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裕宁:“你们不是已经开吃了吗,可别人还没到齐,你们就把菜吃光了。”
老王哈哈笑,把卡门肩膀重重一拍,“不会,卡门不吃肉,我们起码多出三个人口粮。”
正在夹青菜的卡门被这一掌拍得一沉,绿油油的番薯叶又掉回了盘子里。
老王:“哟,没事吧你,怎么跟肾虚似的,要不你别减肥了?我看你这段时间已经瘦了不少了。”
方裕宁白他一眼,“哪有减肥减出肾虚的。”他将卡门打量一圈,发现他好像又变瘦了,都隐约有点苗条的痕迹了。
“说真的,别是低血糖吧?”老王道。
方裕宁挑挑眉头,“不是吧?啧啧,爱情的力量真伟大。不过,你这样会不会顾此失彼啊?”
“什么爱情的力量……”卡门支支吾吾,“你们不是一直嫌我胖来着,我减肥还有错么。”
“少来!嫌你胖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以前怎么说来着,说胖是你的人生态度,说明你吃得好睡得好。现在心血来潮要减肥,没猫腻谁信你?”方裕宁阴笑一声,用胳膊将卡门脖子一勒,学着电视里看的狱卒语气恶狠狠道:“老实交代进度条,可免你一死——”
“咳咳,”卡门呛了几口气,“什么……什么进度条。”
“少装,快说,你跟你那位梦中情人,进行到哪一步了?有没有拉过小手?”
“小处男,你真纯情。”老王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扒开方裕宁胳膊,冲卡门道,“别跟他一个水平线,可以告诉我一些尺度大的信息,嗯?”
“咳咳咳……”卡门伏下身一阵剧烈咳嗽,“你们……你们想太多了。”
“那啥……”卡门脸一红,“我还没告白呢……”
方裕宁和老王整齐划一的一声“卧槽——”
“我想再等等,人家要高考嘛……不能影响别人的。”
老王吸了吸鼻子,“真感人,都比得上窦娥了。”
方裕宁:“我说你读过书没有?窦娥那不是冤死的吗,跟感动有什么联系?”
“你才没读过书,”老王白他一眼,“我是替这哥们着急,都瘦掉五六十斤肉了吧,都喜欢人家好几个学期了吧,还不告白,还要等人家高考?我问问你,人家高考完了是不是就毕业了,毕业了你是不是就见不到人家了?俗话说得好,六月七号谈恋爱叫早恋,从六月八号下午交卷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了!万一你那位心上人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你是不是比窦娥还冤?”
卡门闷了一阵,咬着唇,“她不会的。”
老王嗤笑一声,“人家又没跟你签合同。”
“方裕宁不也没跟陆离签合同吗?”
“这哪跟哪儿啊。”方裕宁失笑。
“你跟她……”老王凑近一步,“已经是方裕宁跟陆离那种关系了?”
“……目前还不是。”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赶紧告白,可就永远不是了!”
方裕宁:“行了你,当媒公当上瘾了吧。”
老王突然狞笑一声,“你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我也算你和陆离的媒人是不是?你是不是该好好回报我一下,要不,今天这顿饭你请?”
“你什么时候成我俩媒人了?”方裕宁莫名其妙。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陆离转来那天,你睡得跟死猪似的,是谁喊的你?是谁提醒你有帅哥?又是谁一直关心事后发展?最后又是谁,给了你决定性的启蒙教材?说起来我还没问过你,那玩意,你们用上没?一起观摩模仿了没?”
“你俩在说啥……”卡门看到方裕宁一张万年不变的小白脸居然转红了,还语塞了。
老王将卡门头一摁,“少儿不宜。”
☆、 悸动
老王的本意只是几个相好的聚聚,没想到他“相好的”,却又有各自的“相好的”,本来一桌就能搞定的事,分了好几个包厢。交际广的在几个包厢间乱穿,小团体抱得紧的,便自己凑在一起抱着冰啤酒猛喝。
人们常说世事无常,何况是一群少年人的聚散离合。老王这么惶恐着,其他人却没他这股自己吓自己的“离别情绪”,只当是关系好的朋友出来大吃一顿大玩一场。由于老王周围这帮人平时也不怎么用心念书,甚至连发泄学习压力的情绪都没有,隔壁包厢跑来的同学有挨个挨个过来拥抱回首往昔展望将来的,有借着低度数酒精发酒疯告白的,也有兴奋过了头站凳子上唱“死了都要爱”的,相较而言,方裕宁他们真是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
老王作为组织人,自然不能跟他们一样只顾着小团体,他中间出去了一趟,去每个包厢招呼客气一圈,回来时,表情却大变了。
“方裕宁!”他压着方裕宁的肩膀,神神秘秘的,“那尊大佛不是说不来的吗?”
