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棋把他往厕所里推,“进去吃口屎冷静下。”
戚楠扒着门框,“有本事你刚才别答应啊。”
“你那话密的,给我机会了吗。”
戚楠啧了声,“照着我的理由反驳就是了,真不愿意他还能捆你。”
江棋叹了口气,“我们好歹还是朋友。”
“你倒是想的多,还朋友呢,看着不难受啊。”
江棋洗了把脸,面容有些疲倦,“戚楠,我没想过争取,他是直的。”
“直的意思是说不是同也不是双,他只想跟女人在一起,女人明白吗,不是我这样的,我要这么对你,你愿意?”
“愿意啊。”戚楠认真脸,“关键是我这根玉米棒子等的都快秃了也没见你来掰啊。”
江棋:“……”
江棋:“别说笑。”
“好好好,不说,反正事已经成了。”戚楠说:“有一点你要记住,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他在你那住着,你有的是机会……啊,平时手脚勤快一点。”
“勤快什么?”
“摸啊,是不是傻。”戚楠心疼自己一个直男要操这种心,“没事再借着装醉亲两口,反正以他那脑子,这一年内都不一定能反应过来。”
江棋真要没话说了,“你真当他傻?”
“真当,这事儿都没办法假当。”
“……”
“要不怎么你喜欢他那事,全国人民都知道了,就他不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想改个笔名,改什么好呢??
☆、第二章 你掰不掰
十二月,下了几场雨后,天气骤然变冷,江棋作大死不穿秋裤,捱了三天终于捱不住了,坐在办公室里一直打喷嚏,他看时间,才下午四点。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少了一条裤子的缘故,总有种座位下面有穿堂风过的错觉,他敲了几行代码,眼神发飘,右下角扣扣在闪,戚楠找他。
我:【桃子去你那了吗,怎么没动静了?】
是我:【没呢。】
我:【被你吓跑了(敲打)。】
是我:【我啥子都没干(抠鼻)。】
是我:【你问问老赵,他是不是还在出差。】
我:【操,就一句话你还想转几手,自己去问。】
是我:【我又没让他来。】
戚楠给他发了个我不说话就静静看你装逼的表情。
江棋给他扔屎,两人对轰了一阵表情包。
我:【这操性,□□都赶不上热的。】
是我:【你骂人。】
戚楠没回,过了会,手机震了,提示微信群里有人说话。
戚楠艾特了盛轶,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十分钟过去了,没有人回。江棋盯着屏幕,没声没响的鼻涕就下来了,他赶紧拽了张纸巾擦擦,不行,得回家。
不明真相的隔壁小王滑过来看了一眼这精分的对话框,“领导,你真的没有小号吗?”
“没有啊。”
小王眯着眼睛又往前凑了凑,“你这能分清吗?”
“怎么不能。”江棋切换了一下,“现在不有气泡模式了吗,我还能分不清自己是哪个泡。”
小王:“关键你用泡了吗!”
江棋没理他,简单的收拾了东西,关了电脑,“领导我要翘班了。”
“有约会?!”
“回去加条裤子。”
“……”
去车上那几步路,江棋又打了几个喷嚏,完了,这回是真的中招了,一大波项目还在赶来的路上,他要倒了,大领导绝对要鞭他尸。
手机一直在震,戚楠和另外两个又在群里互贫,他随意扫了眼,发动了车子。
进了小区,远远看见一中年妇女,背影像极了他们家陈大姐,江棋摁喇叭,车子滑到她旁边,降下车窗,霸道总裁的说了句,“上车。”
“你说你。”陈大姐拿马夹袋里杵着头的芹菜糊他脸,“我都让到花坛里了,你还跟我后面响。”
江棋笑,“我以为你没听见。”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没什么事情。”
“去停车,我在楼梯口等你。”
江棋停好车,从他妈手里接过菜和一个保温桶,掂了掂,“里面是什么?”
“炖了只鸡。”
“我爸炖的?”
