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冰雪聪明马上知道了权臣为了让蒋京倓露面决定装作醉酒,她伸手扶了钟海雨一下,却见后者把一双高跟鞋都踢掉,然后抬手将其中一只向走廊边的玻璃柜砸了过去,那只摆满了各种稀奇玩意的柜子有一人高,玻璃门被高跟鞋一砸便顷刻碎裂,里面的瓷器玉器骨碌碌掉下来许多,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几个惊惶的女佣和保镖立刻冲了进来,他们看着跪在地上干呕的钟海雨和旁边抱着她的权臣一脸警惕。而钟海雨的演技很不错,她模模糊糊语无伦次地撒着酒疯,权臣也配合着她的剧情,一半畏缩一半无可奈何地对着离自己最近的女佣说:“对不起她喝多了,要不我们今天先走。”
那些人哪里敢放她们走,那个柜子里的东西加起来怕是比他们所有人的命都要贵,就这么让她们走了万一蒋京倓追究起来谁都担不起责任,于是最开始的那个女佣咬了咬牙说:“你等等,我再去叫一下先生。”
权臣见事情与预想的一样,便假意惊惶地点了点头,然后把头发被自己弄乱的钟海雨半扶半抱回了沙发上。
这一招的确是有效的,过了大约三分钟蒋京倓果然下楼来了,他一眼就看到满地稀碎的古董,脸上的肌肉马上绷紧,又转头向蜷缩在一起的侄女和她旁边看上去完全是个男孩子的权臣看去。
“这是怎么回事儿?”蒋京倓刚才听说有人打听自己的行踪便猜到了是温风至身边的人,他原本害怕夜长梦多准备先安排几个亲信提前多做警惕,好不容易将事情处理完毕之后正准备回书房去却又听说钟小姐在一楼大厅里撒酒疯,他心里一阵烦躁却又不好放着不管,只能先下来看看。
钟海雨一听到他的声音便从沙发上滚了下去,她一边毫无形象地大笑一边手指痉挛地去抓蒋京倓的衣服,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阿伯啊,我做了错事……”
蒋京倓一靠近就闻到她身上酒味浓烈,不由得皱了皱鼻子,但他以为钟海雨所说的是自己弄坏古董的事情,只能耐着性子说:“没关系海雨,那些都是不值钱的玩意,你喝了太多酒了,阿伯派人送你回家好不好?”
“阿伯,我对不起你。”然而钟海雨却像是完全同不懂他的话,她紧紧攥着蒋京倓的衣袖,无神的眼睛里流出泪水来,她一边哭一边打嗝,鼻涕眼泪都往蒋京倓的衣服上蹭,“……我、我没办法嫁给何愿啊!”
于是蒋京倓明白钟海雨只是受了情伤所以大过年的酗酒撒疯,看来女人不管是什么年纪在感情面前都像个孩子,他又是隐隐作怒又是无奈,只能敷衍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件事我们改日再说,你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与我道歉,你现在不清醒,我说什么都没有用。”
权臣在一边听着忍不住想要翻白眼,蒋京倓何等手腕一直以来都把钟海雨的婚姻大事当做商场的筹码,这么多年一次次将她往那些资源雄厚的官二代商二代身边推,现在又说这样的话,简直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阿伯,我没办法嫁给何愿不是因为别的,”见他这样便要走钟海雨又扑了一下抱住了他的胳膊,她几乎整个人都被拖到了地板上,但声音却第一次清晰了,“是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男人。”
——tbc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快讲完了
今晚开新的
是一个以前坑掉的
电竞文
希望喜欢^^
第34章 24 暗流 下
她这句话是连权臣都没想到的,她瞬间愣了一下只能低下头以掩饰情绪,然而拒绝他消化这句话的速度却比她们想象的要快很多,他第一次认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侄女,然后猛然将目光投向了权臣。
权臣明白事到如今她和钟海雨都无路可逃,于是也抬起头来,一字字非常勇敢地直视着蒋京倓说:“我是钟小姐的女朋友。”
蒋京倓的表情微微变色,他拂袖把钟海雨甩在地毯上,声音压低了喝到:“荒谬!”
钟海雨的长发遮挡着脸,一听这两个字几乎要大笑出来,蒋京倓自己做的事情比起自己要变态一万倍,他却还能在这里摆出一副长辈威严君子的模样,真正荒谬的到底是谁。
但心底厌恶归厌恶,她要演的戏还是得演下去。钟海雨从地板上爬起来又去搂蒋京倓的腿,她脸上的表情像是幼童声音也放软了像是撒娇:“阿伯最疼我了,阿伯不是说只要我开心就怎么样都可以的吗?”