“谁?你说陆离?”方裕宁愣了一下,“他在这里?”
“是啊,走廊最后一间就是,跟其他人坐一块儿呢。”
“我去找……”
“回来,”老王拽住他领子,将他硬生生拎了回来,“你们这情况不太对啊,他怎么没过来找你,你们吵架了?”
“没有吧?”方裕宁回忆了一遍,他们最近没什么矛盾啊。
“你确定没有?我怎么觉得你们俩一看就不是一个脑回路的。上学期那次,我不就跟你开了个玩笑,他竟然还想揍我!”
“有你这么记仇的吗?”方裕宁笑。
“我这是以自身案件为例在提醒你,”老王正色道,“表面沉默寡言的人,往往内心想法特别多。你又是一个粗神经,脑子里全是浆糊……”
“说谁脑子里全是浆糊呢?!”
“听我说完,”老王压低声音,“我看他们那桌有人开了白酒,我就不信没人灌他。你这会儿先别过去,等大家都吃饱喝足了,结束了再去。你们之间过去有什么没解决的问题,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全倒出来问问他,听他酒后吐真言,如何?
“这样合适?”
“怎么不合适!我看你们两个经常有问题,你还没个意识,迟早把人憋屈死。”
方裕宁将信将疑,心道老王这媒公也的确是当到家了。
一桌六七个男生,空了二十多个啤酒瓶,其中三分之一进了老王的肚子,到了散场的时候,他撑得站都站不起来了,连忙叫卡门扶着他,卡门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饿得腿发软,还得扶着老王这么大个累赘,两人走得摇摇晃晃。
方裕宁想来帮忙,却被老王挡住,“别忘了大任……”老王大着舌头艰难说话,活像交代后事的老者。
“管好你自己吧。”方裕宁将他一推,老王立马俯下身“呕”了一声。
结果只是吓吓人,啥也没吐出来。
方裕宁冲他的背影比了个中指,转而去走廊最后一间找陆离。
果然,他刚进房间,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桌上歪歪倒倒几个白酒瓶,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陆离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倒是没什么醉态。
“你还好吧?”方裕宁走过去。
陆离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直望着他,柔和笑道,“你吃饱了吗?”
方裕宁看到他对自己笑,稍稍放了心,“你是在这里等我吗?”
陆离还是不答,朝他伸出手,“过来。”
方裕宁靠近一些,陆离拽住他,将他拉到怀里。
“……”
陆离将头靠到他腰上,抱紧他。
方裕宁感觉突然有股电流滚下了脊椎,像一个没站稳的人从陡峭山坡上摔了下来,他有点怀疑陆离的确是喝多了。
“怎么了?”方裕宁问。
“方裕宁……”
“嗯?”
“我……”陆离直愣愣地看着他。
“你什么?”方裕宁扶住他。
陆离却不再说话了,只是一动不动地朝着他的方向,紧紧地盯住他。
“别瞪我了,老王竟然还指望我来让你酒后吐真言。我看你这个样子,只顾说自己的,我的话你一句也听不进去,对不对?”
陆离摇头。
方裕宁眼睛亮了一下,“知道我在说什么?”
陆离抬眼看他,眼里一片混沌,瞳孔浓墨似的,好像藏了一股从未散开过的怅惘。
“那我问你,为什么明明跟我说不参加今天的聚会,却又过来了?既然过来了,为什么又躲着我,不过来找我?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没解决的问题?你对我,还有什么顾虑?”
陆离听他说了这么多,好像听呆了,只知道愣愣地看着他,注视了一会儿,便捧住方裕宁的手,俯下身用脸颊摩挲他的手背。
陆离的脸颊光滑,却很烫,一点点在方裕宁干燥的手背上蹭,像只寻求温存的小动物。
“干嘛呢……”方裕宁干笑,然而他很快就笑不出来,因为手背上突然落下了一片温热的液体。
方裕宁仓惶低头,看到陆离紧紧握着他的手,肩膀发着抖。
“喂!”方裕宁蹲下来,抱住他的肩头,“你怎么了?”
陆离埋着脸不肯抬头,抽噎的声音像是从骨头中发出来的,沉闷而压抑。
方裕宁想抬起他的脸,却挣不动他,只摸到他脸颊上一片湿润的水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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