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对着涯边,望着来者。
“为何你不放过我?”
脸上有一道疤的男人冷哼道:“放过你好让你去通风报信?”
她眼中包含着泪花,声嘶力竭道:“我只不过是个丫鬟,为什么!为什么!”
男人面带犹豫,但是还是冷血道:“因为你跟错了主子!”
她凄惨地大笑三声,说:“你这个奸佞小人不过是棵风一吹就倒的墙头草,国家有你这样的人真是莫大的耻辱!”
男人怒不可遏,提剑就要砍向她,她闭上眼睛,转过身就要往崖下跳。
宋叶:“好!卡!过!替身准备!”
吴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她整个人都哭得颤抖着。她用双手捂住脸,像小动物一样呜咽地小声哭泣。
她终于成功了。她终于不怕了。
文菁拉着她远离涯边,给她擦干净眼泪,由衷地道:“恭喜你。”
吴可泪眼朦胧地望着她,抱着她大哭:“谢谢你文菁姐。”
文菁拍拍她的后脑勺,笑道:“你不应该谢我,应该好好的谢谢宋导。”
结束了一天的戏,宋叶有点累了,回到宾馆就去冲了个澡,所以江逢然什么时候走的他也不知道。其实江逢然是被吴可叫出去了,吴可的眼睛已经红得像只兔子,她把一个小袋子给江逢然,说:“这,这个你能不能帮我给宋导?”
江逢然看了看手里的袋子,笑道:“当然可以。”
宋叶湿着头靠在床边吃着小糕点,江逢然开门进来,宋叶说:“你不是去买饭了?”
江逢然说:“等下一起出去吃。这是吴可让我交给你的。”
宋叶说:“为什么她不自己给我?”
江逢然笑道:“可能是因为怕你吧。”
宋叶:“……我又不会吃了她,怕我干什么。”
江逢然到洗脸池那拿出吹风机,插在床头的插座上给宋叶吹头发,“湿着头发容易感冒。”
宋叶避开他,说:“你放着吧,我自己来。”
江逢然举着吹风机,幽幽地说:“宋导你怕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宋叶:“……”
江逢然的手指是细长型的,煞是好看。他右手拿着吹风机,左手穿过宋叶的头发,吹风机巨大的声音就在宋叶耳边炸开,江逢然的手指擦过自己头皮的时候,让他头皮一阵发麻。
为了转移这种注意力,他把吴可送给他的东西打开,是一个十分精致的布偶小娃娃钥匙挂件,脸上咧嘴大笑的表情栩栩如生。他觉得很有意思,把它套在了自己的钥匙环上。
江逢然看见了他的动作,手上不由自主地加上了力道,宋叶的那一撮毛发被他扯得生疼。他赶忙轻轻地揉了两下,嘴上抱歉道:“对不起,不小心走了个神。”
宋叶说:“干得差不多了,我饿了,要去吃饭了。”
江逢然把吹风机关了,说:“好。”
他的视线不经意的扫过那个笑得傻兮兮的布偶娃娃,真的是怎么看都不顺眼啊。啧。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我戴上了锁链……为她温柔地歌唱”来自《普希金抒情诗选》中的《啊,玫瑰姑娘》。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宋叶觉得江逢然最近越发的放肆了,根本就是把自己的拒绝当成耳旁风了。时不时用那种令人肉麻的目光盯着自己也就算了,一个猝不及防就要被他在肢体上或者口头上吃个豆腐。
他简直忍无可忍,决定和副导演一起住去。虽然他是个奇葩,但总比被调戏的好。这天拍完戏回来,他趁着江逢然不在,迅速的收拾行李,也不管副导演的坚决拒绝了。
宋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偷偷摸摸地进行,在他的潜意识里就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面对江逢然。
此时此刻江逢然正在预先排演明天他的戏份,突然接到了副导演的电话。
副导演声音很急促,说:“江逢然!你快回去阻止宋叶!”
江逢然奇怪道:“他怎么了?”
副导演简直要被一意孤行的宋叶给气炸了,说:“他要搬到我的房间里来,简直是忍无可忍了!你怎么他了?还霸王硬上弓了?”
江逢然:“……什么?”
副导演说:“少给我废话!快去给我把他拦下!”
