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有意凶你的，就是……有时脾气控制不太好，你别放在心上。”
李凌晗在他背上蹭了蹭，使劲用下巴尖儿刮了一下。
“你别什么事都不说，可以跟我说的呀，我们是‘夫夫’……”
“来，擦一下，喝口水。”李凌晗在他背后伸出手扯了一张纸，在他嘴上蹭了蹭。许如夌自己按着擦两下，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亲一个……”李凌晗又扳过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有点辣，麻麻的。”
晚上云雨后，李凌晗才说，“怎么不告诉我？我没有去是我怕你们都不大愿意见到我，特意让你一个人去陪着，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虽然也许帮不了什么忙，但身边有个人支撑着会好很多。”许如夌没说话，仰头躺着，身上都是汗。“人都是会长大的，总会失去一些东西……一些人，坚强点，没有了谁都要坚强地走下去，何况，你还有我。我们……的开始，不怎么美好，但我是真喜欢你，你能感觉到吧？”李凌晗说着自己泄了气，脑袋扎他颈项不动了。
那是吃晚饭的时候，昏黄的灯光，紧关的木门，猛烈的砸椅子声，就像一场荒诞的电影，回想起来还不可思议。他看着窗里的灯光，很难想象他的母亲在里面砸椅子。之前那场爆发无声而压抑，如果不是隔壁就有人家，许如夌可以想象到那是多么悲痛的哭喊和凌乱的打闹，而他们都压着声音，甚至母亲一直捂住口鼻避免发出哭声。竟还记着。许如夌再没有回忆过那一幕，只是至此相见总有点不自然。
“我们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天很昏暗，他在门前站了片刻，从那条他上学时一直走过的小道走出去了。
“你会不会觉得不值？”李凌晗忽然在耳边问。许如夌微微动了动头，没说话。“我要求你用下半辈子来换的，却只有这么短的时间……”“别说了！”许如夌忽然出声。没有什么值不值的，这与值不值无关，他必须去做！李凌晗深深看了他一眼，停了停，又说，“我很愧疚，虽然我给了一个病人所有应该有的照顾，在你母亲身上，我也没吝惜过钱，但……对不起。”“我知道。”许如夌轻声说。李凌晗又看了看他，没说话。
他始终都是有心结的，并且一年年加重，他努力去忽视，却已经重重影响到他了。他不敢去想，不能对任何人说，一年年等着，三年、五年、九年。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
第26章 第26章
后半夜下了暴雨，早晨起来空气异样地冷，拉开窗户，李凌晗却很高兴，催促着许如夌赶紧洗漱了和自己一起出去吃早餐。
许如夌喜欢去拐弯的那条街一个面馆吃汤面，李凌晗也没那么多讲究，早晨时间还早，拉着他的手就出门了。路上人还少，空气清冷而湿润，感觉很好。“哎，这样很好欸！你每天都不大动，不如以后每天我陪着你这样散会儿步？”“……”许如夌看向前方，走着。会回答他如夌就不是如夌了，李凌晗也不在意，又走近了一步。
麻雀在店前的树上唧唧叫个不停，不时跳跃翻飞。“噔！”许如夌回过头，李凌晗正坐下，两人面前一人一碗面，“我看到有酸萝卜丁，猜你可能喜欢吃，多夹了一点。”许如夌低头看了面一眼，拿起筷子开始搅着吃。
李凌晗加醋拌了拌，吃到一半又剥蒜瓣，自在的像天天这么干。许如夌恍了一下，把自己碗里较大一块豆腐夹到他碗里去了。李凌晗愣了一下，随即眉开眼笑地扒着吃了。许如夌看着筷子，不能相信自己干了什么。李凌晗高兴了开始喋喋不休，吃一碗面的时间说个不停，油花花的嘴对着许如夌不停地动。
回去的时候许如夌低着头，李凌晗就跟在他身边还不停地说。都是些废话。
阳光从树的枝桠间漏出来，斑驳地撒在人身上。不管是怎样的结束，都结束了，往去不再提。
李凌晗说要每天早晨陪如夌散步，还是没能做到，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也起不了那么早。又一天许如夌外出吃饭时，吃到一半一个人出现在了他面前。许如夌坐在半露天的棚子下，光从他侧前面撒下来，这人一站，几乎挡住了他面前所有光。“我们去谈谈。”雷霆说。许如夌继续吃饭。大概是没来过这种环境，雷霆在桌边站了好一会儿，才用纸擦了擦他对面的椅子弯腰坐下了。许如夌慢慢地把饭吃完，扯纸擦了擦嘴。雷霆赶紧站起了。许如夌垂眼朝前走着，雷霆就走在他身后，接近他的车时，雷霆就掏出钥匙解了锁：“这辆。”许如夌顺着路走过去了，神色平静。雷霆赶紧上了车，启动追过去。许如夌很平常地走着，方向是他回去的地方。雷霆将车靠近，打开车窗，侧头跟他说话：“如夌……我可以帮你！伯母的事很抱歉，我知道的晚了……你不必为了这些继续和他在一起，不值得！！如果他要钱花多少我可以代你还他！如夌你别傻啊……我才决定来见你你别跟我置气……摆脱李凌晗不是大事，只要你一句话！”许如夌继续走。“如夌！现在不是犟的时候，李凌晗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跟着他你骨头渣子都会没的！如夌我会帮你……”许如夌拐了一下，走到另条路上去了。雷霆看见他过马路、拿钥匙开门，关门。
