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江棋?”他咳了一声,笑问。
“嗯。”周时说:“这么晚才回来。”
“刚好有点事。”
“那我先走了。”周时准备上车,突然又折回来,把一样东西递到盛轶跟前,“能帮我把这个带给他吗?”他示意楼上。
一个宝蓝色绒面的盒子,看着就很贵重。
盛轶没动,“还是你亲自交给他比较好,你觉得呢?”
这个时候盛轶果断选择明哲保身,冲江棋那脾气,他敢把他拒绝的东西带回去,他绝对要反手给他一煤气罐。
“也是。”周时糊涂了,自己都送不进他手里,何况别人。
他上了车,调转车头走了。
盛轶站在原地看了会,想到刚才赵宏亮问的奇怪的地方,这件事就挺奇怪的不是吗。
他突然又觉得赵宏亮说的不对,他都没问他江棋喜欢的人是谁就说不知道,那江棋之前用他表妹来搪塞别人的事,说明赵宏亮是知道的,他怎么知道的,也是戚楠说的吗?
戚楠还说要一起成立捅窗户纸分队,如果他们两个都不知道的话,难道只招投了他一个吗?
盛轶进门,浴室里有水声,他脱了外套,口袋里的一包糖和一包烟拿出来放桌上。
烟是给江棋的,不过他好像不经常抽,他住过来之后,更是很少看到他抽过了。
盛轶把烟又收了回来,留那盒巧克力给他。
他背疼,坐了不到十分钟,躺沙发上去了。
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推他,他睁开眼,是江棋。
“别在这睡。”
盛轶心情似乎不错,眼里浸着灯光,看进去像是铺着一层透明水膜。他就这样躺着,朝江棋无声的笑。
说好的被羞辱被中伤呢。
“起来。”江棋朝他伸手。
盛轶借着他的力道站起来,抓抓头发,找换洗衣服去了。
江棋站他门口擦头发,“还走吗,之前不是说要到一号才回来?”
“提前结束了,可以休息段时间。”
“段时间?”
盛轶笑,“两三天吧。”
江棋手慢了下来,“那下一程是哪里?”他特地看盛轶的脸,那两个红点还在,颜色浅了不少,看样子要到开春才能彻底消掉了。
“休息是不用去办公室,我人还在这里。”
“元旦前都在?”
“都在。”
离元旦还有半个月,听到他说都在,江棋突然把脸转向门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笑了又笑。
很快又抿嘴,把笑收了,继续面无表情的看他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盛轶找齐东西,往卫生间走,“等我出来再说,有事情要问你。”
江棋穿了件外套,翘着腿,躺在沙发上逛淘宝,准备买两双厚一点的居家拖鞋,他和盛轶一人一双。
一抬头看到桌上有盒巧克力,他拖过来吃了一颗,不小心酱腻在喉咙里了,使劲咳了两下才咽下去,江棋翻了个身落地,准备去泡杯茶。
还在划拉拖鞋,盛轶穿了条内裤就出来了。
江棋捂着嘴,别过身,好不容易咽进去的酱差点要翻上来,他倒在沙发上一通狂咳,脸像烧火一样红了,不禁有点恼怒,“干嘛不穿衣服!”
“拿错了。”盛轶完全不在意,慢吞吞的往房间走,两条腿又长又直,看着挺瘦,没想到脱了衣服,身上还是有肌肉的,随着他的动作,拉出紧实修长的线条。
怎么做到的,在山里每天都要搬砖吗?
不知道从哪里涌过来一股燥热,兜头盖脸的淹灭了他,江棋手脚发软,怒意更盛,“你不冷吗?!”
里面传来盛轶牙齿打颤,语不成声的“嘶嘶”声,“冷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七夕快乐呀~
☆、第十九章 你小不小气
江棋抱着头,背对着房门坐在客厅里,暗自深吸了几口气,也亏得是冬天,以他现在这种状态,到夏天盛轶露个膀子还了得。
江棋费了点力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时手机响了。
“明天晚上去你小舅家吃饭。”陈嵘说:“叫上小盛一起。”
“你怎么知道他回来了?”怎么他妈也跑在他前头。
陈嵘被他的反应弄的莫名,“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的?”
“年纪轻轻,忘性怎么这么大。”
“我怎么可能忘性大。”
陈嵘:“还以为你要说我怎么可能年纪轻。”
江棋:“……”
陈嵘:“昨天晚上你自己打电话给你爸,说小盛喝醉了,问他有什么醒酒的法子,忘了?”
