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出事了怎么办?
一起死吗?
也……可以。
江棋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说实话,他挺不喜欢这样偏执的自己的,有时候反而希望在这件事情能自私一点,多为自己想想。
比如说这一年之后,甚至更后面……未来。
明明可以再订一间房,盛轶却说让他委屈一下,是也想跟他在一起吗?还是只是朋友之间最简单的善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有了这样的憧憬和臆想。
不是好事。
到底抵不住睡意,江棋想着想着,又睡了过去。
见怪不怪,这么多年他想的还少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感觉身后有人,江棋翻了个身,看到盛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肘撑着膝盖,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棋扭头看了他一眼,回过来继续睡。
睡了一会又重新翻过来,皱着脸,含糊不清的问:“你看我干什么?”
盛轶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什么时候回来的?”江棋还没醒,看时间是早上六点,再睡会。
“没多久。”
“事情解决了吗?”
“嗯,解决了。”
“不睡吗?”
“就这睡了。”
江棋彻底不管他了。
他被子紧掖在领口,柔软的脑袋露在外面,盛轶一直看着他的背影,交握的手指逐渐收紧。
江棋他,一直在喜欢的那个人,是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奇奇?
☆、第二十六章 你收不收
研究生毕业回去之后,甚至早在那之前,他跟江棋就越走越远,虽然还保持着联系,但看似熟稔的关系里,日渐疏远的距离就连他都感觉到了,盛轶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他试着问戚楠,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
戚楠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给他看了一张截图,他和江棋的聊天记录。
他问江棋会不会去参加盛轶的婚礼。
江棋说不会,不愿意折损那一两千块钱。
盛轶五雷轰顶,他没想到,他自认为最好的朋友,居然因为一两千块钱,缺席他人生中重要的时刻。
江棋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一定有别的原因。
他问戚楠,除了钱,江棋为什么不愿意来喝他的喜酒。
戚楠想了很久却没说话,盛轶觉得他应该是知道的,只是不想说。
等他重新回到这里,戚楠说:“给你想个办法,你自己去找原因。”
于是那天唱歌,戚楠借口他那边吵,众目睽睽下逼迫江棋,让他同意他的借住。
盛轶知道江棋不愿意,他不愿意他就越发想知道原因,厚着脸皮也要过来。
是他吗?江棋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
刚那场意外里,他毫不犹豫的冲过来护在他身前,连命都可以不要,除了有感情,谁会为一个连婚礼都不愿意来参加的朋友做到这种程度。
盛轶翻着手机……八个人的大方桌,原来他们都知道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喜欢了很多年,那应该很久了吧,那么长的时间里,一定有很多机会可以让他发现,他却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为什么会这样?
长时间的疲劳下,盛轶头一沉,很快就睡着了,直到中午,江棋喊他下楼吃饭。
他坐在床上,蔫着手脚,目光追着江棋,看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找东西。
“愣着干什么,穿衣服啊。”江棋回头说。
盛轶没动。
“怎么了,还想睡?那我打包到房间里来。”
“不用了,我跟你一起下去。”盛轶说。
酒店的午餐味道还行,江棋是真饿了,昨晚太困,没吃下多少,这会味觉苏醒,他饿的头晕。
盛轶一反常态的没吃多少,江棋担心他是真累了,怕他生病。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他问。
“等下就能走。”
“再休息会吧,晚上走也行。”
“你能开车吗?”
“可以。”
“那你开前半程,我开后半程,吃完就走吧。”
“嗯。”
俩人上楼简单的收拾了东西,江棋从酒店打包了几盒点心带路上吃,来回这么折腾,盛轶就是铁人也受不了。
前半程盛轶都在后面睡,江棋一个人开车挺无聊的,好在盛轶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醒了,起身坐到了副驾驶上,江棋看他脸色还是不好,就让他继续去后面躺着。
问题解决了,回程本应该是相对轻松的,但一路上,气氛比去时还凝重,盛轶心事沉沉,看着很不想说话,江棋也就没开口,专心开车。
换了几次后,两人终于到家。
盛轶果然开始发热。
之前听他说去厂里,很可能一晚上都在外面,天寒地冻的,吃的又差,不生病才怪。
年底江棋很忙,拜托陈嵘来照顾两天,一起踩过大白菜的革命友谊让陈嵘很快就拎着汤来了。
白天他不在家,晚上回来盛轶已经睡了,差不多有三天,他们都是零交流,江棋只能从他妈那打听盛轶的情况,问他这几天有没有异常。
“什么异常?”陈嵘说:“倒是生着病还要加班挺异常的,他们公司是没了他不转了吗!”
