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件升旗,关成他们永远踩着点,最后一个大大方方从教学楼里晃出来,再打闹间去站排。
第三节 课后,他们再一大帮人晃悠进操场尽头的厕所。第三节下课的那十分钟所有人都有默契的不去厕所,因为关成他们这节课间都在里面抽烟。
午休,关成跟魏庆鹏肯定在学校不远的饭店点一份牛肉盖饭吃,偶尔带着晨曦,偶尔魏庆鹏带着新处的对象。然后去对面网吧拍半个小时键盘。
午休结束的最后五分钟一定会看见关成他们从校外奔回来。许还会在校门口撞见练九阴白骨爪的两位。
每周四周五下午的第六节 课,上课铃响了老半天后关成才从教学楼里晃出来。因为这节课是体育课,不急。
每天最后一节课关成都逃掉,或许逃两节,不知道从哪进入废弃教学楼里,偶尔不等放学就跳后墙绕开铁丝网直接回家。车也不要了。
星期六人耗在网吧,星期天号召一伙人攒局上楼甩扑克……
早上校门口挤满学生,学校还没开的校门前,朴树靠在旁边小商店的玻璃门边,等校门开人走稀了再进去。
课件升旗,关成从教学楼晃出来,找老半天才仗着海拔能隐约瞧见初一五班最后的小个儿。
午休,朴树回家做饭吃再回去学校,早早的,从来不在外面吃。
每节课下只去两个地方,教学副楼的音乐教室,美术老师办公室。
星期二早读铃前打扫五班教室外一条走廊,和二楼转角的教师厕所。星期五放学铃后的一片小树林旁横插的十字砖路。
周六日人都泡在服装市场的一个四面漏风的小破书店。
和每天晚上七点半以后的一品香的后面小厨房。
俩人一天能遇见十八次,熟络的感觉开始发芽,只用不到两个星期。
对于关成,朴树隐约间像抓住了什么,第一个愿意把自己当做朋友的感觉,是陌生的。
而朴树,给关成一贯的对人处事也是没有的。像宋聚又爱认弟弟又爱认妹妹的,关成都没有。
是看见朴树心就直揪揪,那感觉像他不大时搁姥爷家抓住一只他非要养的老鼠崽儿,老想摸摸,往手里捧,但是家里人都不让。
魏庆鹏不待见朴树。
他觉得朴树是个二椅子。
上楼下楼的楼梯间,容易擦身撞上人的转弯角……
“唔,”朴树捂住鼻子轻喝。
“你麻痹没带眼睛。”魏庆鹏看关成被人撞了,看清那小个儿是谁就骂了句。
关成抬眼扫了魏庆鹏一眼,没说话。
怀里小个儿还不到他下巴颏,转弯关成没顿,弯那边儿朴树也直直就撞进了关成怀里。人鼻子一疼吓的往后一退仰,差点儿从楼梯上滚下去,又被关成拦腰给勾了回来。
朴树头发长的能遮住眼睛。
关成抬手把头发搂起来一手迫着人下巴颏去找朴树被撞的地方。
俩人站太近,呼呼鼻息的气儿都往对方脸上喷。
朴树往后退一步,被人强迫抬起头,皱皱鼻子,泛酸。
关成看朴树眼角儿都耷拉下来的样儿就笑了:“完了,鼻子给撞歪了。”
“撞歪的前提得有吧。”魏庆鹏在一边儿说。
朴树鼻子还真不高,鼻梁侧面只隐隐能看到一道,下来就是个圆圆的鼻头,这会儿红着。特可怜。
关成左右打量手里的脸儿:“有啊。”
吸吸鼻子,朴树瓮声瓮气的:“我是没有鼻子。”
“……”
出教学楼,关成魏庆鹏往厕所走。
俩人半响没说话。
“鹏哥,”
“怎地。”魏庆鹏烟瘾上来,觉得特烦,关成平时不叫他哥,都喊鹏。这么跟他说话就是心里不乐意了。
“白琪没伺候好你?”
