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嵘:“去年毕业的。”
江棋:“这种条件怎么会需要相亲?”
陈嵘:“你条件很差吗?”
江棋想他不是条件差,是心态不合大流。
江兵晚上有应酬,剩他们两个人,陈嵘做了八个菜。
“怎么这么多。”
“给你好好补补。”
江棋笑:“这两天尽顾着吃了。”
“有什么不好。”陈嵘给他夹菜,夹完看着他,过了会说:“小盛的事,你别管我们的想法,怎么处理你自己看,就是有一点,别做对不起自己的事,也别对不起他。”
“我知道。”江棋笑笑:“别担心,我有分寸。”
只能说这个结果,没有超出任何人的意料,陈嵘现在不担心别的,就怕他钻牛角尖。
所以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人来,不说完全取代盛轶,至少让他别总想着他。
据隔壁小王观察,他领导最近不大对头。
“领导你怎么了?”
“失恋了。”
“我都没看见你恋,怎么就失了,在哪失的?”
“在希望的田野上失的。”
“……”
那个被江棋推出去的项目,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他手里,不过这次不需要再直面客户,只需要去实验室里取几个数字。
“我去。”江棋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去那种地方呆上一段时间,别说爱情了,人生都要怀疑,他现在就需要这种非人的生存环境对他进行残酷的鞭笞,以血与泪的教训让他知道,生活不止眼前的盛轶,还有远方的艰难,跟远方的艰难一比,盛轶给他的那点灾难简直就是毛毛雨。
江棋追求的就是这种效果。
走的前一天晚上,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周时给他消息。
周时:“跟你那个蠢蛋朋友结束了?”
江棋:“结束了我就允许你这么说他吗。”
周时:“(食指左右摇晃)一点都不可爱。”
江棋:“谁告诉你的?”
周时:“我一个有心人,你的事我哪件不知道,用得着别人告诉。”
周时:“出去喝一杯?”
江棋:“没心情。”
周时:“是喝酒没心情还是跟我出去没心情。”
江棋:“都没有。”
周时:“你怕我啊。”
江棋:“我为什么怕你。”
周时:“那为什么不肯跟我出去,担心我对你怎么样,吃了你?”
口气不小,江棋想说你一个后天弯的,还不知道真弯假弯,跟他比节操,他有一百种姿势等着他服气。
说到这,江棋自问有多久没有那方面生活了,基本自理全靠手,这是一个有颜有钱的人该过的日子吗?
不行,他不能再这样清汤寡水下去了,这次回来,想办法解决单身问题吧。
江棋:“我明天要出差。”
周时:“什么时候回来?”
江棋:“半个月吧。”
周时:“那你记得半个月后欠我一顿酒吗。”
江棋:“刚欠下的怎么会忘。”
周时:“那一言为定。”
……
在国外的那段时间,相反没有江棋想象的那么难过,一门心思花在工作上,能想别的的时间自然就少了,而且远离原来的生活圈,很多事情就没那么清晰反复。
期间盛轶给他发过一条消息,“你不在家?”
去他家了,有东西落下了?江棋突然想到,盛轶走的时候,似乎没有把钥匙留给他,那还问他做什么,直接开门进去,他不在更好,还少了不必要的尴尬。
为什么还要发消息来找他确认,他都知道他不在了,确认什么?!
因为他一条消息,他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荡漾。
别撩他,他经不起他撩,盛轶要是懂点手段,江棋觉得自己会像条狗一样围着他转。
他是真不知道他有多喜欢他?
命都可以给了,他怎么能说不知道。
☆、第三十二章 你进不进门
江棋回来那天,江兵亲自去机场接的,陈嵘去他一个阿姨家了。
回来江兵下厨给他做了顿饭,拍着他的肩膀说:“年轻人,没有什么是熬不过去的。”
对一个在外面连块红烧肉都吃不上的人,此时面对一大桌子菜,确实没什么熬不过去。
一顿饱饭,江棋吃的满足,吃完他没留住那边,回自己的地方睡了。
之后又休息了两天,再回到公司,上面说要给他升职加薪。
江棋没想到出了趟差回来还有这等意外之喜,于是借着他要升职以及终于干完那杀千刀的项目的名义,他准备晚上请他们组和另外几个组的组长出去吃了一顿。
都是男人的饭局肯定少不了要喝酒,这个时候周时跟他说出去喝一杯,江棋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不过接下去一段时间会很忙,他抽不出空来,想想又说:“等下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吃饭?”
