呼吸不畅,却只是轻微扳动他的手,并不剧烈反抗。李云巍将瓶口塞进少年口中,硬逼他吞咽着。少年扭动回避,酒水洒了一身。
李云巍抛开酒瓶,掏出一柄□□,锋利的刀刃将月光打在少年脸上。他用刀刃抵在少年喉前,半晌,又将刀尖冲向自己,把刀柄交在少年手中。
“给你个机会,杀了我,我就放你走。”李云巍说着,松开了手。
少年跌坐床铺剧烈咳嗽,李云巍冷冷看着他,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下一秒刀刃没入身体的疼痛,却并未如愿。
少年收起□□的刀刃,随手撇到床的另一侧地面,发出短促的碰撞声。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少年说着,太久没有发声,嗓音略显嘶哑,“但你救过我,我不想伤害于我有恩的人。”
李云巍看着少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又很快被蔑视顶替。他发出一声讥笑。
“真可笑,明明刚醒来时便要袭击我,现在却又说这种话。”
“对不起,那次的事,是我的错。”少年垂下眼睛道歉,“怪我没搞清楚状况。”
“哼,现在搞清楚了?捡起来,”李云巍示意他拾起刀,又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心口,“往这儿捅。”
“我不能。”面对酩酊狂妄又略带攻击性的李云巍,少年没有动弹,他的沉稳冷静,太难以符合他年轻的容貌。
“敬酒不吃,可别怪我。”李云巍将他压制在床,一拳揍了上去,“既然始终不肯说你在为谁卖命,又不杀死我,你以为我还能给你机会放过你?”
少年口鼻见血,现出一种悲凉的神情,而盛怒之下的李云巍并没有注意到。
“我不是……”他辩驳着。
“好啊,你不是,那你告诉我啊,你到底是谁,从哪里来,你都告诉我啊,不然怎么洗净你的嫌疑,怎么让我相信你?!”李云巍揪起少年的衣领拼命晃荡,末了又补上一拳。
李云巍不肯停手,拼命地殴打着,身下的少年却变得怪异,面色绯红,眼神涣散。李云巍觉察出不对劲,拳头悬在空中,低头看着二人叠在一起的下腹。
这个少年,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了反应。
李云巍受到惊吓,弹坐起来,却被少年紧紧揽上后颈无法起身。少年温柔地凝视他,眼中却像是无法聚焦般恍惚朦胧。少年将他拉低,献上深重的亲吻。
李云巍感知到少年将灵巧的舌带着清凉的触感伸进自己口中,一股浓重的酒气随之鱼贯而入。他娴熟的吻几乎令李云巍丧失理智,唇齿间溢出的唾液滑下来,濡湿了枕边。
李云巍勉强挣脱开,扯出细长的银丝连接了两人的唇。少年意犹未尽轻抿着嘴,迷蒙眼神像要将李云巍陷入无尽的漩涡。
李云巍的心脏仿佛漏跳一拍。身下的少年如一只懵懂幼鹿的神情让李云巍移不开视线,有什么在李云巍身上起了变化,或许是烈酒惹人焦灼,李云巍只觉口干舌燥,他将少年重新压制在身下,贴上少年的唇去索取口中的些微凉意。
夜深,万籁无声,月下疏影清明,偶尔传出的窸窣声响透过窗,散落在沉睡的庭院间。
第7章 第七章 身份
李云巍懊恼地把自己反锁在卧室不肯见人。
一向谨言慎行的自己,清早衣衫凌乱地在少年床上醒来,就像做了一场噩梦。
慌不择路跌下床铺逃离了现场,心想若是少年被惊扰醒转,定会嘲笑自己当时的狼狈不堪吧。
不愿回想,偏偏一遍遍挥之不去在脑海重放。
少年迷蒙的眼,勾在腰间的双腿,解开衣扣的柔软手指,灵巧濡湿的舌,还有战栗着升高的体温,和释放瞬间被紧紧裹覆的快感。
李云巍狠命晃着头,却泛红了耳根。
他站起身烦躁地来回走动,想压抑住内心的炽热。
少年技巧太过娴熟,令李云巍有一些羞赧。
而他也渐渐想通,或许这个少年确实来自于地下组织,却并非是敌对势力的眼线呢?或许是历尽艰辛才逃脱出魔窟的无辜羔羊,日日迎合着凶恶之人的怪异癖□□好,而被生生饲养为可供发泄玩乐的娈妓?
