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佑龇牙咧嘴,嘴角都快扯到耳根了,他是真感觉到牙疼,视线只要扫到这种甜的能齁死人的甜食,牙神经自动开启痛感,就这么灵,看一眼甜的就牙疼,他抬手捂住一侧脸。
夏嵬余光看见他捂脸问:“是口腔溃疡还是牙疼?”
左佑一副放弃治疗的表情,叹了口气说:“资深牙疼加资深口腔溃疡。”他说完看见夏嵬还在拿零食,手已经伸到儿童机能小馒头上了,他赶紧喊:“哎!领导,干嘛?我不吃这个!”
夏嵬笑着回头看他,晃了晃手里的包装罐说:“无糖,机能小馒头,适合你吃。”他说话时眼底挑逗的笑越来越明显。
左佑感觉俩鼻孔蹿火,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抢,包装罐上明明写着适合3-6岁食用,这是在挑战他的脾气吗?
他比夏嵬矮6厘米,夏嵬高抬手,他只能垫脚尖,轻点脚尖一蹦,伸手抓的时候夏嵬拿着东西的胳膊像后一扬,左佑做爪状的手,正好抓在夏嵬手腕上,他顺势往下拽夏嵬的胳膊说:“我不吃,快放下。”
夏嵬身体一僵,脸略微偏一点,颧骨刚好擦过左佑的鬓角,他从来没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左佑,以前不是没有,只是那时没什么心思,现在他的心思几乎都在这小子身上。现在两人这种距离,他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心脏是怎么一步一步蹿到自己嗓子眼儿的。
他偏着的头没动,目光盯着左佑的眼尾眉梢,细看之下总是那么柔和,好看。这小子也就是性格够野,加上穿衣打扮很简单,平时就是个毛头糙小子。
可是,不能细看,仔细看看,看哪儿,哪儿好看。看多了,很容易着迷。
夏嵬的胳膊被左佑拉低后,一把拿走他手里的机能小馒头,然后放回货架上,夏嵬赶紧说:“我姐家有个小公主,买给她的。”他把手伸到左佑面前,并没有直接伸手去架子上拿下来。
左佑原地石化,翻白眼不解恨,但是揍人又不敢,夏嵬一看就是力量型的壮汉,动手太吃亏,他伸胳膊从架子上拿下包装罐,动作缓慢的他都能听见自己骨骼“咔咔咔”的声响。
夏嵬伸手去拿,左佑晃了一下躲开,他的手离着购物篮有一米左右,东西直接扔了进去,看着夏嵬的手僵在半空中,左佑勾起唇角笑着从他身边走过去。
夏嵬低头笑,又看了一眼购物篮,突然想起不知道是第几次遇见左佑,左佑也是隔着很远扔咖啡杯到他身边的垃圾桶。
左佑把会员卡递给收银员,又把充值购物卡递了过去,进来之前夏嵬说他没吃饱,才进来买东西。如果换做以前他不会计较这些零食谁来付钱,但是现在不同,哪里不同?
就是不同,感觉就是不同。
夏嵬也没跟他计较,直接蹭着左佑身后从半米宽的通道走了出去。
左佑为了给身后要走过去的人腾地儿,于是踮起脚,两手按在银台边上,刻意让出位置给夏嵬走,但是夏嵬还是蹭着他后背走了出去。
万兽奔腾而过,大脑里被“操操操操操操……”刷屏。
都他妈是男人,能不能注意点?
不对,都他妈是基佬,能不能注意点?
他留出的空间,足够夏嵬正面阔步潇洒的走出去,干他娘的非要贴着他后背蹭出去,留着后面那么大的空位置,是要跑火车吗?
左佑拎着购物袋出来时,夏嵬正站在超出入口一侧吸烟,半仰着头,眯着眼,他感觉男人吸烟都一个姿势,但是夏嵬好像又不太一样。
他很少见夏嵬吸烟,也许是少见所以多怪了。
夏嵬擦身而过时,嗅到了左佑卫衣帽子上的气味,又是薄荷味。
牙膏,漱口水,沐浴露,衣物……都是薄荷味。清冽通透的味道,薄荷原本很提神,但是他现在却很晕乎。烟蒂被按熄在垃圾桶上,他回头想找左佑,转头却看见左佑正站在出入口另一侧往他这边儿看。
难得他们对视,左佑没闪躲,他又开是心理矛盾,他很想让左佑像之前几天一样移开目光,至少这样他能看出左佑会因为他的注视而慌张或紧张。如现在这样,隔着超市出入口的两扇门望着他,左佑眼里没有多余的情绪,更多的是打量,仿佛他是一个不熟悉的人一样。
左佑:“没怎么见过你抽烟?”他说完收回目光,夏嵬的表情不太好。让他想起,他的性向刚被家里发现时,左肃时常会一个人坐在客厅或者书房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直到整间屋子里烟雾缭绕,如果那时屋里有烟雾报警系统,他们家应该会天天被洒水。
夏嵬刚刚的表情,很像左肃。
他讨厌冷暴力,他那时渴望左肃或者虞思彦打他一顿,或者骂他。但是都没有,拜他们高级知识分子的帽子所赐,他们家甚至都没有闹开,没有争吵,只有疏离,越来越远的疏离。
直到两不相见,却仍旧相厌。
中秋过后左佑打过一次师大家属院的电话,如他所想,家里没人。如果他料想不错,左肃和虞思彦退休后一定会离开唐城。
可能是怕他们攒了一辈子的名声,被他这个‘不正常’的儿子败坏。
夏嵬走到左佑身边说:“回去收拾东西?”
