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有这种感觉,上次我只是打了一通电话,他就发现了我情绪不对。”
“对了,笔记自己抄!我只为了帮你打掩护才那么说的。”
林思危一脸黑线,不过看在储巅帮他解围的份上,就没想坏主意整他。林思危也有点庆幸,还好有储巅这样一个精明的人支持着他,这种感觉很好。如果全世界都反对他,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坚持下去。
住院期间,宋禾和夏玲来过几次,宋禾一直在嘲笑他这个样子好丑,而夏玲则一直在向他道歉。
两周后,林思危可以出院了,出院的那天,夏玲和宋禾来陪林思危,“林导,你好些了吗?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李丽丽也不会怨恨你,你也不会受伤,真的很对不起。”
林思危有些无奈,“不用叫我林导了,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夏玲每次来都要给他道歉,怎么安慰都不行。宋禾见林思危一脸无奈的样子,开口道,“这样吧,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林子,就给他唱首歌赔罪吧。”
林思危马上附和,“对对,你给我唱首歌吧,唱首歌我就不怪你了。”其实我根本就没怪你啊……
“要轻柔一点的。”“那好吧。”
而你撑伞拥我入怀中
一字一句誓言多慎重
是否情字写来都空洞
一笔一划斟酌着奉送
甘愿卑微换个笑容或沦为平庸
……
后来谁家喜宴重逢
佳人在侧灯影摇红
想起那年伞下轻拥
就像躺在索桥之上
做了一场梦梦醒后跌落
粉身碎骨无影也无踪
一曲结束,林思危有些恍惚,他觉得这首歌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
宋禾见林思危如此模样,心道不好,夏玲唱什么不好非要唱这么伤感的。她怕夏玲多想,“夏玲,你去帮林子办下出院手续。我有些话要和他说。”
夏玲并未起疑,走出房门办出院手续去了。
宋禾走到林思危身旁,轻轻拥抱他。像是要给他力量。
“小禾苗,你说我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林思危的声音有些颤抖。
“林子,别太为难自己,你什么时候都可以抽身。”
林思危只是静静地靠在宋禾的怀里不言不语。宋禾看着和他一样精致的男孩,如果自己能被这样一个人喜爱,该是多幸福的事。可是宋禾知道,自己还要很久才能等到这样一个人。
出院之后,林思危寝室的人外加方时和夏玲准备一起出去玩玩,放松一下。几人思来想去还是KTV比较好,虽然很老土。
几人笑闹着进了包间,就各自点歌,还拿了两副牌,林思危点了今天夏玲唱的歌,灯光暗了下来,林思危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很清澈。林思危在黯淡的灯光中,痴迷的看着方时,方时正在陪他们玩牌,并没有看见林思危的目光。歌曲结束,他回到沙发的一角坐下,低下头不经意间轻轻抹了一下眼角。
夏天辰整个过程都在看着林思危。在他开口的时候,他就觉得他的情绪很不稳,后来看见林思危一直盯着方时,和低头抹眼角的动作,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有些惊讶,但并没有为此厌恶林思危,反而,他觉得有些不忍心。
因为有所期待,才会更失望。
寒来暑往,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大四,林思危在两年以前,开始努力学习,成绩一路飙升,震惊了很多人。而林思危的导师很高兴,他早就觉得这孩子是个好苗子,以前只是不怎么用心,现在努力了之后,真的很优秀。
方时看着林思危的变化也是很欣慰,他在大三的时候就退了主席之位,到H市方氏的分公司实习。如今大四已经坐上总经理之位,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完全是他自己打拼下来的。而林思危见方时越走越远,他不想让自己离他越开越远,于是发奋用功,只为了能站在他身边陪着他。
林思危越来越优秀的成绩,也渐渐吸引了各种导师的关注。林思危的导师是个老教授,留着白花花的胡子,上课总是穿着唐装。他将林思危叫到办公室,“这是M国的优秀学生培训,M国是全球经济大国,你去学习学习总是好的。今年四月就走,为期三年。”
三年,不短也不长,够忘记一个人,也够重新爱上一个人。一别三年,方时还会像现在这样对待他吗?
林思危告诉导师自己需要考虑,三天以后答复。他有些恍惚的回到寝室,只有夏天辰在寝室,“林子,你怎么了?怎么失魂落魄的?”
