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是怎么了?
绮罗生一个警醒……等一下!当时溯魂换身的时候没说过还有九千胜残念的影响这回事!
自我鞭策还没完,绮罗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咬上去了……
意琦行身形微微一僵,似乎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但耳边的温软又确确实实存在,转过头看着绮罗生的眼睛好一会儿,才确认确实是绮罗生本人,扳着绮罗生的头凑到眼前,一脸严肃:“你真的没有被那个人做过什么吗?”
绮罗生脑子里嗡嗡响,总感觉九千胜又在刷屏,混混沌沌地就闭上眼小猫一样吻咬上去,一开始还木呆呆地,慢慢地感到有点凉的薄唇一点点热起来,胆子又大了一分,揽着意琦行的脖子按倒。
大概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以来绮罗生第一次主动,反应真的有点迟钝,等到后背触到地面才后知后觉地扣住白雪样的脑袋回应起来。
雪发纠缠,不知时间流逝,最后似是吻得累了,绮罗生就窝在意琦行颈侧自言自语:“我发现……九千胜不是什么好人……”
“也许吧。”
“其实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就……就是那年对你的答案。”
目光渗出几许温柔,任绮罗生伏在自己胸口,“吾听着。”
“我愿……”绮罗生忽然哑了声,闷闷地伏在自己颈侧笑了一会儿,撑起身子后,身上的气质就全然变了个样。
意琦行瞪大了眼。
“哎呀这时候打扰你们真不好意思。”九千胜眯着眼笑,撑在自己头侧说:“要不我们继续?”
意琦行终于明白据说文艺青年儿媳妇那些年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暴躁了。
日上三竿,乐行词拖着二胡走进大堂时就被掌柜拉到一边咬起耳朵。
先生啊昨天晚上那个老板爷的朋友又来了,发着酒疯扛了一个僧人就上楼了到现在也没下来要不咱们报警吧这个社会太黑暗了……
乐行词说口胡哪有这么严重,虽然说是个没节操爬墙的但也没真正干过强抢良家僧人这么丧失的事情,来来来房门钥匙给我让我去抓……叫醒服务一下。
乐行词摸到厢房门口,呼吸放轻耳朵贴到门上听了一会儿,毫无动静,只是闻见丝丝酒气从门缝里渗出来,深感宿醉什么的有违礼数操守,刚一开门忽然劲风拂面,一只瓷枕迎面砸来,乐行词一个趔趄,眼镜破碎,一脸血地颓然倒下。
“烦……”宿醉阵阵闷疼,苍生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眼瞥见乐行词尸体,愣了一下渐渐摸回神智……刚才是低血压顺手抄起枕头就砸了出去,真是呜呼哀哉。
环视了一圈,就见帘子后一角忘尘缘趴在桌子上挺尸,听见这动静也不动。苍生沉默了一会儿,心想昨晚是不是做了啥糟心的事把他给弄死了吧。
默默挪到忘尘缘身边,戳一下,再戳一下:“你昨天晚上失身了吗?”
忘尘缘动了动,抬起头来,眼睛下有一圈青黑:“没……吾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谢谢,没爱过。”
“……”揉了揉太阳穴,忘尘缘各种头痛,道:“对上荒初禁赦,你有几分把握?”
“十成。”
“据吾所知,你之凶兵仍在战云界,你就这么自信?”
“漫卷尘嚣虽然是我赖以支持功体之物,但到底是外物,我自身武格也不差,杀败一个荒初禁赦,还是可以的。”
忘尘缘沉默片刻,道:“这般实力,难怪你倒是越发地肆无忌惮了。”
“有这么怨恨吗?所以你昨天晚上还是失身了吧……”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
冷峰孤崖,荒初禁赦拖着佛骨凶兵,之后一路血迹。
感受到凶兵饮血后兴奋的颤鸣,荒初禁赦一阵满足感涌上来,刀柄上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传进体内……杀,杀越多的佛,凶兵提升的就越快。
凶兵煞气噬心,触眼一片血红。
直到视野里一点佛门特有的柔和金芒在远处若隐若现,才勾起猎人的兴趣……佛门中人,佛气醇厚,正是凶兵的大补之物。
眼中杀性一起,追着那道佛光过去,却见山路尽头,一白衣老僧面壁坐禅,看起来毫不起眼,只在杀氛将近时一丝梵呗,沉沉若叹息。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僧者可愿以身渡吾?”荒初禁赦冷笑一声,也不管此人有意在此处等自己,扬刀便欲杀之。刀锋落下一刹,倏见天外一道银白火芒落下,余烬纷乱如雪,兵刃错响,一阵本能较劲中,来者眼神凛然带煞。
“孽妖无可救药。”
“是你?”荒初禁赦一愣,但很快战意一起:“来的正好,今日你就是吾附带的战利品!”
