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循环的让他瞪着夏嵬,忘了看路。
车身突然晃了一下,夏嵬急忙喊:“看路!”他声音太大,他看见左佑双手带着胳膊抖了一下。
左佑吓的眼皮跳了好几跳,心脏突突突,慌乱的撞在胸腔上。
他张了张嘴想说声“对不起!”但是临时变了主意,他看夏嵬脸色都变了,他扯着僵硬的脸皮,干笑说:“领导,我不看路也能开回去。”
夏嵬惊的又是一身汗,刚才他走神儿,方向盘晃了一下,他吓了一小跳,左佑走神儿让车晃的这一下,他是真情实感的吓了一大跳,他从后视镜看了眼后面的车,估计后面的那辆车也吓够呛。
他惊吓又生气,手使劲儿拍了一下车门,“信了你的邪!”
左佑原本还在惊吓里没缓过来,但是夏嵬这句话一出口,他就笑了,他提示说:“领导,你落了俩字。”
夏嵬真是被他气得端不住领导的架子了,瞪着他说:“做你老子,早晚被你气死,气不死也吓死。”
左佑有心顺他的毛,赶紧说:“对对对,领导说的都对。”
夏嵬气儿小了,但是惊惧还在,他又说:“高速行车,想什么呢?想家就回,”他刚说到这儿,左佑又转头看他笑,笑的一脸灿烂,他赶紧指着路面说:“看路看路看路。”
左佑频频点头应下:“看路看路看路,看着呢,路都快被我盯穿到地心了。”
夏嵬扭头看车窗外,抿嘴笑,他感觉自己真是被吓傻了,跟个小孩儿发起脾气来了。
他从车窗上捕捉到左佑的侧脸,盯着看了一会儿,想起刚才左佑那句“盯穿地心了。”现在,他是不是也快把车窗的玻璃盯穿了。
下高速换道城市快速,夏嵬说:“开去你住的地儿。”
左佑没再客气,每次坐夏嵬的车回来,也都是这么绕,前几次他还客气,后来,他发现夏嵬是个固执的性格,说一不二,客气也没用。
车停在二四五这条街的路口,左佑下车后,夏嵬换到驾驶室,左佑嘴欠儿说:“领导专心开车,别走神儿,看路看路看路~~~”他学着夏嵬吼他的腔调边往二四五跑边喊。
夏嵬想起自己刚才发火的样儿,看着这小子背景一蹦三跳的嘚瑟,他有些哭笑不得,脚痒的很想下车,追上去踹左佑两下。
又开了二十分钟才到家,这套公寓,他有十多天没回来,密码锁整个又被换了,他试了试常用的几个密码,最后都没打开。他停下手,想给始作俑者打个电话问问,电话拨出去后,屋里却响起了手机铃声。
夏嵬烦死了,孙阳天这个作天作地的劲儿,无人能比。
他输入孙阳天的生日,门开了,他顿时想把门踢上,转身下楼,去酒店住。
但是门弹开后,缝隙慢慢变大,漏出门里只穿了件白衬衫的人。
欲遮,还羞。
夏嵬首先想到这四个字。
孙阳天的脸被门遮挡了一半儿,看样子是直接从沙发或者卧室跑出来的,光着脚。
他喘了两口气,兴奋的问:“回来了?”
夏嵬头疼,想抬手按按太阳穴,但是想到这么门里门外的站着实在不雅,他家对门住着一家三口,小孩很小,夜里还会哭闹,他不想站门口跟孙阳天说话,干脆迈进去。
正回手关门,身体被猛地撞了一下,紧跟着他的脸被孙阳天双手捧住,脸凑上来就亲,胡乱亲,毫无章法。
夏嵬放下两手里的东西,一手去抓孙阳天的手腕,一手去抓他的腰,费了大劲儿推搡了一会儿才把人从身上拽开。
夏嵬沉着脸问:“锁怎么了?”
孙阳天舌尖舔过嘴角,双眼直勾勾的锁着夏嵬的脸看,“破了密,废了,换了新的,喜欢吗?”
夏嵬气极反笑,他问:“你妈又来了?”
孙阳天低头看自己的脚趾,低声说:“没来,我就,想你了,来住两天,闻闻味,还不行?”