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在开车,看盛轶难受,想到他爸久经沙场,就电话问了一句,后来被这样那样一通折腾还真忘了。
“小舅家啊……不知道他肯不肯去?”江棋略为难,不想盛轶听见,走几步到阳台上。
“有什么不肯去的。”陈嵘说:“不行你就说上我这,车开到楼下了再说是你舅家。”
江棋:“……”
他妈这两年是越来越狠了。
“还是直说吧,来不来看他意见,我不保证。”
“不来你也别来了,你小舅就是想见见他。”
“你跟他说了?!”
“说了。”陈嵘说:“哦,你小舅那么疼你,你的事还不能让他知道了。”
“不是这个意思,什么都没有呢,你能说什么。”江棋快崩溃了,再这样下去,盛轶真的要被敌人包围了。
“放心吧,你小舅知道分寸,就是想见见,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以后有合适的,也好给你安排。”陈嵘哼了声,“遇事不往好的方面想,就是你这种自己不努力的,才成天忌惮别人逼良为娼。”
江棋:“……”
江棋无力反驳。
陈嵘今天不想骂他,换了个话题,“后来你爸说的那几个法子管用吗?”
“啊?”江棋压根没用,“还行吧。”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昨晚,你们……你就陪着他啊,没做点别的?”
“……妈你想说什么?”江棋不敢相信,用力压着声音往身后看了一眼。
他妈已经质变到这种程度了?
“就只是醉酒,没乱个性什么的。”
江棋:“……”
听听,这是当妈的该说的话吗?
当年他们到底是怎么看出来自己喜欢盛轶的。
要说带回家的次数,戚楠这货远超盛轶,快是他从小学到大学,所有光顾过他们家的同学之总和了,两个人吃过一碗饭,挤过一张床,做什么都连体在一起。
最该怀疑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他吗。
这事别说他爸妈了,连洪晓青都没怀疑过。
研究生考完的那个暑假,江棋和戚楠去了趟国外,其他人没时间,就他们两个,洪晓青明知道他是同,却一点飞醋都没吃。
问她说是相信两个人。
相信戚楠不会那么对她,也相信江棋不会那样对戚楠。这么喜欢盛轶都能忍着不去打扰,能对戚楠做什么呢。
就不怕盛轶是挡箭牌,戚楠才是真爱?
洪晓青笑:“你眼睛瞎了吗。”
江棋:“……”
洪晓清:“你长成这样挑个他那样的亏不亏?”
江棋:“……你亏吗?”
洪晓青叹了口气,“都说喜欢一个人,看他的眼睛,你喜欢盛轶这事,没告诉过戚楠,他不也猜出来了吗。”
何止戚楠猜出来了,王文宇和赵宏亮在没戚楠证实之前,据说也是通过日常相处的蛛丝马迹,发现了这个藏在他们之间的秘密。
这么说反而是被他看着的那个人,好比电线桩子,杵在那,不会转头,不会花一点心思想想他。
很多时候江棋都感觉到累,要是盛轶聪明一点,在这种事情上敏感一点,兴许他早就知道了。
知道了也就没他什么事了,这么想,累点还是值得的。
江棋搞不懂戚楠他们的脑回路,这事如果让盛轶知道,关系崩是肯定的,他们就这么不在乎?
“穿好了吗?”江棋问。
“好了。”盛轶出现在门口,加了条运动裤,上身还光着。
“不是没好吗?!”江棋吼。
“那我再穿。”盛轶没想到江棋居然对他穿不穿衣服这么执着,他套头穿了件棉T恤,下摆拉好,“刚洗完澡,不是很冷。”
谁关心你冷不冷!
“外套。”江棋把衣服扔给他。
“不穿这件了。”有酒味,盛轶光是闻着,就又要醉了,他进去换了件。
“要跟我说什么?”江棋抱着抱枕,舒服的窝在沙发一角,继续刷拖鞋。
盛轶在另一个角坐下,盘半条腿,直起身,标准的北方唠嗑姿势,“你跟周时的事,方便跟我说说吗?”
江棋刚把一条腿架到盛轶腿上,盛轶手下意识的就握住了他的脚踝,他手心很热,不知道被烫了还是因为他的话,江棋立时又给缩了回来。
盛轶像是预料到他会有这个反应,“我刚在楼下看到他了。”
“他说什么了吗?”
“让我带样东西给你。”
“你……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