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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骚动 (drsolo)


  一辈子的绚烂
  是蜉蝣的表情
  是尘埃的力量
  是流星的愿望
  是莫大的荣光
  来到这个世界
  亲吻一双眼睫
  谢谢你
  谢谢你
  谢谢你曾——
  与我对望
  我不知道他唱出的这段副歌,真实的旋律是什么样子,只知道主音在哪儿,调子在哪儿,其余的,就只能看着他的贝斯大致把控和弦的走向,可是这段歌词竟神奇地刚好能填进我脑海里幻想的主旋律中,尤其最后一段歌词的变化,他仿佛是即兴地,完全依靠本能地,天才般预测了我的脑电波,并完成了整个副歌。
  因为他的合奏者什么都听不见,所以他必须看着我的吉他来弹贝斯,这样当我需要沉稳的贝斯音时,他的手掌就能恰好靠在拾音器上,当我想要贝斯音烧起来,他的手指就能在指板末端待命……
  也因为我什么都听不见,我必须看着他的贝斯来弹吉他,贝斯让我扫弦,我才能扫弦,贝斯让我滑奏,我就要在品格上准确地游走……
  就好像我其实是在弹他的贝斯,而他其实是在弹我的吉他。
  副歌结束,我们同时收了手,微风沉淀,雾气也重新包裹了回来,然而寂静中还有光的味道。
  我知道他在等着我唱结尾:
  我就要告别孤独了
  谢谢你 美丽的烟火
  你说我可以像你
  一样闪亮
  哪怕只是一瞬
  但那也是永恒
  手心按在震动的琴弦上,掌心发痒的感觉就像有声音震动耳膜。
  塞林格抬头看着我,红酒和合奏让他眼底弥漫着一层雾气。他回头拿了椅子后边的手机,递给我。
  我都录下来了。
  我接过了手机。虽然录下来我也听不见,但你总会想,万一呢。
  万一有那么一天呢。


第53章 上
  塞林格的酒量是真不好,红酒喝到最后也完全醉了,手机屏幕上的字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乱七八糟,我得努力猜他在说什么,渐渐两个人变得无法交流时,他看了看我,抱着木贝斯靠在椅背上,叹息着闭上眼。
  他仰靠着椅背的样子看着有些不堪重负,我心中只有说不出的抱歉。
  “林赛哥,我扶你去躺会儿吧。”
  ——
  在舞台上桩子稳得有如扎了根的贝斯手,一小杯红酒就彻底放倒了他,扶塞林格到床边躺下,人几乎是砸在我床上的,也不知道床有没有被他砸得呻吟什么的。
  实际上我什么都听不见,但还是在塞林格躺下不动的那一刻,觉得房间里倏忽安静了。头一次有人躺在我的单身狗床上,对方还是塞林格,可能因为他实在是身量比我高出了一截,也可能因为他在我心中的分量,总觉得他一躺上去,整张床都显得寒碜逼仄起来。
  我的卧室也算是我半个工作室了,床头放着一叠乐谱,他倒下去时有两张谱子飘了下来,我蹲下刚把它们捡起来,抬头却见塞林格的眼睛睁着,他枕着我的枕头,目光朝下盯着我,眼眸亮得就像天边的孤星……
  在我愣怔时手里的乐谱被他轻轻抽走了,我只好解释:“林赛哥,这谱子是我自己默的,有一次在你工作间看到一份你写了大半还缺结尾部分的曲子……”
  他都没理我在说什么,看完那两页又拿走了床头全部的乐谱,坐在台灯下一页页看起来。
  醉肯定是真醉了吧,可一到和音乐有关的事,又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从酒精的威力中杀出来……
  看完他把那叠谱子递还给我,一字未说。
  我赶紧收了走人,不经允许擅自在人家作品上动刀,还是塞林格的作品,真是有些不自量力。
  可是带上了门,心里的好奇心又快溢出来了,忍不住又推开了门:“林……”
  门卡了一下,塞林格不知何时下了床,在门后挑眉看着我。
  我不懂他干嘛下床:“怎么了,是被子薄了吗?”毕竟贝斯手先生特别怕冷,清醒的时候可以靠傲人的意志力抵挡寒冷,不代表睡着了喝醉了也行。
  他用那种从酒精里好不容易挣脱出来的眼神问我:“你睡哪儿?”
  我没看手机就认出了他的嘴型,指了指外面:“我在沙发上对付一晚没关系。”
  他看了看外面的沙发,沉默地点了点头,正欲转身,又停下来,问我:“你刚刚想问我什么?”
  我猜出他在问什么:“……林赛哥,那首曲子你为什么没有写完它?”