“滚,天天让我从头摸到尾。”
关成哼哼笑了下,转眼表情又淡淡的:“那就别火这么大,烧心,”
魏庆鹏面儿也一冷,懒得再跟关成为个小个儿掰扯。
俩人因为朴树这人唠过两回。
关成不爱说,可能也是说不明白。魏庆鹏是没说服关成。
魏庆鹏不待见朴树,觉得那小子是个小二椅子。
那时候腐不腐的还没全面覆盖网络,他们也啥都懂。
有一会儿Q~Q空间流行九宫格次奥,你妹,给力,神马……
里面就夹个“爆菊”
他们兄弟间开玩笑也骂爆你菊花,爆你,爆他,爆来爆去的,听着乱的很。
他们还在网吧包间听过俩男的爆,特刺激。
初一就都在关成家锁上门看过那种片儿,他们是半大孩子,他们都明白。
朴树看着蔫巴巴,其实也就是蔫巴巴的。可魏庆鹏就是不待见他,打眼儿就招人烦。
对朴树这人,魏庆鹏和徐航挺统一战线,都不想让关成多接触。
但是关成谁都不听管,他认准的事儿似乎没人能拧过来。
他还就挺喜欢那小矮个儿。
魏庆鹏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但是别人没注意,关成看着朴树眼睛里都是腻,齁得注意俩人的魏庆鹏一阵阵咸。
第11章 第 11 章
魏庆鹏和关成因为朴树闹的不愉快很快就翻篇过去。
他们俩人关系最铁,互知对方老底,都知道对方什么德行。
关成追晨曦那会儿也是这样,但从来不耽误跟别些小丫头暗送秋波。他浑身都是招蜂引蝶的骚情,小打小闹可不少,不过谁也没把关成从晨曦手里撬出去倒是。
魏庆鹏后来干脆无视朴树,他了解关成这小子小方向无所谓,不过只要认准的人事那就十八头骡子尥蹶子也拉不回来。
因为魏庆鹏自己也是这样。
晚上,
关成和魏庆鹏,花猫,眼镜放学从网吧黑完又到关成家,扫荡了冰箱又开始续摊。
不过半小时魏庆鹏又饿的前胸贴上后背,还是放不下手里握着的鼠标。
“老二,去整点串儿。”
关成把手里最后三张牌俩五夹个四往前头垫子里的牌一混,套上沙发的短袖临走还甩下一句:“小样儿的,放你们一马。”
花猫急忙翻着垫子里已经找不出的牌,气的直哆嗦:“诶你不要你那老逼脸,”
眼镜歪头一瞧花猫手里还没出去的俩王,也混乱把手里牌扔进去了洗混,他才不要被憋手里。
“不要你俩那老被脸。”花猫嘴都开始瓢了。
关成看看点儿,时间还早,人骑出小区门口拐进后身平房的巷子里,停在一扇掉漆的棕红木门前。
朴树见关成进来有点儿惊讶:“有点儿早。”
“陪我去吃烧烤,完了直接送你过去了。”关成给朴树手里提的桶水接过去,进屋倒进水缸:“我跟强哥说给你两天假,”
“不用,”朴树小尾巴似的跟着关成后面,要接人手里水桶:“我也是在家呆着。”
“这周放假带你玩去。”关成握住朴树要接桶的手,拉着人出门了。
朴树坐上车前梁,努力转头看着关成忽闪眼睛:“去哪儿?”
“卖喽,蛇头我都联系好了。”
朴树没再说话。
往后靠靠贴住关成,心里头想着蛇头是什么意思……
晚间国道依旧灯火通明,大排档小地摊都打着让人晕眩的白炽灯。
这家烧烤店虽不大但位置好,在这座小镇最中心,一个连接小镇东南西北的十字路口旁。价格实惠,且味道极好。
店门外一排椅子,给等打包客人休息的。
关成坐一边翘着二郎腿吸烟,朴树一手一把小串,一边拿着个大蹄髈,都不知道怎么下嘴。
“你吃。”朴树把蹄髈送关成嘴边,关成说这店的蹄髈是一绝。
“吃你的,我回去跟鹏他们吃。”
朴树没什么胃口说实话,他口味清淡,吃油水大的肠胃一受不住就拉肚子。
“他们今天在你家住?”朴树问,边小咬一口猪蹄子,油腻感充斥口腔,不禁脸都皱了。
“嗯。”关成按灭烟头,也凑过去咬一口:“不爱吃?”
“有点肥。”
嘴里肉肥瘦兼杂,细腻软香,关成拿朴树手往人嘴边送:“那就对了,给你身上补二两。”
朴树一脸不情愿,关成坚持。
俩人目光撞一起两秒,朴树低头叼住,小小又咬了一口。
打包的几袋子串儿挂车把上,关成把朴树送去强哥饭店门口:“明天早上在家等我。”
朴树点点头,给正了正车把上要滑下来的袋子:“你慢点儿骑回去。”
关成慢慢悠悠骑到家,打包两袋子东西都凉差不多了。
进门就迎接了老猫对自己逼的问候,关成笑呵呵的,回击老猫见过逼长啥样儿么。
老猫一脸青春痘红了青,青了黑,又不知道咋骂了,他和眼镜是这帮兄弟里唯二两个初恋的花儿还没盛开的。
初吻都还在呢,太磕碜了。。
眼镜把凉的烧烤搁微波炉叮了两分钟,这才止住了老猫哆哆嗦嗦的嘴。
“往前骑啊,磨唧,”魏庆鹏飞出一脚,踢在挡着自己前面花猫单车的后屁股。看着从旁边胡同里骑车拐出来的关成,前梁上坐那小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