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互换 (两条鱼)

　　新家杨凯早就找好。一个建好六年的小区，三房一厅一百二十多平米，中档装修，家具电器一应俱全。重要的是，那个小区离他们的幼儿园还有陈齐星的小学都很近。
　　请了搬家公司，花了整整一个早上，搬家成功。
　　其实，杨凯的公寓里并没有多少东西可搬，只不过电脑提走，衣服书本拎走而已。却是米霖和陈齐星的小窝里，倒有一大堆的东西要带走。忙忙碌碌的，收拾半天，到傍晚大家终于坐在沙发上歇了下来。
　　一切搞定。杨凯给杨辉发了条短信：“我搬家了。”
　　杨辉回了条短信：“常回家坐坐。妈妈很喜欢米霖。”
　　杨凯把短信拿给米霖看。
　　“……不去你家，你妈会杀到幼儿园来吗？”米霖小心翼翼地问。
　　却是杨凯显然不想在累得半死的一天后讨论这个问题，他把手机一丢：“米霖，我饿了。”
　　“……”是哦，到晚饭时间了。
　　杨凯吃饭的时候是很沉默的。他从来就不曾对米霖的手艺发表过任何意见。不过冲着他近来越来越不愿在外面吃的表现来看，他对米霖其实是满意得不得了。
　　吃过饭，天也完全黑了。
　　杨凯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米霖也进了屋。
　　瞬间就静了下来。黑夜像巨大的幕布，严严实实地将大地的一切俱无遗漏地包裹起来，城市这座孤岛再是如何喧哗，在此时此刻却也寂寞了起来，所有的夜生活，都屏蔽在这小小的三室一厅之外。
　　“爸！爸！”突然，陈齐星捧着笔记本电脑在门外拼命地向米霖招手。
　　原已经上床随手拿起一本书准备睡前阅读的米霖，不禁就转向门外，瞪大眼睛看向陈齐星：“鬼叫什么！不是说要上网查东西做作业吗？电脑都给你了，不在自己屋里做，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陈齐星被他那么一喝，居然没有退缩，反而抱着笔记本蹬蹬蹬蹬就跑了进来，扑到米霖床边，他把笔记本的显示屏对准米霖，示意米霖往上面看：“瞧，爸，快瞧！这肯定是杨叔叔发的！”
　　米霖一愣，双目瞪圆朝显示屏上的网页瞧去。
　　只见十四寸的显示屏上，展现着国内某家人气最旺的论坛界面。而上头出现的帖子是：
　　求助：和一个男人互换身子了怎么办？
　　如题。
　　很简短的主楼，正如杨凯的性格那般冰冷利索。
　　让人吐血的是下面的回复：
　　一楼：楼主是男人吧？肯定是男人！
　　二楼：我赌一根黄瓜，楼主绝对是男人！
　　三楼：（认真脸）恭喜楼主，楼主可以自攻自受了。
　　四楼：23333333~~~楼上+1
　　五楼：楼主可以自攻自受+2
　　六楼：楼主可以自攻自受+3
　　七楼：楼主可以自攻自受+4
　　……
　　N楼：你们坏人！欺负楼主！楼主都不出现了。2333333~~
　　N+1楼：喂，楼上的，请保持队形！
　　……
　　米霖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在显示屏上。
　　看下发帖日期：前天。才不到48小时就被水成了热帖。
　　所以说，杨凯是因为这个帖子，才会在昨天他们脸贴脸摔倒之后，突然该死地说出那番该死的话么？！
　　米霖觉得自己已经石化裂开了……


第15章 第 15 章
　　第二天早上，米霖见着杨凯的时候，颇有些慌乱。
　　杨凯坐在餐桌前，双手交叉放在下巴下，直勾勾地盯着米霖。
　　米霖见鬼似的连端菜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把饭菜摆在桌上坐了下来，吞了吞口水：“你有话要跟我说？”
　　杨凯尚未讲什么，坐在另一端的陈齐星率先开口了：“爸，你脸好红。是因为看到杨叔叔的缘故吗？这我能理解啦，毕竟昨晚看到那样的东西……可是，面对着自己的脸，也能红成那样，这也太……”
　　“咚！”陈齐星话未说完，米霖一筷子重重地敲了上去。陈齐星抱头惨叫。
　　杨凯不禁疑惑地问道：“‘昨晚看到那样的东西’？什么东西？”他探究似地看着米霖。
　　米霖觉得自己的脸快烧掉了：“没、没什么，小孩子乱说话。”
　　陈齐星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
　　杨凯转头看了看陈齐星，复又看向米霖。不过见米霖这副死都不肯说的模样，他挑了挑眉也就算了，毕竟他又不是那种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米霖低下头，郁闷地拿筷子在稀粥里乱搅。都怪杨凯！没事干发什么帖子！
