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面吗?不要命的你可以下。”
“……”
盛轶想到冰箱里屯的漫山遍野的饺子,拍拍江棋肩膀,“先烧水。”
最后饺子跟汤差不多是同时出的锅,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江棋不太想把他这些终极武器贡献出来,味道是还行,就是卖相太丑了,虽然他都敢拿去盛轶同事跟前现了,那是因为同事作为外人吃人嘴短有意见也不好说,但陈嵘作为他挑剔不好惹的妈,看到了还不吐槽两句简直不是她风格。
果然,刚端上桌陈嵘就说:“你是把家里的开关面板煮了吗?”
江棋:“……”
盛轶:“……”
江兵夹了个到自己碗里,看了看,“这开……这饺子皮擀的太松了,下回你再多加点面粉,多揉会。”
江棋:“哦。”
陈嵘也夹了个,“味道还行,比你上回有进步。”
哪回?江棋有点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还给陈嵘看过了。
他看盛轶,盛轶同样一脸茫然,不知道,那一抽屉里面是什么绿白相间的物体他表示一点都没看清。
江兵动动筷子,“坐下吃吧。”
陈嵘尝第一口菜就知道不是江棋做的,他的水平,有提高可能,但要一次性做的这么熟练,没个一年半载的勤学苦练不可能。
不过也好,两个人里有一个会做就行,过日子嘛,柴米油盐总要打交道。
陈嵘看他们吃的差不多了,“我说两句吧。”
江棋和盛轶不约而同的放下了筷子。
“你们吃你们的,别这么正式。”
“没事,阿姨您说。”盛轶在桌子下面握住江棋的手放自己腿上。
“那我就说了。”陈嵘看着盛轶,“你们两个的事呢,我听江棋说了,我们家都挺喜欢你的,你叔跟我的意见一样,一直都是支持的,现在能看你们两个走在一起,我们都很高兴。”陈嵘后面有句话没说,怕盛轶听了有负担,尤其是替这么多年终于得偿所愿的江棋高兴。
江兵大概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场合,江棋余光里看到他被饺子噎了一下。
江棋点点头,等了一会,“就这样?”
陈嵘:“就这样,我不说了我是来表个态的嘛。”
江棋:“哦。”
“还有一点,本来你爸不让我说的,他说你们跟其他谈恋爱的男男女女一样,叫我不要刻意搞特殊化,但我知道毕竟不一样,我也不可能要求所有人对你们宽容。”陈嵘放缓了声音,“你们都是成年人了,要独立要自由不想被父母多管着我也能理解,但有些事情上,父母毕竟比你们多吃了这么多年饭,所以用得着的尽管跟我们提,爸妈还没老的不能动,还能给你们抗点事。”
陈嵘到现在都还能回忆起,那天江棋浑身是伤的回来,躲进房间里一声不吭的处理伤口时的那份坚强,在这条路上明明摔的比谁都惨烈,却还能怀着那样一颗简单的心从一而终,她虽然总吐槽他,但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比外面谁家的差。
江棋当然不可能叫他们去帮他抗事,但能听到她这么说还是很欣慰,盛轶的手紧了紧,“阿姨您放心,我都会在的,有任何事我和他一起面对。”
“我不担心他。”陈嵘说:“我在他身上担的心都担完了,我现在担心你,你没有……”
“好了。”江兵一只饺子吃了半天总算咽下去了,“路是他们的,你操再多心也没用,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陈嵘想想也是,江棋就算在小的时候,她又真的帮他分担了多少,路说到底是他们自己选的,就是……
陈嵘有些犹豫的看着盛轶。
盛轶:“有什么话您尽管说。”
江棋很少看他妈有这么为难的时候,不由得也有点紧张,以为是好话说在前头要有什么反转了。
陈嵘想了好一会,居然这个时候红了眼眶,“下回你妈妈要再过来,你帮我问问她,还肯不肯陪我去地里摘菜了?”
☆、第七十一章 你挨饿不挨饿
“你那地在没在都说不一定呢。”江棋松了口气,“种完这熟差不多了,现在什么市价,怎么可能……”
陈嵘气的想打他,被江兵拦住了,江棋识相的闭了嘴,抽了两张纸给她递过去。
陈嵘瞪了他一眼,接过来擦了没两下又想笑了,“我种你家地了,会不会说话。”
江兵在陈嵘肩上捏了捏,“小盛啊。”
盛轶转过来听他说话。
江兵:“我没太多要说的,你阿姨都已经说了,就是江棋这孩子呢毛病挺多,你以后多担待。”
江兵:“他要是有什么对你不住的地方,你跟我们说,我替你做主。”
怎么做,打断……腿么?
