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嵬被堵的一口气没上来,看着车窗外笑的苦涩,这小子的这点聪明机灵劲儿是不是都用他身上了?
他缓了缓轻声说:“我对这个结果不满意。”这句话他是说给自己听的,但是也不妨让左佑听听。
左佑反应一秒说:“我对这个过程不满意。”
夏嵬有意曲解他的话,试探着问:“那,我可以理解为,换一种过程,你会接受?”
左佑继续撕开手里的零食,眼睛盯着手上的动作,漫不经心的说:“谢谢!并不会。”
夏嵬的心脏猛地沉了一下,左佑的口气听起来漫不经心,但是却很坚定。他突然开始烦躁,左佑的回答和表现让他无缝隙可钻,他甚至感觉到左佑对他百分百无好感。心理的情绪翻腾的他难受,抬手不受控制的拍在车窗上,“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左佑看向被夏嵬拍了一巴掌的车窗,瞥了一眼,又转回头。他自始至终也没说那个行为导向的主谋是夏嵬,但是只要不是真的大脑有问题,这些话足够表明他的想法。只是他没想到夏嵬会恼怒到拍车窗,他第一次见夏嵬情绪失控至此,他刚才甚至差点开口道歉。
很尴尬,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
左佑不再吃东西,拿着撕开的零食发呆,想想这件事,他处理的到底对不对?
夏嵬则一直再想,是不是要完?会不会以后都没交集?不对,他们是同事,他们会有交集。
两人坐到四点多,才从服务区开车继续西行,到了津市转向南行。
这一次回城,一直都是夏嵬开车,后半段路程,两人都没话说,沉默着听歌。
左佑没听进去,所以也没跟着哼歌,夏嵬同样听不进去,恍恍惚惚想了很多。
车子停在二四五所在的路口,左佑下车前把儿童零食装好,放在了副驾驶位上,下车前跟夏嵬说了声“再见,领导。”语气礼貌又疏离。
夏嵬看着他从车头转到便道上,直到离着他这侧的车窗近了,才落下车窗喊他:“你还在这儿住?”
左佑点头,伸手指二四五的牌子。
夏嵬知道那是一间清吧,他嘴巴张了张,像是想说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一样困难,最后问:“我能……”不能来听你唱歌?
左佑等着第三个出口,等来的只有夏嵬的汽车尾气。
车子急转弯掉头,违规压线,他猜夏嵬的车屁股上应该装了导航错乱的导弹,否则怎么慌不择路的到处乱窜。
看见车子越开越远,视线里慢慢变小后消失,左佑突然感觉自己做错了,他怎么就不能像无视时孑城那样,去无视夏嵬?让夏嵬慢慢明白,慢慢自己退出。好过两人这么怼来怼去,试探来试探去,结果就是这样,两方尴尬,说句话都要遮遮掩掩的不痛快。
想想还是照片,确定只是照片?左佑低头往二四五走,边走边质问自己。
他想,他该找机会把原因跟夏嵬说说,他不是平白无故这样。
可是,拿着照片当面挑明,会不会让夏嵬更难堪?
答案是:会。
踩着满地金黄的银杏树叶,缓慢的向前走,左佑的视线被满地的金黄色充斥着。日落黄昏后,时间每过去一秒,光线就暗淡一分。他停住脚步,直到夜幕降临,他仍站在金黄的树叶上。突然整条街的路灯亮起,再次点亮眼前的世界。
乍然亮起的灯光,点亮了城市,也照亮了左佑的双眼。
多少个这样的黄昏日落后,夏嵬在工地等他,一起吃饭,一起踏着月光回宿舍,一起驾车往返两城之间。
多少个这样的日子,成就了他的理所当然。
左佑站着铺满地的落叶上,在路灯下,此时此刻他突然不想就此与夏嵬毫无瓜葛。
但也不会让两人的关系朦胧,暧昧。
他拿出手机,把周孟拍的那三张照片给夏嵬发了过去。
车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夏嵬急速变道把车停到路边临时停车位,他车子后面跟着一起急刹的车辆经过他车边,伸头出来骂人,夏嵬全然没看见。
他拿着手机,脸色难看至极。
左佑的信息一进来,他没停顿的打开了信息,结果入目就是孙阳天在海滨栈道亲他的照片。心跳骤然停止,他总算知道是什么感觉了,接下来两张看着也一样暧昧亲昵。
他大概能猜到左佑怎么想的,换做其他人眼里,都不会认为他和孙阳天只是暧昧这么简单,行为毫不遮掩,举止亲昵,毫无违和感。
夏嵬甩手“砰”的一声,把手机摔到副驾是坐上,手机弹跳到座椅下面,他不解恨的又猛拍了一下方向盘。
怪不得,怪不得!
所以,左佑才会抗拒,反感?