这样便说得过去了。难怪不论如何逼问,从他眼里却看不出半分波澜。他定是已见识过大风大浪,也曾于生死边际徘徊,才一副冷然的模样,无惧伤亡。
不由得竟然同情起少年来。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也不能……
李云巍尴尬地把脸埋在手里。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破了我处子之身呐。
想到还未遇见心仪的女子与其共度良宵,就和身份未知的少年发生了关系,李云巍便愁云惨淡,觉得已然留下了心理阴影。
甚至连少年姓甚名谁都还没有问出来就把他办了,啊,我要疯。
李云巍自暴自弃把自己丢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时天色已晚,他睡眼朦胧爬起来,抓过闹钟,发现一觉睡没了12个小时。
饥肠辘辘。
旋开门锁,李云巍穿过走廊下了楼,见尚思媛正站在客厅,向李穹宇做着汇报。尚思媛受命清理地下组织,已经奔忙了太久没能回归宅邸,李云巍再次见到她,内心有着欣喜。
他快步走过去,想告诉她少年的事,虽然仍未问出分毫,但尚思媛出马,一定会有办法撬开他的口。
“巍少爷。”尚思媛看到李云巍,欠身行礼。
“思媛,什么时候到的?”李云巍不自觉露出安心的笑容,“那天那个少年……”
“小巍你来得正好,”李穹宇转身说道,“你要谢谢思媛,她已经把那个组织摆平了。”
“咦?”怎么回事?李云巍一时有些费解,“摆平了吗?”
“是的,巍少爷,”尚思媛说,“威胁已经解除了。”
“可是明明还有个少年……”李云巍挠挠头,“这么说,他确实不是?”
李穹宇拧着眉毛一头雾水:“什么少年?那组织里没留下什么少年,啧,不过,你带回来的那个可疑人物是怎么回事?”
“啊?”
“我听说了,又逃跑又袭击你,很不老实嘛。我早上已经派人押他到地下室受审了,你放心,重兵看守,刑具齐全,他就是插上翅膀,也跑不了。”
李云巍心内咯噔一下,立即转身跑出了客厅。李穹宇和尚思媛面面相觑。
你小子才被洗清罪名,可千万别出事啊!
一口气冲进地下室,李云巍疯狂地寻找少年的身影。幽暗的光线看不明晰,略带腥气的血迹令他作呕。李穹宇从来不主张李云巍巡视这种阴暗见不得光的地方,怕扭曲了儿子的性格。而李云巍也并不感兴趣,活了十来年,却一次也没来过这里。
原来至声宅邸之下,还有如此森凉凄惨之地。李云巍一时产生出巨大的陌生与抗拒,仿佛跨越次元,去到不知名的国度。
隐约听见黑暗深处有鞭打的声响,李云巍一步步摸索着走过去,待眼睛适应了幽暗微光,惨烈的画面便扑面而来。
少年的双手紧缚,吊在铁链上拉高,手腕因长时间摩擦已经淌出了血。两个彪形大汉正用蘸了盐水的长鞭一下下抽打少年瘦弱的身躯。衣衫已经彻底破碎成片,遮不住任何,鞭痕密布遍体鳞伤。
李云巍被眼前的景象震住,竟呆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还是不招。”其中一个大汉似乎打得累了,停下来擦汗。
“妈的,浪费老子一整天,牌局都没得去。”另一个大汉扔了鞭子,使劲拧动自己酸痛的肩膀。
“这小犊子长得细皮嫩肉,倒不太像是咱道上混的。”第一个汉子捏起了少年的下巴仔细端详。
“哎这小子……”第二个汉子蹲下身扯开了少年碎裂的长裤,饶有兴致地看着下面的风光。
“被虐打还能兴奋,哎呦,真难得。”第一个汉子啧啧称奇。
第二个汉子摸索向少年的后面:“反正这牌是打不了了,倒不如……咱们快活下?干得他爽了,说不定就招了。”
“嘿嘿……”第一个汉子猥琐地笑,一边要拉开自己的拉链。
李云巍顿时觉得血气上涌,他吼着“住手!别碰他!”直接冲上去将第一个汉子踢了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