戒指都订了，搞得还真像是真的似的！
那两扇红木门关着就没有了要再开启的意思，看了一会儿，雷霆开车走了。
戒指？查！查！！！
李凌晗今天回来的有些晚，也许在外面吃饭吧。许如夌打开电视，看了看窗外天色，窝在沙发里了。
夜幕微降，天擦黑，屋子里光线有些暗。许如夌想去开灯，又懒得动，索性就窝着了。电视里在放一档综艺节目，吵闹闹的。李凌晗停车他没听见。直到被人从沙发后一把扯下来，直接从沙发上翻下来，摔在了地上，许如夌抬头才看见了李凌晗黑神一样的脸。“今天你又见了雷霆了？”李凌晗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手紧紧攥着他领口。许如夌抬眼，目光有点茫然。“下贱！！！”
他在沙发上窝了这许久，都没有站起来过，现在一顿摔砸后又来这么一下，痛楚直接由面部传入脑中，眼前一黑就委在地上。李凌晗手中重量猛一增加，他下意识握紧了手，才意识到许如夌已经不省人事了。“如夌？如夌！”
……
醒来是在医院，前些日子还天天守着的地方，现在自己也住了进来。“如夌！……”李凌晗正蹲在床头，伸手将他的一只手握进手里，“如夌……”
许如夌觉得无聊极了，透顶。“肯定是之前在医院太操劳了，悲伤过度，饭也没吃好。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说，营养不良成这样……我还打了你。”李凌晗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巴掌很响亮，许如夌一副疲惫无聊的样子，没什么反应。李凌晗虽然是真后悔，给自己一巴掌也是想看看许如夌反应，如果真想打自己早一拳给自己来个狠的了，不至于到如夌面前来这一巴掌。他心里有点晃。如夌不为所动的样子让他那一点点美好的期待似乎都扑灭了。这么久，所做的一切，真的一点都不喜欢？
“我去叫医生来再看看，你歇一下。”
醒来后没什么异常，没哪里有大不舒服，医生开了点药，嘱咐了一下就让交费离开了。
李凌晗提着药，双手轻轻握了他头一下：“还疼不疼？”许如夌将目光放向不远处的医院大门处。“好吧，如果哪里还疼一定要告诉我……”
回来的路上李凌晗去超市买了很多排骨棒骨乌鸡红枣之类的，看样子又准备折腾了。
一进来袋子往鞋柜上一放，李凌晗转身就抱住了许如夌。这是什么鬼习惯？许如夌心想。“如夌对不起！”李凌晗搂着他的腰，“我脾气不好，以前有人说我脾气不好我还不觉得，现在……对不起对不起，我会改……我不该打你的，你做了什么我都不该打你，你是我的如夌啊！”又微微垂下来头搁在他肩上。腻歪腻歪着又在后颈上吮了几下。
许如夌在客厅看电视，李凌晗在厨房熬鸡汤。医生说了要修养修养，要补补身体。加了几次盐还加了两次水，鸡汤算熬好了。许如夌坐在餐桌前，不一会儿两碗汤便来了。许如夌喝了一口，还不错，主要是材料好。“怎么样怎么样？”轻轻点了一下头。李凌晗高兴了，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烫着了。
许如夌皱着眉，看着那个跳着去接水的人。
李凌晗买了个食谱，天天自己在家倒腾，但凡勉强能吃，许如夌也都没挑。
表面上一切都是平静的。
雷霆没停下，背地里可劲儿在查着什么。查就查呗，李凌晗想，他又不怕。其实他也查过了，他们除了关系好点，几乎什么都查不到。有人掩埋过了，不会是如夌。呵！
随他背后怎么整，别来跟他抢东西，还是他手心里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
第27章 第27章
舒蕴打着呵欠，拈了个点心丢进嘴里。“你说，他们会不会……做过了？”雷霆捧着酒杯一脸苦闷地问。舒蕴斜眼看着他，嘴里点心都忘了嚼：“不是吧？肯定被嚼透了啊……”舒蕴不能理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还有这种天真的想法，“你那小情儿不说，李凌晗能放过？他刚露脸的那段时间……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明白？你奢望的可能肯定是不存在了。”说到这里，舒蕴忽然坐直了身体，“你别去触他霉头啊！都多少年了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还是个男人，不值得。”雷霆手指紧了紧，不是不重要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