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长封听到丝毫没有动怒的倾向,甚至高兴地咧咧嘴,一条腿洗完换另一条,顺手往他腰上捏了一下,“禽兽爱你。”顿了顿,似乎是刻意,又或者是无意说了一句,“小礼的腰真细,跟姑娘似的。”
说完,掌心下的腰身猛地绷紧了。
郁礼现在对这个话题尤其敏感,但凡和女性相关的内容从他叔口中说出,总给他男人刻意往这方面话题引、试探他的感觉。
是错觉?还是他叔真的发现了……
他到底该不该说……
腰身突然加重的力道引得他轻叫一声,撞进男人放肆地眼神,郁礼想到那句话。
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他又羞又气无处可说,更别提事先在脑中计划的套路,根本用不上。
从浴室出来后天色彻底暗下,蒋长封把郁礼放回床后随意披了件睡衣往楼下去,做完一天运动,该给郁礼好好补充体力。
男人出去后,郁礼躺着不动,两条腿无力瘫着,感觉合都合不拢。被吃抹干净的地方更是羞耻,仿佛隐隐还带着刚才的感觉,他这回真是亏大了。
蒋长封在厨房里准备宵夜,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消退下去,想起郁礼刚才一惊一乍气恼羞愤的样子,他很想知道,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到底能坚持多久才主动跟他坦白。
野兽面对猎物时并非时刻要主动出击,有时布下陷阱给猎物假想靠近再一口吞掉,不失为一种乐趣。
而此刻主卧内,郁礼半边身子埋进衣柜间找衣服,他想下楼,翻着翻着,手上动作一停,转到挂着男人衣服的那一头空间。
难怪他觉得这件白色西装外套挂在这里违和,尺寸跟别的衣服更不一样,他仔细想着,这件不正是他最初和蒋长封见面时,他穿过的那身。
再往下细看,居然有一条叠起来的毛巾,他拿起轻轻一嗅,沾有那支香水的气味。
他回头望向床头桌的那支香水,衣柜里的气息明明白白告诉他,香水一开始并非放在那里,而是衣柜中,他叔为什么要收集他的东西?更可怕的是竟然把香水跟衣服放在一块。
他叔早就知道了……
不,郁礼猛地晃起脑袋。
或许是他多想了,他叔喜欢那瓶香水的气味,所以往柜子里喷上不奇怪,他往其他挂着的衣服一件一件嗅过去,不知是衣服上确实沾有香味,还是他的错觉,每一件衣服上都沾有淡淡的香水气息,嗅完一排衣服,应该是往衣柜里喷过香水了。
他越是这么告诉自己,内心就响起另一个声音告诉他不是的不是的,两个小人无限打架,房内温暖,他却冷汗涔涔。
门突然被推开,蒋长封端着托盘进去,看到郁礼站在衣柜前手上拿着那件他珍藏已久的西装外套,就笑了笑,似乎就在等着他主动发现,脸上的表情没什么意外,“你发现了。”
被发现的人淡定如常,发现的人却面目通红。
郁礼放轻了嗓音,视线落在地板上,说:“叔、如果我没记错,这毛巾和外套,都是我的?”
“没错,都是你的。”蒋长封把托盘放下,用勺子舀起香糯的粥试了试温度,“小礼过来,试试看味道如何。”
见他没动,就又催促了一声,“怎么还不来,站着腿不软吗?”
郁礼这才闷红了一张脸跑过去,扭扭捏捏的挑了个有距离的位置坐下,屁股没沾床呢,一只胳膊用力地横过他腰身抱紧,硬是给拖到男人旁边的位置挨着坐好。
蒋长封往他的鼻子轻轻一刮,笑问:“小礼还在害羞?”
郁礼推开他的手,想要质问,语气却软下,小声开口,“叔,你为什么要留着我的东西……”
这话出口他马上绷紧,改口补充说:“我的外套,你怎么挂在里面留起来。”
蒋长封把粥吹得稍微凉了送到他嘴边,郁礼不想吃,蒋长封就说:“我见到你第一次就喜欢你,那时候担心你看不上我,就想着把你落下的东西收藏起来,想你了就拿来看一看,当个念想。”
郁礼:“……”
他憋出一句,“叔,你、你好变态。”
蒋长封大笑,睡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笑起来是露出的胸膛隐隐震动,郁礼视线不由往下一滑,不小心瞅见不该看的东西时忙移开眼睛,心底却又因为对方的话格外欣喜。
他叔原来那么喜欢他的,第一次见他起就喜欢了。
心里高兴,郁礼仍觉得有些别扭。
“喝粥了?”
