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富至知道自己的老爸是好人,否则早就变成那种怪物了。只是……
“爸,你之前说过,攀傀睡了,这些人就不会变化了,难道说攀傀醒了?”肖富至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不,它还睡着,封印都没有破开,一定还睡着。”肖尚德说。
“既然不是攀傀让这些东西变化的,那又会是谁?攀傀可以控制这些人的变化,但是现在依然沉睡,那我们可以把攀傀挖出来吗?让它帮忙什么的……”
肖尚德没有否决儿子的想法,那的确值得一试。
“我找到了元真道的一些线索,他们和这次人类异变可能有关,一切都指向海城,但是……”肖尚德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爸,都多少年了,就把心结放下吧。”肖富至劝道。
“你知道我们这样长生的人,是不能跟一个爱人永远相守的,他的离去是我一辈子、一辈子无法忘记的痛,也一辈子不想去触摸它……”
肖富至看着铮铮铁骨的老爸眼里泛出泪光,不由得有些同情他。
“爸,你就是个懦夫。按你说的那人现在已经不在了,他都已经放手离开人世了,还活着的人有什么理由继续为一个不存在了的人,在心里压一块石头?他所在的地方说不定是你寻找线索的关键所在,就因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你打算放弃那个解开谜题的可能性吗?如果那人是你当初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人,他会同意你因为这个原因就拖大家后腿吗?拜托了老爸!你是队长!拿出你的气势行吗?!”
肖尚德没想到还会被自己的儿子教训,他回过头说:“你不懂,你还没有一个让你爱到入骨的人。”
肖富至翻了个白眼:“真鸡妈婆shi事儿多,喏个时刻怎欢娘里吧嗦。电视看多了吧?就算是将来有这么个人,他死了,老子的生活也照过,过不下去,脖子一抹,一了百了!”
肖富至说完,快走几步把自己的老爸甩在身后。
不愧是基因遗传,一样都是零号的命吧?但是老爸很明显就是比自己更娘炮。白长那么大个子了。肖富至一边走一边想着。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爸喜欢的男人比他更袖珍。
第13章 第三篇、
几人一大早就去踩点,到白主-神-教的教堂需要开半个小时以上的车,上山前还有一段泥泞山路,幸好现在给人铺平了,不然还不是那么好走,几人还得在这段路上耽搁些时间。
一路上单铮跟两人分享自己收集到的资料。
“莫舒,男,本地人,白化症患者,一出生就被选作主教继承人,成年之后就当上了白主-神-教的地区主教,很有威望的人。我不信教,但我姑妈信教,小时候她跟我说过那个主教,长得特别好看,跟天鹅一样圣洁。”单铮说。
“天鹅哪里圣洁了?”肖富至撇撇嘴。
“看起来而已。”单铮耸耸肩说。
“那个莫舒多大了?”肖富至问。
“今年三十五。”单铮回答。
肖富至笑了:“比我还小呢,我就不对他用敬称了。”
单铮觉得肖富至傻得可爱,他笑着问:“你不是真的五六十了吧?”
“我能骗你吗?我也希望自己正常点,光是说我二十五就说了五年了。”肖富至笑道。
单铮被肖富至逗笑,他很少笑,却觉得肖富至特别可爱,和他在一起不需要担心被骗什么,一是两人都没钱,二是这人热心得很还懂得感恩又善良还体贴人意,还有肖富至长得也不赖,但他爸的外形就真的有点吓人。
“白主神信奉所有白色物体,觉得白色是神之色。”单铮说。
“包括白人吗?”单铮说着,看了看三人的皮肤,叹了口气:“我们这样的肤色一定会被赶出来。”
单铮笑道:“那倒不会,是白色物体,白色的生物,白色的非生物,但不包括人类的肤色。相反,他们讨厌种族歧视,也不会觉得别人黑就排斥别人。战争时期还收留过黑人奴隶呢。”
肖富至松了口气:“那还真好,搞得我也想信教了。喏,他们入教有什么条件吗?”
单铮想了想说:“没有特别的条件,日行一善持续十天就行了。对了,还有就是不能说谎,答应了什么就得照办。要在教会写下十个诺言,轻的重的不管是什么,只要向善的都行,在十天内完成这些诺言才能入教。”
肖富至笑得贼贼的:“那一天吃一块蛋糕可以吗?”
