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gay朋友 (铁锈与红肉)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铁锈与红肉
- 入库:04.10
宋峤把手缩回了袖子,强调道:“真的不严重,医生说伤口有点深,就缝了五针。”
“你一个人去的?”
他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道:“你应该告诉我的。”
他垂下眼睛,说:“告诉你你也不可能赶回来啊。”
是啊。我早告诉他我妈让我在家待到初六了。可心里还是有点憋闷,总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回家,宋峤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虽然他说以后他来洗碗,可是如果我在的话,他也不用那么可怜,大年初一自己一个人跑去医院缝针。
我想了想,还是问:“那你这几天伤了右手,不是很不方便吗?”
他嗯了一声道:“拿筷子还有洗澡都挺不舒服的,玩手机有时候也会扯到伤口,所以都不怎么玩。本来想说好好练做饭,结果手伤了只能天天吃泡面。”
难怪他那几天都不怎么和我聊天。
我手一摆说:“你以后别学做饭了。”
宋峤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为什么啊?”
我皱着眉头,心头憋闷了几天的话终于蹦出了口:“我从来没觉得每晚回家给你做饭很累。”
宋峤一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我为何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我垂下眼睛,叹了口气,说:“宋峤,我有时候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你真不用每次都记着还那么当真。我不觉得你是个麻烦,也没真的嫌弃你不会做家务。而且——”我抬眼看他黑亮的眼睛,低声说,“我早就习惯了,你突然这样,让我觉得,很奇怪。”
“可是——”宋峤沉吟片刻,道:“我终归是要——。”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打断他,总觉得他下一句又要拿我当初结婚生子的话来噎我,“等你以后的男朋友教你吧,我还不想每天当你的试验品,吃你做的东西,我还想多活几年。”
我转身走出厨房,宋峤跟着我来到客厅。我提着宋峤替我接过来放在茶几上装着菜的塑料袋,准备把它们放进冰箱,宋峤又踱到了我跟前。我烦死了,想撵走他,宋峤却开口问:“裴裴,你希望我谈恋爱吗?”
我手一滞,嘲笑他:“说得像我希望你就有人要似的。”
宋峤沉默片刻,道:“初一我在医院碰见景子棠了,他一个人。”
我转头问:“怎么?你们又聊上了?”
宋峤却定定地看着我,又问了一遍:“你希望我谈恋爱吗?”
宋峤谈恋爱——
也没什么不好——
只要他不搬走让我一个人担房租——
可对方是景子棠的话——
我抬手拍拍他的肩说:“能好好谈恋爱当然最好啦,只要不去约。你不也一直希望有个人能陪着你吗?”
宋峤眼睛闪了闪,承认:“你说得没错。”
我想了想,还是问:“是不是景子棠想跟你复合?”
宋峤转身向客厅走去,边走边说:“他没明讲,只是初四那天约我出去了。”
原来初四他消失了快一天是和景子棠出去了。
我将冰箱门关好,走到客厅,盘腿坐在单人小沙发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早上从家里抓的徐福记酥心糖撕开细细咀嚼。我偏头看坐在沙发上按着遥控器的宋峤问:“那你呢?你什么感觉?”
他神色淡淡,道:“冷。”
“我不是说天气,是说心情。”
“没什么感觉。但要是他想重新开始,我想我会答应的。”宋峤眼睛盯着屏幕,没看我。
我想起初四那晚他说想和我聊聊,应该就是指景子棠的事情吧。但看目前这状况,宋峤也不像是很有继续和我说这个话题的欲望。我伸了伸懒腰,看向挂钟,快六点了。
“晚上你想吃什么?”酥心糖沙沙的口感还泛着甜。
“随便吧,我也不怎么饿。”
我确定了,宋峤兴致是真不怎么高。
第30章
因为才初六,街上好些店面都没开门,开了的也都早早关门。在街上漫无目的地绕了一大圈,脸都要冻僵,还没找到家想吃的店。看着宋峤被寒风吹得发红的脸颊,我决定还是去超市买点菜回去做给他吃。宋峤说好,手插在上衣口袋里默默地走在我旁边,一点也不像他。
我用手肘碰碰他的胳膊,小声问:“吃糖吗?”
宋峤把脸偏向我,街边的路灯照得他的眼睛迷迷蒙蒙。他擤了擤发红的鼻子,闷闷哼出一声嗯。我立马从口袋里又摸出一颗酥心糖,伸给他,他没接,嘴里哼哼唧唧:“没有阿尔卑斯吗?”