江棋也不知道什么异常,盛轶生病是事实,难道还指望他一个病人跟平时完全没两样吗?
后面一段时间,各自忙忙碌碌,两人还是照常相处,江棋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有了落脚之地。
爽戚楠他们的八仙桌约到最后也没有成行,想着过年聚的,过年陈嵘和江兵赶了回新潮,报了个泰国旅行团,跟一群大爷大妈出国耍去了,留江棋一个人看家。
盛轶也要回去,走的前一天晚上,关着房门收拾行李,江棋一个人躺在床上思考人生,快到十二点了,盛轶敲门,问他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去。
“可以吗?”江棋问。
“当然可以。”盛轶笑,“我爸妈他们都知道你,也说过想见见你。”
“我看看还有没有票。”江棋外表清心寡欲装的一手好逼,内心却骚动的如同一匹脱缰的草泥马,天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等他这句话。
没票了。
早知道就早点买了囤着了。
他那股囤满仓库的劲没用对地方。
第二天的票倒是还有,不过是大夜航。
盛轶看到了,江棋也看到了,两个人同时从手机上抬头,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
盛轶到底想让他一起去吗,真想的话,为什么不早说,春运当口,明知道提前票都难买,何况当天,是算准了这个时候他买不到票吗,这样既顾全了礼数,又避免了麻烦?
“你……”盛轶不知道要说什么,为难着开口。
是怕他当真了要去,还是不想他折腾奔波?
江棋问自己想去吗,怎么不想,他们从来没一起过过年,从来没在那么重要的日子里,面对面说声新年快乐。
想到这种机会以后很难说有,他就没办法拒绝。
“这个点,你能来接我吗?”江棋看着他问。
“你说呢。”盛轶松了口气,“我难道还能把你丢在机场吗。”
原来还是希望他去的,江棋又要怪自己小心眼了,总把周围的人想的跟他一样敏感。
还好他有年假,跟着盛轶的时间一起休。
盛轶前一天走,江棋第二天凌晨开车去机场,两点才半登的机,登机前盛轶回说已经快到机场了。
“来那么早干嘛?”
“时间没估对。”盛轶说。
错估了两个多小时?说了等他关机后一个小时再出发的,现在出来也就算了,居然是快到了。
难道是也想快点见到他,江棋小自恋了一把,看来小盛童鞋也扛不住他十年如一日的春耕秋种,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刻了?
想多了,他最近飘的厉害。
江棋从上飞机一直睡到落地,开机第一时间看到盛轶发来的消息,“我在出口”。
一段行程结束有人翘首以盼本来就是件很美好的事,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最想见的人。
盛轶果然等在出口朝他招手,从他手里接过行李,同时把一件宽厚的羽绒服扔到他手上。
他自己也穿了很多,果然是大东北,一出机场大门,江棋就彻底冻懵了。
风又大,他差不多是被盛轶半搂着才捱到车里,这种天这个点,让他出来接这一趟,怎么看都是自己对不起他。
盛轶他们家过年是在乡下,听说是很早以前就有块很大的宅基地一直空着,他奶奶退休后想回去,被小辈们拦住了,直到他姑妈和姑父相继退休,才带着她奶奶回去翻修了一大栋房子,是以一到过年,他爸和几个叔叔都会去那,一大家子人一起过。
乡下,那就更冷了。
江棋没想到这一趟开了整整两个半小时,中途盛轶还去加了一次油。
一晚上时间都给他了。
车子刚一拐弯,江棋就惊了,他以为是栋跟周围一样的简单农村小楼,哪想到居然是别墅,有积了雪的大院子,后面居然还有池塘。
“你们家不会比王文宇还豪吧?”
“那还是不能比的。”盛轶说:“农村地不要钱,人工又便宜,你别看周围其他人家的房子方方正正的没设计感,造价不比我们低,审美不一样,我奶奶以前是学艺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