单铮笑着挥挥手:“绝对不行。”
肖富至听了,耷拉下脑袋,活像一只讨要零食却被拒绝的小狗。
肖尚德看着自己的儿子,恍惚间觉得他和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人很像。
三人一路走着,真正在说话的只有肖富至和单铮,单铮不由得感叹肖富至真的完全没有遗传到父亲的性格,肖富至说自己的母亲也不是个喜欢讲话的人,可自己偏偏是个话痨。
“大概是基因突变。”肖富至说着,自己哈哈笑起来。
不管什么事儿都一副乐天派的样子,的确和那人很像。肖尚德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出了神。
几人以部队行军的速度前进,很快就到了山上教堂附近,映入众人眼帘的是白主-神-教的白色教堂建筑,圆顶,没有多余的装饰,窗玻璃是彩色玻璃拼贴的白鹭鸟和绿叶头冠以及众人叫不出名字的树,另一边是阳光普照的拼贴玻璃窗。
“果然是没有人形神啊。”肖富至感叹,和父亲以及这个新交的朋友一起走近教堂,站在窗口倾听里边的声音。
“神赐予我们白色光芒,温暖照耀我们,指引信徒寻找方向……我们向善,我们守约,我们和平,爱,和奉献,让我们从心里快乐……”教堂好像在开礼拜,人们整齐地唱着歌。
“感谢白主神恩赐……”
十分钟后终于唱完了,肖富至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结束了无聊的计时。
“礼拜正式开始。按照程序,请各位选出一位信徒,帮助他摆脱自己的罪。”
现在众人听到的就是主教莫舒的声音,听着清澈干净,充满着希望和爱的温暖,不疾不徐的语速使他的话语像春风一般拂过人心。
三人没有闯进教堂,而是继续站在门外听着,听了一个婆婆儿媳争执的恶俗故事……讲述人是作为儿子作为丈夫的人,他现在苦恼不已。
“先生,您劝过二位女士么?”主教温柔地问。
“不,两人就像两个□□桶,我一开口,她俩就都要爆炸。”男人无奈地说。
“请向他们传达白主神之平和,白主神愿意倾听她们的困惑。”
“两人就在下边。”男人说。
“二位女士请上前,白主神有话对你们说……”主教说着,就听到两个女人不耐烦念叨着伴随着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主教见两人站定,开口就是一段歌曲。
“当春季来临时,我们与对方相遇,是的,那是美妙的日子,我们成为一家人的时候,想过也许会有不同,阻碍我们接触下去。但是这一切并不是问题,看,我们一样喜欢什么,是阳光?是自由?是丰盛的美食吗?是漂亮的衣装吧?也许你爱的是兔子,我喜欢着白鸽,但它们一样都是纯白之色……是啊,我们一样,爱着那高贵的白色……”
完全和矛盾没啥联系的歌曲啊。肖富至想着。他转头,只见肖尚德捂着单铮的耳朵。
“封氏的洗脑话术,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人是封氏后人?”肖尚德念着,抬头朝窗户里看去,只见两个女人已经热泪盈眶。
一曲结束,两人拥抱在一起互相向对方道歉,台下的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庆祝这对婆媳互相谅解。
“这真神奇……不过真的,我是听懂其中的含义了,求同存异,不计较不同的地方,包容对方的不一样,用相似的那一面接触交流……的确是圆滑的待人手段。”肖富至感叹道。
“这人大有问题,我怀疑这人是封氏后人,我们看看,什么时候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找他谈谈。”肖尚德说着,带着两人先躲起来。
午饭后还有人过来做礼拜,直到夜里八点多人们才渐渐散开。
等人差不多走完了,肖尚德才带着两人走进教堂。
教堂里只剩下两个人,一大一小,大的就是莫舒,他的确是个白化症患者,头发是银白色的,皮肤在白色主教长袍衬托下也不显黑,嘴唇的颜色也很淡,肖富至不忍心用“淡粉樱花色”这么娘炮的形容来描述一个男人的唇色。小的是只有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穿着便服,拿着扫帚帮忙打扫卫生,嘴里哼着歌儿,看起来天真无邪的。但这个孩子很正常,黑发黑眸黄皮肤。
“礼拜已经结束了,但你们要帮忙的话,我很欢迎。”主教转过身来,笑着对三人鞠了一躬。
三人微笑着回礼,并仔细打量这个人。莫舒看起来彬彬有礼,完全和那些人傀扯不上关系的样子,长得也很好看,梳得整齐的三七分发型,淡棕色的眸子,眉眼带笑,鼻梁较为挺直,使得他整张脸看着不至于太娘气,个子怎么说也得有一米八左右,还是挺高挑的,身形也不瘦弱,能够撑起宽大的主教长袍,应该也算结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