在左佑眼里,现在他就是一个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朝三暮四的男人。
夏嵬冷静下来,回想了一遍这些天左佑的态度。
孙阳天是十月一号前一天早晨到的山海市,而这天中午左佑拒绝了跟他吃午饭,下班补觉又去了周孟宿舍,那之后总是对他闪闪躲躲,能避开就避开,避不开态度也不如从前坦然直白。
想到这些,夏嵬抬手搓了搓脸,被孙阳天作了这么多年,他是头一回产生杀了孙阳天的念头。
他趴到副驾驶座,伸手到座位下面找手机,他想跟左佑解释一下那天的情况。
可是打开信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难道要说,分手这么多年,一直跟前男友牵扯不明,断不干净?
任谁听了,都不会认为他没问题。
是了,他绝对有问题,这么多年就让孙阳天这么闹,这么作。
他和孙阳天就这么不清不楚的牵扯着,谁都没办法重新开始。他的思想果断,但是行为拖沓。就如下午左佑在服务区问他的一样,左佑的瞎琢磨是他的行为导向所产生的结果,同样,孙阳天的胡闹也是他的行为导向所产生的恶果。
他的行为不够果决,落在孙阳天眼里就是机会,一丝一痕都是的机会。
诗悦文听见有人叫“右哥”,他赶紧回头,看见真是左佑,大喜过望,连蹦带跳就到了左佑面前,嚷嚷着:“哎?你不说昨天回来吗?你可坑死我了!”
左佑把快贴到他身上的人推开,边往更衣室走边说:“我不回来,哪来的机会坑死你?你他妈还想隔空碰瓷?”
诗悦文摘下左佑肩上的包,狗腿的给他拎包拎袋子,说:“碰你瓷我还不敢,最多打你主意多替我会儿。”他把包挂在左佑衣柜门上,指着自己的嗓子说:“你说你昨天回来,我中午跟我们家小公举玩儿命吃了顿麻小,我嘞个操,结果晚上我一人撑全场,九妹也不知道跑哪浪去了,侯老板搞什么办公室恋情,操了,结果昨天就我和小二和小四,没他妈把我忙活歇菜了……”
诗悦文这段话无比的长,左佑在心里把他抒发个人情感骂骂咧咧的词汇一剔除,发现重点就那么两个。
小公举……他顿时想起夏嵬给他姐家小公举买的机能小馒头,操,思路跑偏了。
重点,侯老板的办公室恋情,哪个侯老板是天生拽的猴子,侯岳吗?
办公室恋情?思路一偏,他又想起夏嵬,日了全世界的二大爷,他怎么就能把办公室恋情跟夏嵬联系起来?这绝对偏出天际线了!
对,侯岳的办公室恋情,小五?
混乱中终于捋出重点,左佑赶忙问:“猴子和五哥,办公室恋情?”
诗悦文嘚啵嘚就一直没停过,左佑打断他的话,他想了想这事儿是自己说的,于是点头说:“对,就他俩,狗男男,妈呀!还去看电影,惊不惊吓?”
左佑抱着胳膊靠在衣柜门上,看着天花板笑,笑着笑着就冷了脸,小五是要走的,为什么会突然就从了侯岳?
诗悦文继续他没完没了的嘚啵嘚,“右哥,你就说你是不是该唱整场?哎!问你呢,右哥?”
左佑“啊?”了一声,问:“你不吃麻辣小龙虾能死呀?”
诗悦文给了个纠结的表情说:“把‘呀’去掉。”
左佑:“那你以后不要唱歌了。”
诗悦文突然一脸誓死不从的壮烈表情,坚定的说:“右哥,请把否定词去掉。”
左佑转身骂了句“靠!”开始换衣服,诗悦文嗓子时候听着尾音劈了,看来他今晚是要唱整场。
其实他不唱,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打发时间。长时间以来,二四五都是他的落脚地,开心了上台嚎两嗓子,不开心了上去唱到开心为止。唱歌的时候他最放松,心无旁骛,满脑袋里只有歌。
接近九点,侯岳和小五才回来,左佑在台上唱着歌,暗暗的冲两人竖中指。
小五一进门看见左佑,隔着很远,先扯着自己领结给左佑看,黑底暗紫色点点。
左佑心想,基佬紫,看着更闹心了,没有之最。
侯岳走到台下,背对顾客,也冲左佑竖中指,然后直接回了二楼。
二楼除了办公室和侯岳的小窝,就是几间包厢。包厢的一整面落地窗正对着酒吧唱台,最中间的包厢,落地窗全开,两个年轻男人一个儒雅俊朗,一个俊俏倜傥,分坐两侧。
小四把端来的酒,摆在桌上,刚要转身往外走。俊俏的男人看着唱台问:“他,酒吧驻唱?”
小四标准笑容一直挂脸上说:“不算,老板的朋友,偶尔过来。”左佑上班后,侯岳交代过他们要怎么说。
另外一个男人笑着端起酒杯问:“唱的不错,能点歌吗?”
小四讪讪一笑,打圆场说:“其它驻唱可以点歌。”言外之意,这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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