夏嵬不客气的撵人:“闻完了,走吧!”他说着话进了卧室,他一手搭在门边,回头跟孙阳天说:“站那儿,别动。”他被孙阳天偷袭了太多次,有阴影。
孙阳天听话的站住,没动,他看见夏嵬关了门,但是没听见落锁的声音。夏嵬就是这样,嘴上再毒,心也不够硬。
他等了几秒,快步蹿过去,听见卧室也有脚步快速移动的声响,他抢先开门扑了上去。
夏嵬被扑倒在床上,真的怒了,脱口就骂:“孙阳天,你他妈有没有点脸,滚出去。”
********→_→********
但是,夏嵬几乎没什么心跳起伏的胸腔,像是安稳睡眠中的人。
孙阳天终于哭了出来。
他拳头狠的砸到床上,跪在夏嵬大腿间,发顶抵着夏嵬的胸口,整个人声嘶力竭的在哭,倒换气儿的时候还嘶吼一声。
夏嵬感觉自己罪孽太深,突然有点愧疚。
他抬手顺着孙阳天的头发,不同于左佑的寸头,孙阳天发质软又绒,像猫。
那左佑,应该算是头儿荒野里的小猎豹。
他手顿住,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了左佑。
孙阳天带着浓重的鼻音骂夏嵬:“你连,安慰我,都开始走神儿,是谁?谁?我要杀了他!”最后一句吼完,又来了一波哭嚎。
夏嵬心虚,赶紧又胡撸起来,安慰他说:“没谁,你够了啊!我被你折腾这几年,谁敢往我身边凑,你行行好。”
孙阳天又攥拳砸了一下床,力气大到,两个大男人在床上都跟着颤了颤,“不行,我要看着,你一个人,撸|到老。”
夏嵬笑了,他和孙阳天还真说过‘互|撸到老’
孙阳天这时抬起头,满眼满脸都是泪水,开口恳求说:“我离婚行吗?我现在就出柜行吗?”
夏嵬收回手,枕在脑后,冷声说:“下去。”
孙阳天见惯了他这样儿,也不再闹,翻身跟他一起躺着,继续哭,“如果我当时,没胆小到非结婚,我们走到现在,你对着我还能立的起来吗?”
夏嵬的感情太果断,不爱你就不爱你,从来不拖沓,连欲望跟着一起断的干干净净,这是他了解的夏嵬。
夏嵬想了想说:“你会结婚,所以,没有假如。”
他也非常了解孙阳天,这个人舍不得他的金屋银窝,丢不掉那层光芒四射的身份。
大学毕业他们分手时,孙阳天曾经气急了反问他:“如果我没有这些,我是谁?我还能干什么?”夏嵬回答他的是,转身离开。
他们的路不同。
感情,最要不得将错就错。
夏嵬起身,去衣柜拿了干净的换洗衣服,边往外走边说:“你睡这儿,我去客厅。”
孙阳天刚止住的泪,再次汹涌而来。
这是他第一次睡夏嵬的床,也是最后一次。
十一点,是二四五人满为患的时间档。
左右开门进去,楼梯下端着酒走过的小二看见他进来,食指拇指圈起放进嘴里,对着他吹了声口哨。
这是大伙给他独特的信号。
他只要进场,这声口哨只要是熟客,算上相熟的服务员,调酒师都会知道他来了。
所以口哨声落,第二桌的客人“呦呵”一声,问:“右哥好久不出场了,今儿上台吗?”
左佑心情挺好,没答话,他一般不跟客人闲扯,一扯就没完没了,他按照一贯作风,单手打了个响指,算作是回应。
诗悦文看见他经过台下,不知道是兴奋劲儿起来了,还是独孤求败,一首歌唱完,狂炫了把贝斯。
左佑被他震的耳朵都快聋了,抬手在两米高的唱台上拍了一巴掌,撑着台边,跳到台上。
诗悦文凑他耳边问:“来吗右哥?”
左佑:“走歌人,走!”他垂手,手指扫过诗悦文挂在身上的贝斯。
诗悦文退后,左佑单手扶了一下麦。
第一个音节起,左佑就和了进去,他和诗悦文一惯的配合,这首歌不走前奏,甚至整首歌前半部分都是洒脱肆意边唱边拽读。
……
第四句唱完就到渡口处,恨这雪啊风啊始终不够
第五句唱旧时友,再饮千杯烈酒
第六句唱江南秋,霜叶凉露难遮离愁
第七句唱到世事休,欲走还留却难收回手
第八句唱完含泪望远处,望着山川河水擎烛而走
独自行走
……
台下熟客开始骚动,或高或低的合唱,从四面八方飘来。
左佑看见唱台边儿有人送来的玫瑰花和一些他不认识的花,他就憋不住的想笑,这帮人肯定又把侯岳精心插的花给拔了。
他想起进来还没看见侯大少爷,于是,抬眼望向二楼,果真侯岳趴在楼梯栏杆上正看着他笑,还冲他竖中指。
左佑也想回个中指,但是目光回收的瞬间,他看见背靠吧台的小五,正仰头也看着侯岳的方向。
他的视角几乎是扫视整个酒吧内无障碍,他百分百肯定小五在看侯岳,而侯岳正在看着唱台的方向,偶尔撇两眼场内,但是侯岳的视线死角是吧台。
有意思!
左佑想,这趟没白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被锁的没脾气了╮(╯▽╰)╭
第23章 因寂寞
********→_→********
孙阳天双拳攥紧垂在体侧,双眼猩红,肿的变了形。
他立在沙发一端,看着夏嵬春|梦里浮沉,睡裤下能看的清正在微微的上下浮动,睡梦中压抑着呓语闷哼,眉心紧皱,像是痛苦却兴奋难掩。
夏嵬把抱在胸前的抱枕紧按在怀里,翻身面冲沙发,爆了出来。
都是男人,这种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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