煞气……不过数日,此妖已经煞气噬心至此,佛骨凶兵血气如此之重,果然留不得。
瞥了一眼身后老僧,苍生淡淡一声道:“大师退开些。”
身后老僧转过来,一双极为明慧的眼奇异地看了看一妖一人,皆是在其身上发现凶兵气息……妖还好说,怎么这人分明沾染了凶兵这等邪物,还能保持本心自由?
奇也怪哉。
自认遍阅兵刃冶炼之道,却未觉世上有此奇事……罢了,有此结果,倒也是苍生之福。
荒初禁赦不觉,老僧旁观者清,微微一颔首,退到一侧山峰上观战。
交战未几,苍生走的是稳扎稳打的路子,不多时便看出荒初禁赦攻势虽猛,实则受凶兵影响,神智已经渐渐不存。
没有相应的心境修为,武者最易迷失在各种各样的天魔扰心中,杀戮,渴望,情念……
荒初禁赦显然是没有散功重修的决心,无法真正和凶兵达到灵心通透如指臂使的境界,看似是将苍生压着打,但已经死角尽现。
推开一步,看定战机,顺势被荒初禁赦一招帝江开末击退数丈,红尘倒提,剑风过处,漫现流火,烧得虚空变形。
“北仔尾了!”
招出一刹,天空骤现火云漩图,剑招堪堪出手,忽然背后一声疯狂嘶嚎,吓得苍生以为自己盗用台词被发现了,下手劲道一个偏转,本能避开逼命一招后,再回神便见荒初禁赦血溅五步。
……哥们,这不能怪我。
苍生囧了一下,身后远处老狗痛苦狂嚎之声远去,便匆匆抓起佛骨凶兵,拽起因为跑得慢而姗姗来迟的忘尘缘就追去:“等你跑到了我都爬上俩墙头了,最光阴好像出事……啧,他还真的下手了。”
忘尘缘喘着气问:“什、什么?”
“没什么,佛骨凶兵已经到手,你先拿着,看完最光阴后我陪你去冰楼一趟。”
“……好。”
观战的老僧为这变化略略惊讶,正欲追上去察看之时,忽然一阵妖气夹带赤色火焰欺近,击破老僧幻化之身的同时,死死箍住显现出来的璎珞碧玉裟佛者的手按在身后的岩壁上,金红色的妖眼怒中带杀。
“裳璎珞,这副样貌,你是想骗其他人,还是骗本爷?”
“……”
老狗意识烧灼的痛苦狂叫声渐远,鸾清商目光冰寒地看着眼前背负天榜的清傲道者拦路,一身暴雪泛杀。
“让开。”
“吾看到你有些许后悔,这就是你入世后多出的那一丝身为朋友的人味?”直白的语调,无端端显现出几分刺骨的讽刺意味。“说起来吾倒是更欣赏你困在心牢中那副不近人情的冷杀模样……你就半分也不觉得是你身边那些多余出来的人毁了你吗?”
“让开。”淡淡一句,便已是澡雪寒光照眼出鞘。
鷇音子一声似是无所谓的笑,闲庭信步似的悠悠上前,按回拔剑的手道:“那只妖已经追过去了,你看人从来有一套,感情的牵绊让你对自己观相之术不自信了?你现在比吾更迫切一谈,北狗那里没有性命之危不是吗?”
“半盏茶时间,再不让路,剑下留命。”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受苍生影响,你有大义的认知,却无法忍受因此而牺牲他。但你心中亦知晓唯有吾之决定才是挽救洪荒时劫的最小的牺牲,一些人的性命,换取人世弭平,包括以后将出的魔佛波旬与四奇观之乱,时劫过后皆不存问题……你心中是寄望着这样的人世,然而私情,无论是哪一条时轨中的你,都是死穴。”鷇音子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之色,“本体识得武者许多,吾最欣赏你的,本来就是决断力,因此还一直期待时劫过后你回归之前那种纯粹到极致的武魂,甚至与吾一道弭平这世道的风波。”
“废言,收起你之臆想。”
“哈……你是不敢让他单独见吾,唯恐吾一番众生大义言论下来,以他之耿直会自行就颈。但该来的天命,除非有神的能为,谁都避不开。至于三余那种关于未来的救世设想过于脱节,吾可明确地告诉你,以顺逆时力疏导内外时轨两个世界的对撞冲击,完全不可能,唯有时之灵的护佑才能使人间躲过此劫,便是他不死,时劫降临的瞬间,他也会与这人间同亡。想保他的你,进退无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