盛轶往江棋这看了一眼,笑道:“叔叔您谦虚了,江棋他人特别好,对我也很好。”
那是,这一点上江棋十分自信,盛轶也就心不大,不然跟他说完全就是要啥给啥。
不过他觉得盛轶可能没听明白他爸话里的意思,要么就是没听出来语气,这明显是对儿子第一次领回家的小女朋友说的话嘛。
别怕,我儿子要对你不好你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看我不打死这个臭小子。
江棋这一刻可以说十分感动,没想到这么久了,居然还有人在为他岌岌可危的地位着想。
想到这个人是他的老父亲,那一刻他萎靡不振就快要自我放弃的抵抗意识突然起死回生。
他感觉自己能行。
于是这一晚上江棋久久不能入眠,前两天因为对盛轶的那点心疼而被打压下去的念头又有点蠢蠢欲动。
盛轶翻了个身搂住他,带着点困倦的鼻音问:“在想什么?”
江棋:“没什么。”
盛轶笑了笑,“想你爸把我交给你的事?”
江棋挑眉,“你有什么意见?”
盛轶一个翻身躺平了,“没有,任君采撷。”
江棋想说我有一个大计划,你要不要联手跟我赚套房。
但当他起身在盛轶唇上亲了两口,并很快沦陷在那两片柔软里时,又觉得思考这些问题本身就有些多余,他舍得盛轶受苦内心煎熬吗,不舍得,上下对他来说真的重要吗,不重要。
比起盛轶躺在他身边这件事,什么都不重要。
就算有他可以期待的以后,那也是以后,至少一开始,江棋是不太愿意他去克服内心的障碍勉强接受这些,这和大不大度牺不牺牲没关系,除了跟戚楠他们打赌时的信誓旦旦,他其实并没有过分执着在这件事里。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在他们签证办好机票买好连马桶圈的款式都选好就等着去提货的时候,盛轶突然接到通知,之前被换走的那个项目上有些重要问题需要他去处理,要出至少半个月的差。
江棋能说什么,他也很绝望啊。
接近年关,他们也忙,假越往后只会越难请,而盛轶过年是一定要回去的,所以即便有计划,也要拖到年后了。
盛轶走的匆忙,江棋没抽出空来去送,他自己打车走的,去机场的路上,一路都在跟他道歉,隔着屏幕江棋都能感觉到他打下那些歉意时的小心翼翼。
江棋说没关系,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还可以好好计划一下,就是给老赵和老王的东西他可能要找人代购了。
盛轶多数时候在外面,能聊的时间不多,也就晚上抽一个小时视会频,两个人还都是对着电脑一边码字一边说话,江棋虽然挺享受这种一起忙忙碌碌,我加班有你陪着的状态,但隔着屏幕摸不到人,还是让他有些丧的提不起精神。
不知道盛轶怎么想的,反正他是想人想的快得心绞痛了。
每天就那么点时间看看他,还是张高糊侧脸,江棋有时候盯着他出神出太久了,盛轶会转过来问他怎么了,江棋总说不出口是太想你了,只能借口信号不好卡了。
不过有几次他余光里看到盛轶也在看他。
这让他愈发的心绪难平。
数着日子算算也才过去五天,就算明天是周末,他也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潇洒的想订个机票飞就订个机票飞,公司这边一堆事,他也走不开。
然而没过两天,江棋就接到通知说要去一趟x市,之前那个让他断手的项目的外地分公司在后期交付应用中不知道搞出了什么飞机,整到整个系统都快要崩了,让他们这边赶紧派人去救场。
项目总监再三跟他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后面再有问题就是协议外的了,并且表示这周末前他都可以不用回公司。
江棋十分冷静不争不吵的接受了,拉着脸走出门时毫无情绪,甚至都没抱怨一句什么系统崩到后期不够要带上他一个研发人员,然而没等回到座位上,他就拿出手机,飞快的刷了起来。
两个小时车程!
除此之外,本周有一天的富余时间。
虽然他和盛轶不缺在家里见面的机会,但能在外地相遇,总会让人觉得有些意外之喜。
而且他太想他了,等不到一个星期之后了。
谁知道一个星期之后有没有点别的幺蛾子。
江棋也想像盛轶那样霸道总裁的说下来吧,我就在你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