　　昨晚看到的那个帖子，按说该好脾气地当作一个笑话一笑了之的，岂料他竟一晚上都没睡好。杨凯的那番话“我没办法喜欢你。所以你可以放心。我对自攻自受没有兴趣。”因这个帖子竟重新回到米霖脑中，而这一回，他居然生气不起来了。
　　不但生气不起来，而且想把它甩出脑袋，忘得一干二净也做不到。真是见鬼了！
　　米霖的心越来越慌。却不知是为什么。
　　“喂！我说话你到底有没在听！”杨凯不悦的声音响起。
　　米霖一个激灵，霍地抬头。竟是杨凯已经跟他讲了一大通话了，可他一句没听见。
　　杨凯板着一张死神脸瞪着他。
　　“抱歉……”米霖缩了缩脖子。
　　杨凯不爽，刚才那一大通话算是白讲了。不过他还是压下不愉，一字一句道：“我说话从来不讲第二遍！告诉你，我决定每两周回家一趟，你必须得给我配合好了！”从说话的口吻中可以听出，其警告的意味浓浓的，潜台词就是，你要是表现不好，导致众人生疑的话，我才管它三七二十一，直接敲晕了你，把你绑到国外没人知晓的地方！你再哀求再威胁也没有用，看谁怕了谁！
　　米霖不禁就打了一个哆嗦。
　　而这时，陈齐星用汤匙舀了一勺稀粥放在嘴里，边吧砸吧砸地吃着边装作不经意地说道：“这不是第二遍了吗？”
　　“……”杨凯看他。
　　米霖的嘴角抽了一下。
　　陈齐星手中的汤匙停在半空中，他看着杨凯：“杨叔叔，我知道我爸对你来说是特殊的，可你真的完全没必要特地去强调……哇！痛痛痛痛——”
　　杨凯的大手陡然出现陈齐星的脑袋上，使劲地搓搓搓搓搓——
　　米霖呆愣半晌，然后望天……不，是望天花板。没理由的，他的脸又烧了起来。
　　杨凯说他这“两周回家一趟”的决定，是在一夜辗转反侧之后，无比艰难做出来的。“省的我妈啰嗦！”杨凯无比头疼地这样说道。
　　其实是怕你妈真的杀到幼儿园来吧！米霖腹诽。
　　吃过早饭。便要出门了。先送陈齐星去上学，然后米霖和杨凯二人就要进到幼儿园开始他们一天的工作。因为他们住的小区离陈齐星的小学和他们的幼儿园都很近，便无需像上一周一样，每日坐的士来回奔波了。
　　临行出门前，杨凯塞了一张折叠整齐的A4纸张给米霖。说纸上详细记录了他那一大家子每个人的性格爱好以及过往发生过的比较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背下来。”这是杨凯的命令。米霖把A4纸仔细收好。估计又是杨凯一夜辗转反侧之后，无比艰难写出来的。
　　而在送陈齐星去上学的路上，见到大路上过往的车辆，杨凯又一次提起了米霖学车的事。米霖一路“恩恩”点头，唯杨凯而是瞻也。
　　他明显感到杨凯的心情不太好。也是了，要不是他硬要留在这个幼儿园，杨凯又何须冒着会被人看穿的危险，决定每两周回家一趟？
　　不过幸好，杨凯的不爽在幼儿园里并没有表现出来。经过上一周五天的“魔鬼训练”，杨凯开始对幼儿园的养育生活“轻车熟路”了。这可不是说他已经变成合格的幼教，而是说他可以正常应对小朋友们的各种突发状况了。
　　“晨晨！”杨凯严肃地看着那个叫做陈凯晨的小朋友，“小叶子手上的玩具是他先拿到的！你不可以抢！你可以先去玩其它的玩具，等小叶子玩过了，你再玩！”
　　“哇——”陈凯晨凄厉的哭声响起。
　　杨凯一把抱过陈凯晨，把他放在教室角落：“不抢玩具的宝宝才是乖宝宝，你就先站在这里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就可以去玩具区拿玩具玩。”
　　陈凯晨哭得更伤心了。
　　安佳妮把手中的芭比娃娃递倒手上拿着凹凸曼的赵叶新面前：“小叶子。芭比和凹凸曼结婚，那我们也结婚吧！”
　　米霖站在一边满脸黑线，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窗外，天已经开始暗了。幼儿园早已放学。现在已将近六点半，这三个孩子的家人忙得还没来接孩子。
　　阿姨已经回去了。三个小孩就由米霖和杨凯照顾。
　　三个小孩还好，下午三点多有吃过点心，还不觉得特别饿。可陈齐星就受不了了，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米霖拿了钱叫他去幼儿园隔壁的小卖部买几个面包带回来。
　　陈凯晨还站在角落哭，但已经由嚎啕大哭变为低低抽泣，他时不时偷瞄杨凯两眼，见杨凯不理他，便挂着眼泪艳羡地望向玩在一起的安家妮和赵叶新。
　　安家妮锲而不舍地向赵叶新求婚：“小叶子，我们结婚了，芭比和凹凸曼就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可以给他们喂奶奶，拍拍他们睡觉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