郁礼转头喝粥,只听男人又问他:“小礼还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一听这个,他马上摇头,“没,我还有什么可问的。”
无论他叔有没有发现,他都不能主动坦白,光是色诱都被吃的那么惨,郁礼不敢想象,倘若他把异装癖的事跟男人如实说清楚,还不知道会被他怎么拆穿入腹呢!
他曾经在论坛里见到过,有些异常癖好的人会让另一方穿裙子、穿丝袜又或者是女仆装去整那些事,郁礼扮过女人,却都是些扮相正常的女人,他叔在那方面的欲望那么强烈,保不准发现他有异装癖后,让他穿奇奇怪怪的衣服!
将所有的可能性想个一遍,郁礼打定主意,这事他绝不能主动开口承认。
第57章 你很好看
郁礼‘被迫’辞职后, 彻底闲了下来。
他没有马上开始着手计划开工作室的事情,跟工作室签约的合同期限是明年三月到期, 从他与闻鹤坦白没有续约的打算后, 对方并未催促他将下个季度的设计画稿交上去。
恋人不成情义在,闻鹤对他再有情义, 他也不好意思光领钱不干活。更别说闻鹤对他有着一份知遇之恩,他在设计方面所学到的专业知识全是闻鹤给他条件去接触学习的, 他欠人家一份情, 假如当初和闻鹤坦白时对方希望他打消续约的念头,郁礼解约的想法或许就此打消, 只是对方却没有那样要求他,相识几年,闻鹤从来就不会强求他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遇到闻鹤这样一个好房东兼老板,是郁礼上半辈子积攒的福气。
他将绘画设计需要用到的东西整理完毕全搬进了书房,蒋长封的书房宽敞, 特意给他准备了另一张书桌以备他用到。
郁礼把电脑和书籍全堆放在桌上整理, 厚厚的一叠设计资料书, 放哪里都显眼。
这些东西他没想过要对蒋长封有所遮掩, 两个人住在一起后没什么事情好隐瞒的, 只要对方看到了问他, 他便如实相告, 只除了女装的事情。
思及此事,郁礼蹬了蹬两条酸软的腿,打从那天之后, 男人到了晚上总找他做那样的事,几天下来,身上没一处地方还有知觉,直到前两天他因为身体虚弱昏过去,这才让男人收敛起那股狂热的冲动,
将东西整理完毕后,他牵着黑豆绕着花园溜了两圈。天气冷,花园里换了好几种耐寒耐湿的植物,黑豆尤其喜欢往里头跑,有时趁郁礼不注意从植物丛里跑出来,身上全被水沾湿透了。
不敢让它多待在外头,郁礼把黑豆牵回屋时它还闹了点小小的脾气,用蒋长封的话来说,就是惯坏的。
黑豆被惯坏,郁礼也舍不得唬它。
一人一狗在屋里待了大半上午,中午蒋长封来过电话说回不来陪他吃午饭,用过午饭后郁礼就回书房着手画下季度交给工作室的设计稿,这一画就花去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大概被爱滋润的人灵感无穷,他沉浸在设计的创作中,满心愉悦,连天色渐渐暗下也不知。
蒋长封回到家,客厅黑漆漆的一片,厨房那头的灯也暗着。他把灯打开径直往楼上走,卧房内没人,转去书房,站在门外就看到里头黑乎乎的一片,唯有开着的电脑屏幕散发出幽暗的光线,隐约照清楚坐在电脑前的人。
郁礼此刻头上夹着一个晾衣服用去固定的夹子,他的头发长了没去打理,低头时碎发已经盖过眉毛,蒋长封喜欢他头发稍长的模样,软软的,这副样子显得他更好欺负了,而且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郁礼的相貌和美并无关联,更甚至因为娃娃脸的缘故显得比较幼稚,头发长后,他的这份幼稚被中和起来,仿佛长大了些,眼神却一如既往地清澈干净,尤其在见到他时,那双眼睛会闪过欣喜与羞涩,这个小了他十二岁的人,他见一次就更爱一次。
男人在门外站有足足五分钟,黑豆蹲在他的裤腿下与他静静望着书房里的人,场面别提多温情了,教人舍不得打破这份宁静的美好。
“汪呜——”一声狗叫划过空气。
蒋长封目无神色地把破坏气氛小能手黑豆稍微踢开些距离,郁礼被门外的动静惊扰回神,从屏幕上抬头,他对了一下午的电脑,突然间换个地方看东西,视线晕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叔?”
蒋长封走过去,把手掌捂在郁礼眼睛上才将桌子上的台灯打开。等人适应光线后,手没立即收回去,绕起用夹子夹起来那簇乌软的头发把玩,问他:“在房里待了多久?”
郁礼愣愣问他:“现在几点?”
蒋长封说:“天都黑了,我下班回来不见客厅的灯亮,还会以为你出了事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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