江逢然收拾好东西向酒店方向拔足狂奔,难道是因为自己最近太过火了?所以让他感到为难吗?而且,副导演是怎么知道的……
江逢然推门进来的时候,宋叶刚刚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了,两人有些尴尬地四目相对着。
江逢然因为剧烈运动胸腔上下起伏着,他呼出两口沉重的气,渐渐地平复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脏。
他平静地问:“你要搬走吗?”
宋叶想打个哈哈绕过去,但是江逢然又说:“为什么?是因为我让你感到为难吗?”
宋叶想着,公开表明态度也挺好,他把包放下,说:“没错,你不要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不然连朋友都做不成。”
江逢然叹道:“我也不想和你做纯洁的朋友。”
宋叶:“……”
江逢然深吸一口气,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对不起,我不会让你再困扰了。”
宋叶说:“嗯,平时和我保持距离。”
江逢然咬牙:“好。”
宋叶说:“平时也别有事没事就看着我傻笑。”
江逢然继续咬牙:“不会了。”
宋叶说:“以后想一起吃饭可以,别动手动脚。一次也不行。”
江逢然继续签署着口头的‘丧国辱权’条约:“行。”
宋叶说:“睡觉的时候老实点。”
江逢然说:“……???”
宋叶说:“防患于未然。”
江逢然想道:哦,原来宋导您还希望我对你干些什么啊。
晚上副导演给江逢然打了个电话,说:“情况怎么样?”
江逢然说:“没拦住的话现在不就已经搬到你那去了?”
副导演嗓子里冒出几声笑声,说:“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和宋叶怎么样了。”
江逢然沉默。
副导演说:“你不会还在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吧?你小子表现得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在追求宋叶的样子,还想瞒过谁?而且,我们是同类,知道也不足为奇吧?”
江逢然敏感地捕捉到了他所说的‘同类’两个字,他说:“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GAY,迄今为止我只喜欢过宋导一个男性,对别的男性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副导演说:“还搞‘我只喜欢他这一个非异性’的纯洁套路?算你赢。其实宋叶就是一个十足龟毛的人,别去逼他,只会逼到他反咬你一口。你看今天不就是个很好的例证吗?其实你应该庆幸的,毕竟当初陶清许向宋叶表白的时候,宋叶可是直接用拳头招呼他的。你时不时的还吃些他的豆腐他都忍下了,说明你还是希望的。”
江逢然虚心的请教:“我应该怎么办才好?”
副导演说:“没有别的套路,走一步看一步,让他自己承认他喜欢你,这事基本上就成了。”
江逢然:“……”
副导演说:“我知道我说了句废话,对你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可行的建议。但是相信我,这对于追宋叶来说,绝对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江逢然突然道:“为什么你知道这么多?”
副导演吹了个口哨,说:“我和那傻小子高中同学。”
江逢然:“……世界真小。”
接下来几天,江逢然果然兑现承诺,平时和宋叶的接触除了拍戏还有生活所必须的交谈,就没有了有事没事的闲扯,完全在界限之外保持着本分。
宋叶十分的满意,连着戏份拍摄的进度也顺利了不少。
在第六天的时候,剧组提前完成任务,本来宋叶想给大家放一天假在这边好好玩玩再走,但是大家似乎都不想在这穷乡僻壤里多待,所以打算明天一大早就出发回市区。
唯一不乐意的人估计就是江逢然了,以后连这么近的待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管他是千不愿万不愿,时间就是一分一秒地过去,翌日大家收拾好就准备回程了,江逢然递给宋叶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宋叶问道:“这是什么?”
江逢然说:“给你的小礼物,感谢宋导这六天七夜的忍受。”
宋叶说:“……”
江逢然见他没有动作,催促道:“宋导不拆开看看吗?”
宋叶在他期许的目光下腹诽,怎么还有人送礼强制别人拆开的。
小盒子里躺着江逢然模样的手办,小玩偶的眼神里充满深情,唇角勾起了一个很温柔的弧度。这个手办是个钥匙挂坠,喝江逢然本人有八分相像,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搞来的。
宋叶:“……”
江逢然说:“宋导,扣在钥匙扣上吧。”
宋叶拒绝:“我有一个了。”
江逢然说:“宋导不是有两串钥匙吗?我上次看见了。”
宋叶:“……你观察有够仔细。”
他见江逢然以一种‘不扣在钥匙上就不放他出去的’态度杵在他面前,只好无可奈何的把家里的那串钥匙拿出来,当着他的面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