我翻了个白眼,说:“没有。我妈喜欢吃酥心糖,每年家里都只买这个。”
他哆哆嗦嗦地接过糖,要撕糖纸,双手却像怎么都使不上力气,半天没撕开,我看着也着急,想想他右手还有伤,只好搓搓手对着路灯,捏着齿轮口给他撕开。瞅瞅他,倒是又恢复了手插口袋的玩味姿势,看着我递给他,他也不愿再把手伸出来,低着脑袋就着我的手就把糖给叼了出来。
脑袋上的头发都一动一动的。
旁边一个女孩经过,眼睛里放光,嘴角含笑。这才想起这个姿势略微有些意味不明。
我皱着眉,抱怨道:“你就不能伸手接一下吗?”
宋峤瘪瘪嘴,糖被塞在左边鼓出一个小包,含混不清地说:“真的很冷啊。”
中百的暖气让我们的脸复苏了。卖场门口编玉器的柜台,用小灯照得亮闪闪。宋峤终于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穿着工作服编玉器的小姐,走到柜台前问:“你们这里编本命年的红绳吗?”
“编啊。”柜台小姐热情回应,“是您自己戴吗?”
我笑着摇摇头。
宋峤走了半路看我不见了,折到我旁边问:“你在干吗?”
我指了指展柜里各式各样的手串,说:“你今年不也本命年吗?这初一就有了血光之灾,得戴红绳。”
“这是迷信。”宋峤不以为意。
我不搭理他,指着里面小玻璃盒子里大大小小的配珠,道:“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送你一根吧,你自己选配什么珠子。”
宋峤闻言,脸色一变,感动地看着我,让我浑身汗毛倒竖,我解释道:“这次你把手割伤,我多多少少也有点责任。”
“裴裴我真的超喜欢,洗澡睡觉我都不会摘下来的。”直到我们买完了菜,走在回家的路上,宋峤都喜滋滋地举着左手手腕,一下子拉远一下子凑近,眼角眉梢全是得意。
我哧笑他:“你没戴过红绳吗?”
宋峤一愣,摇摇头,道:“我只知道要穿红色,但我也没穿。”
我想起自己被老妈逼着穿的红内裤和红秋裤,嘴角一抽:“我也不想穿,我妈非让我——”
宋峤的神色一暗,我就发觉自己又讲错话了,只想给自己两巴掌。但他倒也不甚在意,脸上很快又晴朗起来,声音里全是笑意:“你既然都送我红绳了,干脆内裤秋裤也给我一道买了算了。”
我翻了个白眼,道:“我的也是红的,你的也是红的,到时候挂到阳台上,谁分得清谁是谁的?”
宋峤嘿嘿一笑,冲我眨眨眼:“都是男人,一起穿嘛。”
“恶心不恶心。”我闻言,一脚踹上去,宋峤又夸张地嗷嗷直叫。
宋峤又高兴起来了,我这才放下心来。
做饭的时候,宋峤双手叉在胸前,一直盯着我看,虽然他这种举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我还是非常不自在,挥着铲子让他离远点:“小心油溅在你身上,到时候又要大喊大叫让我帮你擦药。”
宋峤却沉声问:“裴裴你在家里也做饭吗?”
我知道他说的家是我自己的家。我回答:“做啊,但很少,爸妈做得比较多。”
“叔叔做菜好吃还是阿姨做菜好吃?”
我一愣,想着宋峤家的情况,不知怎么回答才能不戳伤他,最后还是说:“我做得比较好吃。我爸做什么都是一个味,我妈做菜是种类特别少分量特别多,我小时候很讨厌我妈做饭,每次她做饭就烧一个菜,但一个菜恨不得用盆装。”
宋峤哈哈大笑,整个人都笑得黏在了墙上,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觉得那么好笑。
“那我好幸福啊,可以吃到你做的菜。”
我将从家里带来的香肠用辣椒爆炒,很快香气就扑出来。装盘的时候,宋峤这样一句话竟然让我的成就感无形中放大了好多倍。
“真羡慕可以和你永远生活在一起的人。”宋峤幽幽地补了句。
我手一晃,一块香肠被我挑到了盘子外。
“超级好吃。”
还没等我完全反应过来,宋峤就手捏着那块香肠放进了嘴里,走出了厨房。
吃饭的时候,我看宋峤心情不错,试探地问初四那晚他给我打电话是不是为了景子棠的事情。
他点点头嗯了一声,只顾着扒饭。
“如果他说重新开始,你真的就这么答应了吗?”
虽然我也赞成宋峤正正经经找个稳定的男朋友,但景子棠当年甩宋峤的狠绝,我也是历历在目,我自认为对宋峤还算了解,只是下午他的那句话让我又陷入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