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赢下意识地坐直了,伸手就去拧车钥匙准备打火,一边冷静地问宋致。
“你在哪里?出什么事了?”
宋致带着哭腔的声音报出了一个名字,然后十分凄厉地又喊了声:“救命——”电话突然挂断,再回拨也是关机。
BASEMENT。
本市最老牌最风骚的酒吧。宋致什么都好,唯独爱泡吧这个臭毛病,从意大利到中国,永远戒不掉。然而酒量和胆量一样的小,钱赢不知道那白痴又把自己陷进了怎样的麻烦里去,但是他得管。
钱赢一脚油门踩下去,路虎咆哮着冲上了道路,向着那个目的地风驰电掣而去。
他本来以为要打架,把车扔在BASEMENT门外时,甚至脱了碍事的外套,只穿着贴身一件T就踹开了那扇门。扑面而来的声浪猛然撞了他个满怀,他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但是五年前是常客,他就是在这里,捡到了那只醉醺醺的小泼猫。
五年没进过这道门,一抬眼格局大变,过了十二点正是午夜场开局的时候,DJ在灯光最明的打歌台上快速搓着手里的歌碟,四面八方汇拢来的强劲节奏和炫目灯光罩着场子里恍如人间鬼蜮,蓝紫色调的光柱从一张张脸上刷过去,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钱赢踢开一个骨头发软往他怀里栽的妖怪,又拨开三五个像是磕了药的小崽子,一转头,有人哭哭啼啼地抱住了他胳膊。
“老大——”
他额角一根青筋暴跳,伸手把宋致拎到一边,低吼道:“你他妈怎么了?又喝多了要老子来给你把尿?”
宋致把脸伸过来,酒气扑面而来,冲着钱赢的耳朵大声又害怕地回吼了一句:“我——我没带支付密码——他们说没钱就——就扒了裤子抵——不能脱裤子、不能脱裤子——”
钱赢呆滞了一秒钟,才极度无语地往这白痴脸上狠狠怼了一根中指。“操!”一喝醉就从人脑子变成狗脑子,他为什么要认识这种货色?!
他没再继续搭理宋致,伸手招呼个服务生来要了一桶冰块,然后拉开这醉鬼的衣领灌了进去。
宋致陡然尖叫,这时音乐正到高潮,全场都在尖叫,他的声音被裹在这山鸣谷应的嘶吼里,愣是百尺竿头更进了一步。钱赢相当痛快地扯起个坏笑,目光无意识扫过人群,忽然在吧台的一角顿住了,呼吸为之一滞。
钱赢确信自己不会看错,但是那短短十来米,他的眼神一直死死地盯着那个趴在吧台上、眼睛半睁半闭的人,恨不得钻进那骨骼血肉里去。
醉脸酡红,头发微卷,一条手臂枕在脑袋下面,歪靠着坐在高脚吧凳上,大长腿慢悠悠荡着。
他忽然生出种奇妙的时光倒错感,他甚至知道,在几秒钟之后,如果伸出手去拉起这醉美人,他会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上自己一会儿,然后扯出个懒洋洋又可怜兮兮的笑,喃喃叫上一声。
“明轩哥——”
之后他就会拧一把这小美人的脸,触手滑腻微烫,扣着那一把劲瘦的腰整个儿贴进自己怀里,然后去衔住那个耳朵,冲里头呼上一口热气。说:“你那什么哥有别人了,换个人来疼你怎么样?”
当年的林嘉彦,因为这一句话瞬间软了下去,被钱赢一把抄住了膝弯。喝醉的人通常很重,但是钱赢抱起他很轻松,就这么打横抱出去扔上了车,然后开房干了个爽。
钱赢忽然笑了,他站在林嘉彦旁边定定地注视了他一会儿,吧台里的酒保伸了个脑袋过来,居然还认得钱赢,于是点头冲久违的老客打了个招呼。
钱赢没有分出注意力给别人,他的视线只在眼前这走失了又忽然出现的醉猫儿身上,片刻之后,他伸出手去,一把拽起了林嘉彦,将那个柔软而沉重、美丽又脆弱的小玩意儿整个勾进了怀里。
林嘉彦突然开始挣扎,钱赢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推开了,那醉猫胡乱辨认了下方向,晕头转向地往一侧通道里奔了过去。钱赢拔腿跟上,发现他的目的地是洗手间。
于是在片刻之后,他把林嘉彦按在了洗手间的门背后,喀拉喀拉两声,落锁的同时,他猛力吻住了这只仍然试图逃跑的小东西。
林嘉彦在大醉之后依旧保持了足够的警惕性,立即开始反抗,林政委在他小时候曾经逼着他跟柯明轩学过一阵军体拳,但是娇气又怕苦的林小少爷磨破了一层皮以后就死活不肯下场了。所以他那点花拳绣腿……也就那么回事吧。不过到底也是成年男人,当他奋力挣扎的时候,还是让钱赢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制住他。
钱赢再一次堵住他唇时低而压抑地叫了一声:“林小彦!”