  塞林格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兴许是没听清,下意识地朝我低下头:“什么?”
  也不知是我音量没把握好,还是他这会儿又被酒精控制了回去,我只好提高音量又说了一遍。
  他听完也没抬头,就直接在我耳侧回答了,好像酒精告诉他离得近一点我就能听见似的。我一米七七,塞林格的官方资料上写着身高一米八六,相差九公分足够他做这个低头的动作,而我什么都听不见,也根本没胆去看他离得那么近的唇语,只感到他唇齿间热得有些烘人的气息喷在我耳朵上。
  一直到我们都各自睡下了,我才按捺着狂跳的心打开他的手机。上面有两行字:
  ——早就写完了。
  ——那是故意留给你的。
  那么久远的事了,我竟然还能一下子想起来,像有一道闪电,照亮了蒙尘的角落。
  在我找到这份未完乐谱的前一天,我们一起收拾完排练大棚,他的确是那样对我说过:
  ——灵感会有的。
  ——
  我躺在沙发上,根本睡不着,就将塞林格录下的音频导进笔记本里,打开软件,看见那长长的山峰一样的波形,还能回忆起他弹贝斯的每一个动作,音频无声地行进,我对着波纹看了一遍又一遍,就这么记住了这首歌的模样。
  关了灯,天花板上有一道光,像黑暗中一只发光的壁虎,我盯着它,直到睡意袭来,梦里它好像忽然甩了甩尾巴,生龙活虎地爬行起来,而我也不知为什么,在睡梦中被这一幕感动得好像大哭了一场。
  ——
  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厚厚两床被子,我认出这是昨晚给塞林格盖的被子,猛坐起来,膝盖差点撞茶几上,茶几上用杯子压着一张纸,上面是异常潇洒的笔迹:我还有事,必须先走了,看你还在睡,就没叫你。
  他走得一定很早,因为这会儿也才不到八点,杯子里的热水已经凉透了。
  走进卧室,房间里连空气都是冰凉的,好像塞林格来过这里,并睡在我的床上,只是个梦。可是厨房的电热水壶有使用过的痕迹,因为插头的摆放方式变了,并不是梦,他真的来过,我们一起度过了新年的第一个晚上,也许就在半个小时前,他还在厨房里边等着水烧开边给我写留言,而那时我正蒙头睡在沙发上。
  想起来就觉得满足。
  ——
  和许章哥约定了见面的时间,隔天我依约去公司见他,到的时候他正在开会,等了半小时,才见许章哥出来,见到我一脸歉意地说着什么,话到一半大概是意识到我压根听不见,猛的一下更抱歉了,最后他尴尬地指了指空出来的小会议室。
  我们坐在会议室里,他看了看我,似乎有些没辙,连开场白都不知道怎么说,这样的许章哥大约是我见过的无数个许章哥中最有人情味的一个了。我从背包里取出辞职信交给他,他接过来看完,沉了口气,拿了桌上的纸笔飞快地写道:对不起,我认识一个教手语的老师,如果你需要,随时联系我。
  我道了谢,但是塞林格不希望我学手语,所以我压根也没有那个打算。
  严格意义上讲那并不是一份正式的辞职信,毕竟我这个助理身份有点特殊,塞林格才是我的老板,只是我做的既然是艺人助理的工作,大部分时间也在和许章哥,和公司的人打交道,现在人要走了,总要对大家有个交代。
  离开时许章哥很郑重地对我说了声保重。
  我知道他也觉得抱歉,甚至会觉得自己在辞退一个残疾人,这很不人道,我不希望他这么想,不想别人在我身后报以同情的目光,所以要尽可能地报以潇洒的表情,这样大家都会好受些,他们会觉得这个人虽然不幸,但好在是个乐观的人啊,一定会坚强地走下去的吧。
  这座城市依然活力四射,是追梦者们的天堂,对我来说我的追梦之旅早在两年前就结束了,这座城市对我的唯一意义就是塞林格,如果有可能,多希望能继续留在他身边,可是如果不能继续留在他身边,那我留在这个城市里,只是等待一切回忆褪色而已。不如带着回忆远走高飞。
  ——
  本来说好房子租到二月的,现在得提前退租了,既然决定了要走,就没必要生耗两个月和大家伙儿一起挤春运高峰,老家那边有外婆留下的房子,我打算找个合租的室友,再看看有什么不靠听力也能胜任的工作。至于音乐,不能作为职业和梦想了,但总能作为执念继续写下去吧。
  房东人很好,得知我的情况,对我提前退租没有半句埋怨,还让我慢慢收拾也没关系。下午我把自己关屋子里收拾东西,打开贝斯包,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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