左佑没看夏嵬,这种时候他会格外的羡慕夏嵬和时孑城甚至是陶一,这些人怎么就能在光天化日下承认自己和大多数人的与众不同,怎么就能忽略那些窃窃的嘲笑和歧视鄙夷的目光。
他走下台阶,心不在焉的差点踩空。
夏嵬去拽他,抓了空,只能换成去抓住被他后扬起购物袋。
左佑死攥着袋子,被向后拉了一下,才站稳。吓的瞪着双眼,回头挤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给夏嵬。
夏嵬被他吓了一跳,抓着袋子的手没松,直接掰开左佑的手把袋子拽了出来自己拎,语气不太好的问他:“想什么呢?身体不平衡,还死抓着袋子不松手?”
左佑低低的“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低头往宿舍走。
夏嵬也没想到关心的话出口变了味道,他抬手想去摸左佑的头,但是想到刚才,他手伸到一半又收回来,直接放进了裤兜,手在裤兜里握紧,他有点恼。
他的耐心似乎快要告罄,左佑一旦表现出情绪低落或者情绪莫名不好,他会跟着焦躁不安。
他想,他大概被孙阳天诅咒了。
车子驶上高速,一路向西开,阳光透过挡风玻璃,洒在两人的脸上。
夏嵬从上车就带上了墨镜,左佑只能拉下挡光板,但是无用,最后只能由着太阳照射,被照的浑身暖呼呼的想睡觉,他吃了喝,喝了又吃,没一会儿饭饱,食困。
左佑:“领导,到了服务区换我开吧?”
夏嵬看了他一眼,阳光直射下过分明亮的脸,皮肤上的绒毛像是给这张脸打了柔光,看上去又软又暖,是一种懒懒散散的好看。他“嗯”了一声,顿了顿又说:“睡吧,到了我叫你。”
左佑转头冲他抿嘴一笑说:“就是这个意思,一会儿叫我。”卫衣帽子兜头一扣,遮盖到眉上面,帽绳又被他拉紧,最后圈的只剩下鼻子眼睛嘴在外面露着。
夏嵬笑着问:“怕晒?”
左佑“嘁”了一声,说:“减少吸热面,我感觉在晒一会儿,我该出油了。”他小名叫花生,小时候家属院一帮小孩玩,杨清远总喜欢说‘榨花生油,炸花生米。’。他想到这儿,笑了,闭眼躺在椅背上偏头问夏嵬:“领导,你有……”没有小名?话说一半儿,他突然清醒。说他傻,真不冤枉他。哪个下属会问领导小名的,小名无意义黑历史般的存在,如果夏嵬不答,反问他的小名,那他妈就尴尬了。难道让他跟夏嵬说:我小名叫花生,为什么?因为我小时候白胖白胖的,我妈说我跟刚退了红衣的花生仁一样白胖,所以我妈给我取名叫花生。
妈呀,差点就因为傻,暴露了黑历史。
左佑说了一半儿,闭紧嘴装睡。
夏嵬看他憋着不说了,笑着“嗯?”了一声,意思是:接着说。
左佑闭着眼,脸转向夏嵬,慢慢睁开一只眼,想看看什么情况,结果眼睛刚睁开一半儿,夏嵬正好看向他。
夏嵬:“怎么不问了?”
左佑又把脸转向车窗,特意含糊不清的说:“困了,不聊了。”
夏嵬打开车载音乐,循环了一首轻缓的音乐。
左佑听着轻音乐,没几分钟真的睡着了。
夏嵬再看他时,发现他鼻尖已经冒了汗。他伸手过去拉了一下打了一个结的帽绳,帽绳解开,漏出已经汗湿的鬓角和额发。
左佑抬手挠了挠贴在皮肤上的湿发,然后把卫衣帽子摘掉,再睡着后,脸对着驾驶位,正好落在夏嵬眼里。
山海市到津市全程不足270公里,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停在唐城服务区,路程过半,夏嵬也不急着回去,在服务区停车场找了处车少背阴的位置停下。
他学着左佑那样侧躺在椅背上,只是他睁着眼,此时左佑正闭着眼酣睡,因为睡姿不舒适,还打出了鼾声,“呼~呼~呼!”不大不小,很有存在感。
夏嵬一直盯着他看,直到给自己看出了反应,他伸手拽了拽裤子,仰头看了会儿天,越看越不管用,干脆又转回头继续看左佑。
他伸手指去勾了一下左佑的小手指,自然蜷缩的小手指被他压平在放开,慢慢蜷缩的过程看的他心都痒,他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左佑的小拇指,环绕后,手指的温度很容易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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