蒋京倓低头看着她,在那极短的一瞬间他的眼睛里闪过了类似不耐烦的非常危险的光,权臣将他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见蒋京倓蹲下去像是安抚钟海雨却又暗自在她脖子后面抬起了绷直的手掌,她心里猛然一惊明白她们已经耗尽了蒋京倓在这个晚上的全部耐心,千钧一发之际她伸出手去在钟海雨脖子后面挡了一下,蒋京倓见她动作如此激进也知道自己的意图被看穿,于是也不准备再伪装什么,他想着钟海雨反正喝醉一觉醒来今晚发生了什么随便自己去说,至于眼前这个女孩,他完全可以让她一夜之间从这个城市彻底消失。
权臣眼睁睁看着蒋京倓的表情彻底阴冷下去,她心说不妙正要伸出手把钟海雨往自己的方向拉时,三个人都听到了穿过天花板的一声炸裂在耳边的枪响。
蒋京倓脸色骤然一变,他猛地抬起一条腿把钟海雨踢出几尺,然后拉紧了衣襟往楼梯那边走,路过墙边全副武装的保镖时用前所未有冰冷的声音说:“把她们两个关起来。”
……
温风至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少年去而复返,他身后跟着一个畏畏缩缩提着手提箱的中年女人。少年一进门先是抬眼往阳台上看去,却发现落地窗外空无一物,只有之前那个牛仔包软绵绵地落在地上,他大吃一惊以为温风至跑掉了,一张脸上瞬间毫无颜色,举步就往房间里冲,却没想到被蜷缩在地板上的温风至绊了一跤。
他回头看到温风至,这才舒了一口气,自己爬起来表情凶恶地踢了一下温风至□□在外的脚踝,对那个满面愕然的女人说:“给他止血。”
那女人看上去是个蒋京倓养在家里的医生,只是胆子很小,听少年这么吩咐才走过来看了一眼温风至,然而只是这一眼就让她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毕竟在这么冷的落雪的天气里温风至完全穿了盛夏才会穿的衣服,而他脸色青紫嘴唇流了许多血,□□在外的皮肤在昏暗的书房里苍白发青,如果不是眼睛还睁着,看上去完全就是个死人。
医生先给他从一旁的沙发上抽了一条毛毯盖在腿上,然后蹲下来将他的嘴巴掰开看里面的伤口,她手掌温暖又柔软,捏着一个沾了酒精的棉花帮他清理口腔,温风至没有力气挣扎也只是顺从地任她摆布,一双没有生气的眼睛虚弱地凝视着她。
“对不起。”他听到女人在自己耳边非常轻地说了一声,他感到有些莫名,不知道为什么会得到一句歉意,而那医生一双隐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微微湿润,她没有再说什么也不敢与温风至对视,动作非常迟缓地给他打了一针又喂了两颗药。
“你快一些,”中途那个少年似乎有些慌张,他到走廊里看了一眼又回来,恶声恶气地呵斥,“先生可能要回来了。”
听到“先生”这个词医生也战栗了一下,她后面的动作果然快了许多,温风至这才看出了她之前是在帮助自己拖延时间,心里不禁泛起了一阵感激。
而她的拖延的确产生了许多帮助,当她最后把血压计收进箱子里的时候,书房的落地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非常轻微的响动,就像是有一阵风猛然吹过了树梢一般,大雪中的白色围栏外面攀上来一个黑色的人影。
屋内的三个人都猝然回头向那边看去,但却只有温风至看出了那个人是谁,他视线模糊一时间以为那个人是陆邱桥,然而当他翻过围栏落在地上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那个人虽然像极了陆邱桥,但并不是他。
温风至茫然地看着那个人,震惊之余一时间忘了去阻拦一下身边的少年,那个孩子的动作快得非常,他立即明白了是有人侵入了别馆想要救助温风至,于是抬腿便要去外面叫人,他距离书房的门也不过一步远,温风至绝望地看着他一把抓住了门把手,他想着完了,蒋京倓在这个别馆的安保强度他即便不知道也能想象,他们为了救他但很有可能会全部折在这里。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那个医生却不知道为什么爬起来抱住了少年的腰,她并不非常有力但这样的阻碍也的确产生了效果,陆山海已经冲进了书房,他追上来一把将那少年拉着拖倒,这才看到了躺在地板上的温风至。
“我的天。”他愕然惊呼,而温风至虚弱地冲他笑了笑,又越过他的肩头去看紧跟着他也爬进来的陆邱桥。
陆邱桥的头顶全是雪,他猛地一跪把温风至抱紧,像是野兽一样低低地哀嚎了一声,而温风至嘴巴里被塞了药棉没有办法说话,只能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他感觉有温热的泪水掉落在自己的肩窝里,或许是因为他的体温过低,感觉那液体简直滚烫如同熔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