于是这醉猫忽然迷惘着仰了一下头,隐约一点柔软的舌尖上带着勾人酒气。之后便被疾风暴雨似的热吻摁住了。
他下意识发出了一两声令钱赢瞬间脑热的鼻音。还在伸手去推压在自己身上的这男人,但是推着推着,不知在哪一个瞬间就被另一只强有力的手攥住了,那手强迫他圈住了一个脖子,林嘉彦喘息着去抓那后脑一片短短的头发,指尖血脉麻痹着毫无力道,于是成了抓挠,他被迫打开嘴唇承受那狂风暴雨样的舌吻,软软的鼻音里全是拒绝,而指甲掐着对方肌理发达的肩颈肌肉胡乱勾扯,根本就是挑逗。
钱赢大力扯起了他束在裤腰里的衬衣下摆,所过之处轻车熟路,只是探上去勾住那小肉粒轻柔一捻,林嘉彦忽然就浑身颤抖着发出了一声低吟。在唇齿交缠中他模模糊糊地说出了几个字。
他在说:“小王八蛋……”
***
[注1]
原文是:“是谁来自山川湖海 却囿于昼夜 厨房与爱”。出处是“万能青年旅舍”的一首歌,歌名《揪心的玩笑与漫长的白日梦》。可以配合本章食用,很带感。
第8章
林嘉彦整个人都挂在了钱赢肩上,指尖死死地掐进了对方肩颈处的一块肉里去,他指甲修得很短,所以就必须非常用力才能尽力控制住自己不瘫下去。
那小王八蛋在吻他,摸他。上衣已经推到了胸口,露出他白皙泛粉的一截腰肢,而那上头一片片隐约指痕都热辣辣地发出无声恳求——刚才有只技巧有力的手反复爱抚过这里,摸得他心慌气短,在此刻完全贴到了对方身上,辗转扭动着低喘。
他的声音被含在了湿濡唇舌之间,粗糙舌面贪恋地扫过他口腔里每分每寸,一开始暴戾而急色,在他圈住了那颈子之后忽然柔情缠绵,林嘉彦被吻得意识迷离,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他甚至听到了那姓钱的小王八蛋又在用那种烦人的调子诱哄他。
“宝贝儿,叫老公。”
循着这恬不知耻的几个字,他下身处忽然被塞进了一只手,已经快要撑爆了裤裆的性器骤然被剥了出来,随即落进了几根灵巧手指圈成的罗网里去。林嘉彦的嗓子被火燎着了,干渴焦躁地大力吞咽了一记,咬着牙去追逐这男人舌尖上的蜜。
他的腰肢一直不停地在颤抖,尤其是那只手开始胡乱又粗暴地撸动时。林嘉彦的鼻音里带了哭腔,整片大脑皮层都麻了。
密集电流从他无法控制的要害处噼里啪啦地往半身之上涌,最后一线清明全线溃败。
林嘉彦呜咽着去找那个炙热而熟悉的嘴唇,他死死咬住了那片沾了自己唾液的软肉,猫一样地从喉咙间发出低低震动。
他说:“不行……受不了了……”
那人用强横有力的舌头撬开了他拧紧的齿关,带血的吻像吐着信子的蛇一样危险又诱惑地带他一直往上走,林嘉彦到底是哭出了声。他在幻觉里听到自己的哭喘,过往很多次,在情欲巅峰之际他会控制不住地去叫这个人。
“老公——嗯、老公!”
但实际上他咬破了钱赢的舌头,咸热的血味道冲进了脑子里,他浑身绷紧,只发出了一两声闷哑的粘腻呻吟。
钱赢差点就顶着林嘉彦抖如筛糠的大腿蹭射了,但是猛然袭来的剧痛让他瞬间疼软了。林嘉彦泄在了他手上,指缝里都沾满了白腻体液。钱赢用另一条胳膊圈住了完全瘫软下去的爱人,十分辛苦地从一米开外够来了擦手纸,胡乱抹掉了那些东西。
他低头去吻林嘉彦汗下如雨的额头,却看见到对方闭上了眼睛。
林嘉彦额角有一缕柔软翘起的小卷毛,钱赢勾舌吮掉了其上凝住的一滴汗。
整个洗手间里连呼吸都静了下去,林嘉彦终于摇摇晃晃地站直了,他像是很费劲地睁开了眼睛,眼底非常红,与酒精无关的红。
钱赢伸手要去扶住他,冷不防忽然一个破空的巴掌,响脆热辣地抽到了他脸上。
这一声之后钱赢差点没反应过来,林嘉彦平常劲儿并不大,但抽人的这一记极其狠准。钱赢甚至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都嗡了一声,但很快他牵起个苦笑,抬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脸。
“林小彦……”
林嘉彦身体不稳地靠到了墙上,低着头整理自己衣服,他方才用力过猛,之前又几乎耗光了体力,这时每一根手指都在不停地抖,几次要扣上衬衣扣子都失败了。但他固执地、坚持地、顽强地,一颗颗扣好了衣服。裤子穿好以后,腿根那片沾了少许痕迹,他目光冰冷地盯了那里一阵,久到钱赢心里发毛,他才终于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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