“导师推荐我去M国学习。”
“那不是很好吗?多好的机会,别人想要都没有。”
“为期三年。”
夏天辰一听就明白了,他沉默了一会,“是担心你回来之后方时身边有了别人吗?”
林思危惊愕的抬起头看着他“天辰,你知道了?”
“我早就知道了,”夏天辰淡淡的说道,“之前你住院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后来发生的一些事让我确定了。”
林思危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没有对你们有偏见,我们是朋友,不管你喜欢男人女人,我们还是朋友。”夏天辰自始至终都用平淡的语调,但却让林思危觉得很感动。
“林子,我发表一下我的意见,你听一下就好。”夏天辰放下手里的书,正视着林思危,眼神清澈入水。
“我觉得你可以去,一方面,可以试着断了对方时的念想,这样即使以后方时身边有人了,你也不至于太难过;另一方面如果方时这么多年来身边一直没人,我觉得,那就是你的机会,表达你的心意的机会。当你从国外回来之后,你已经足够可以现在他的身边了。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可以选择忘了他或者死心塌地的爱着他。”
夏天辰说完就拿起书看了起来,没有等林思危的回应。
林思危听着夏天辰的话,只是以手掩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间静止了很久,直到林思危拿出手机,给方时打了一通电话,“阿时,你们寝室有人吗?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方时听林思危带着迷茫的声音,“只有我和宋禾,思思你怎么了?”
宋禾也在,那也好,看看小禾怎么想。“那我现在过去,你等我一会。”
挂了电话,林思危就要去找方时,夏天辰拉住他,“林子,冷静点。”
“嗯,知道了,谢谢你天辰。”他看着夏天辰平静的眼眸,渐渐也平静下来。
林思危敲响了方时寝室的门,方时开门后,林思危在桌子边坐下,拿出一份文件,神色肃穆。宋禾见他与方时有话要说,准备出门回避,但此时林思危开口,“小禾,你也一起听。”宋禾有些疑惑,但还是坐了下来。
“阿时,我们导师推荐我去M国学习,”林思危顿了顿,“要去三年,今年4月就走。”
方时一听要去三年,皱了皱眉,“思思,这是个机会。但是三年,我担心没人照顾你。”
林思危没有说话,方时接着说道:“其实三年很短。你去不去我都支持你。”
林思危看着他,缓缓开口,“可是三年对我来说很长。”真的很长,一天不见你,我都无法忍受。
宋禾现在知道林思危为什么要他也一起听了,他是让自己,帮他选择。
“思思,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我离开你三年,你身边会有别的人,别的朋友,然后忘了我吗?”
方时闻言,望进林思危的眼里,那里充满纠结与挣扎,他认真的告诉林思危,“不会。即使你不在我身边三十年,也不会。”一字一句,说的缓慢而郑重。
林思危听着方时对他的承诺,一时有些恍惚。
宋禾送林思危下楼,“小禾。你是怎么想的?”
“林子,我觉得,这是个你放下方时的机会。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四年了,方时身边除了你,没有任何人,或许你也不必太担心。”
“呵呵,你和天辰说了一样的话。我知道了,我再考虑一下吧。”
林思危给家里人打了电话,说了这个事,林父表示支持态度,而林母却担心三年孩子在外没人照顾,“思思啊,你自己一个人去国外,又没人在你身边,小时也不能陪你,让妈妈怎么放的下心。”
林思危听母亲提到了方时,心下自嘲,连妈妈都把自己交给方时当做弟弟照顾。他让林母把电话给林居安,“哥,你怎么看?”
林居安沉默了一会,“去吧思思。放过你自己吧。”
林思危听到哥哥这么说,瞬间红了眼眶,“那,我要是没有放下他又怎么办?”
“三年,够你重新爱上一个人。这世界很大,不是只有一个方时。”
林思危挂断电话,坐在床上呆呆地盯着手机,方时,我真的要放下你吗?你知道之后,会难过吗?
最后林思危咬了咬唇,决定试着放下方时。
在林思危去学习之前,他的生日就快到了,往年都是方时准备,今年也不例外。方时安排在忆时居,邀请了林思危的室友和宋禾。一行七人来到忆时居,储巅送了林思危一块Amani新款男表;张超依旧送的最朴实的礼物,订了一个双层的蛋糕;宋禾则是掏出一对精致的袖扣;夏天辰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等你走后,再打开。”林思危一一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