“嗯,有时间吗?”
还是老样子,允许别人欠他的,他欠别人的,真是一分一厘也要算清,周时笑,居然还问他有没有时间,“你的饭难道不值得我推掉所有的应酬吗。”
江棋:“……”
周时开车来他这边,江棋先到,没等五分钟,周时就进来了,“我迟到了?”
“没有,我来早了。”等他落座后,江棋问:“看看想吃什么。”
“你点吧。”周时说:“你晚上做什么?”
“部门聚餐。”江棋点了几个菜,问周时还要什么。
周时:“喝酒吗?”
江棋:“不喝。”
周时:“晚上喝吗?”
江棋:“那必须的。”
周时:“那就不点了,就这些。”
江棋把菜单还给服务生,再次看了眼对面,“你好像很高兴?”
周时撑着头,“以我现在的立场,我不应该高兴吗。”
江棋放松了自己靠在椅背上,想泼他盆冷水,但最后也只是小声说了句,“别把我的感情说的这么不堪。”
“我是笃定你们没结果。”周时说:“他比我还不会开窍。”
江棋不置可否。
“我有没有说过,你看人的眼光一直不怎么样。”见他看着自己,周时自嘲一笑,“包括我。”
他以前就说过他不长记性,不可否认,他是没什么记性,不然也不能从一个直的喜欢到另一个直的,还死不回头的把自己搭进去这么多年。
江棋:“如人饮水。”
周时:“所以我才说你不可爱,这种时候就没必要嘴硬了。”
江棋:“换个话题。”
周时:“之后你什么打算?”
江棋:“你是想问你?”
周时简单的挑眉,“是啊,有希望吗?你肯跟我出来吃饭,我就当你不反感我了。”
“我本来就没反感过你。”江棋说:“互相认识的人出来吃一顿饭,需要附带那么多想法吗。”
周时笑,“说不过你。”
过了会,周时又说:“你问我高兴什么,你能这样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和我吃一顿饭,我就很高兴。”
江棋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无所谓深仇大恨,江棋想让他知道,他没有再责怪他了,如果周时真的是因为他弯的,他非但不能怪他,反而有几丝不安。
至于以前,把周时换成他,不见得能在那个年纪,把那份让人惊吓过度的感情处理好。
“我说过了,既然你能和女人在一起,就该过正常的生活。”
“女人不是我的首选。”周时看着他,“你才是。”
一顿饭吃完,江棋愈发困惑他到底该不该把周时纳入他的选择里,他喜欢过他,也了解他,难能可贵的是他也喜欢他,虽然还不确定真假。
不过周时说出如果他愿意,他可以给他一段婚姻的话,那应该是真的吧,谁会把结婚当玩笑开。
他们有过共同生活的经历,如果一定要找个人,他确实比其他人容易适应。
可江棋就是觉得哪里怪,撇去盛轶作祟的可能,就他和周时本身,这么多年过去,似乎不再如他想的合适了。
“你晚上喝完酒,要我来接你吗?”周时问。
“不用了,同事会送我回去。”
“那还是我来接吧。”
“……”
到底还是喝多了,虽然出门前已经做好了被灌醉的觉悟,但一口菜没吃就跑了三四趟厕所,连江棋这种自认为有点酒量的,也开始招架不住,再有人来敬酒,他躺着不动只会哼哼了。
小王把他架出去,门口有人摁了一声喇叭,车上下来个男人朝他们走过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他要他们领导。
“你哪位?”小王谨慎的问。
“他同学。”
“那个……我?”
“……”周时想了一会猜他说的可能是戚楠,“不是,是他俩的同学,我姓周,嗯,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先叫醒他。”
能叫醒江棋估计天都亮了,小王利索的把人给了他。
周时扶江棋到车上,给他扣好安全带。
一路上江棋要么垂着脑袋,要么“DuangDuang”的往玻璃上敲,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等红灯的时候,周时凑上去听,发现他说来说去还真的只是一些叽里咕噜的拟声词,不觉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