“嗯。”
两人一起进电梯,江棋一吸鼻子,陈嵘就问道:“感冒了?”她弯腰掀他裤脚,江棋左右手都有东西,只能往旁边躲,“外面呢,注意点。”
陈嵘摸他大腿,在他裤子上捻了捻。
江棋:“你再这样我喊非礼了。”
“你喊,大点声喊。”陈嵘嘲讽脸,“看这片区还有谁不知道我是你妈。”
“……”
“就知道你没穿。”陈嵘甩开手,瞪了他一眼,“还以为自己十七八呢,马上三十的人了,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整天工作忙,忙就不生活了,我跟你爸当年忙成那样,不还抽空生了你。”
陈大姐边训边开门,一迈腿,冷不丁踩在一双鞋上,她收回脚,拎到江棋脸前,“鞋柜是用来看的吗,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东西哪拿的要放哪去……”
江棋:“……”
这不是他的。
他把鞋子推远点,看客房门是关着的,客厅的角落里多了只行李箱。
他拍拍他妈的肩,示意她小声点。
“有客人?”陈嵘问。
江棋换好鞋,咳了声,“盛轶。”
陈嵘本来只是来送个菜,听他这么说,她把东西都拎去厨房,系上围裙,“这桶里是只整鸡,应该够你俩吃了,我再炒几个素的。”
江棋跟过去,在她身边转悠了会,才说:“他房子那在施工,嫌吵,在我这借住一段时间……妈你别想多了。”
陈大姐一菜刀跺下一个鱼头,“我真希望是我想多了。”
江棋什么取向,在他们家老早就不是秘密了。
他属于弯的比较彻底的,小的时候就不爱搭理小女孩,不过那个时候大人谁在意这个,那种年纪,喜欢扎小女孩堆的才有问题。
等大一点上初中了,他认识了戚楠,还有和戚楠一起升上来的小学同学。三个人上学放学玩在一起,一起踢球,一起做作业,时间久了,江棋就有点喜欢他了,对他百般好,他不怎么会照顾自己,照顾起别人来却是一套一套的。
那男生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察觉了就开始躲了,那段时间江棋还挺伤心的,终于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了,他没找人说,就一个人在那默默的想,想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女孩子,想那个人不睬他是不是真的讨厌他……
两个人后来一起参加竞赛,关系又缓和了,他一如既往的对人好,甚至更好,但等他有进一步的暗示,那人就彻底不理他了,在别人面前把他们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顺便证实了江棋不怎么正常的传闻。
这事当时闹的还挺大的,连老师都出面了。
江爸江妈第一次知道有同性恋这个东西居然是从自己儿子身上,他们回去猛做功课,江兵特地买了台电脑在家里查这是个什么毛病,这么小发现的,是不是还能治。
结果肯定是不能,有结论说是天生的,改不过来了。
他奶奶当时还在世,就劝陈嵘抓紧时间再生一个,孩子他们照样疼,但也不能绝了后。
陈嵘准备了一段时间又放弃了,又不是江棋想这样的,别人都在伤害他的时候,做父母的不护着,还推一把,这种事她干不出来。
她做了决定后,老人家也没催,走之前还把房子过户到江棋名下了,告诉他别人不喜欢你没关系,你不能不喜欢你自己。
江棋谨记,喜欢自己的方式就是再也不碰直男,哪怕后来遇到盛轶,这么多年,他就是再喜欢,也没想过把他掰弯。
陈嵘很喜欢盛轶,江棋第一次带回来的时候,她就旁敲侧击的问过,换别人早察觉他们一家不正常了,就他捧个碗,面不改色的从头吃到尾。
江棋轻手轻脚的走到卧室门口,开了条缝,盛轶果然在睡,一整条人埋在被子里,就露半颗脑袋。
不清楚他具体哪天过来,江棋没做准备,床上就一条被子,有点冷,盛轶在上面盖了件衣服。
江棋进去帮他把空调开了。
他回到厨房,陈嵘的菜已经下锅了,“还在睡?”
“嗯。”
“要住一年那?”
“说是这么说。”江棋帮忙择菜,“不过照他这种出差频率,拼拼凑凑能有个半年就不错了。”
锅里烧着,陈嵘端起菜篮子检查了一遍,换以前这种事江棋愿意就做,不愿意她也不会逼他沾手,可想到以后要跟他过日子的,可能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就不能让他什么活都不会干,何况他现在出来住,总吃外面的也不好。
陈嵘越发觉得自己是把儿子在当媳妇养,只是说到以后,她又要愁了,江棋的条件,找女的容易,找男的,她一点忙都帮不上,他爸一天到晚蹲在各种群魔乱舞的论坛里,也没看中个把顺眼的。
这圈子的乱象,江兵比他还清楚,他是什么他们不管,但要也像那些人一样约啊搞的,他绝对能打断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