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斌看看陈全,又看看布莱斯。这布莱斯他看着其实有点眼熟,后来想了很久他才想起,这人似乎在去年陈全儿结婚时候见过一面,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复杂,他也没多留意这人是否就是当时的那人。
“这位……不知该怎么称呼这位兄弟,这次真是多谢你了,否则……我那朋友就危险了。”陈斌向布莱斯道谢,不管怎么说,今天还真是多谢这位兄弟帮忙把人送到医院。
当时陆北军的状况很不好,只担心多耽搁一会儿闹出人命,陈斌打算送陆北军去医院,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快捷交通工具,幸亏陈全儿主动提出他认识一人,正在这附近,可以请他帮忙把人送去医院。布莱斯也没多问什么,陈全怎么交代吩咐,他照办既是。陆先生有交代吩咐,务必跟随好陈先生。
“不谢,叫我布莱斯就可以,这是我应该做的。”布莱斯嘶哑着嗓子,沉沉道。
陈全看了布莱斯一眼,紧张之余也是心存感激。首先,会紧张是因为陈全心虚,这人是陆东棠手下,而自己又和陆东有着那种不可告人的关系,陈全生怕被别人看出知道什么。其次,感激布莱斯今天出手帮助他们,确实,这陆北军毕竟是陆家的人,是陆东棠同父异母的兄弟,如果陆北军今天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想必自己和大哥都脱不了关系。
陈斌再三感谢布莱斯。
陆北军割了阑尾,一时半会儿还得在医院躺几天,还需要人照顾。陈斌请陈全帮他照看下医院里的陆北军,他先回工地一趟拿点东西过来。
陈斌走后,陆北军也打上小呼噜,陈全在门口瞅了一眼,又去药房拿了药。
……
陈斌回去拿了洗漱用品和存折,又急急返回医院,却发现病房里人没了。连陈全儿也不见踪影。病房里有人对他说,哎呀,你跑哪里去了,刚才你前脚才走,后面就忽然来了好大一拨人把你弟弟抬走了……什么?其他人?一起都带走啦……这位大兄弟,没出啥事吧……
陈斌白着脸木然地摇摇头,握紧手里提的袋子。
陈斌打陈全电话,通了,没人接。陆北军电话提示关机,不晓得他带在身上没有。
这陆北军到底被谁接走了?才刚动过手术,万一不注意感染了怎么办……还有陈全儿也联系不上……
关心则乱,陈斌胡思乱想半天才想起去问问主治医生。然而,等陈斌找到给陆北军开刀的主治医生,却发现他的脸色竟然比雪还要白。
主治医生惨白着一张脸,哆哆嗦嗦地敲着电脑,看见陈斌进来,像是见到鬼一样。陈斌着急的问了陆北军的事情,医生磕磕巴巴地讲述不清,凑近了听见医生祥林嫂似得重复哆嗦着:“完了,完了……完了……”
陈斌皱眉,这主治医生虽然讲的糊涂,陈斌还是大概听出来几个重要名字,市一医院,回家……
难道是陆北军他家里的人来了?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陈斌犹豫几秒,最后还是放不下,他对自己说,就去看两眼。
陈斌立刻转了方向朝市中心市一医院赶去,可惜等他到了医院也无法问出陆北军在哪里,怎么样。前不久确实有位叫陆北军的病人转至他们医院,可那位病人入住的是特殊VIP病房,根据医院规定,不可向外人泄露病人信息。
陈斌终于像转不动的陀螺一样,木然耸立在医院大门口,拒之门外。
……
另一边,陈全正陷入难言的窘境中无法抽身……
前不久,他大哥陈斌刚刚离开医院,病房里忽然就闯入五六个黑衣人,二话不说便要带走正躺床上的陆北军。陈全自然不能同意,谁知道这些人是谁,床上被吵醒的陆北军更是鼓着铜铃似的眼睛嚷嚷着不回去,可惜他腰腹上还盘着偌大一道刀伤,这嚷人的气势大大减半,布莱斯随时防范着以免在争执中伤了陈全,一时,病房颇为热闹。来人手脚很快,陆北军很快被迫被抬走。医院医生护士见这气势,竟然也没人敢上前阻拦。一行人直下负一楼车库,陆北军被抬入一辆黑色加长房车。
陈全还要追上去,布莱斯却一步挡住他的脚步。
“布莱斯,你干什么?”再不追上去,那些人就要离开了。
布莱斯不卑不亢,嘶啦着沙哑嗓子说:“陈先生,布莱斯的任务便是保证你的安全,请陈先生不要为难。”陈全肚子里如今可怀着陆先生的孩子,不能冒任何险。
“何况那些人并不是普通人,我相信陆三爷被他们带走好过待在这里。”布莱斯说完,便垂眼闭口退下。
陈全怔,正要说什么,像有所感应般,陈全猛地回头,赫然看见陆东棠正伫立在离他不远处。
第63章
陈全讶异, 陆东棠怎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也来了?”陈全快步走过去。
陆东棠看一眼已扬长而去的车队,淡声道:“恰巧谈生意路过。”
陈全呆了呆, 陆东棠确实很忙, 经常见不到他人影,陈全并不清楚陆东棠的生意, 于是说:“你现在来的刚好,你的那个兄弟, 就是叫陆北军的那个, 刚才忽然被人带走了, 不知道是哪个……他身上还有伤……”陈全急忙把发生的事情说给陆东棠听,毕竟他们才是兄弟。
陆东棠听完, 并未立刻发话,只是说:“先上车。”
陈全顿了顿,随陆东棠上车。
“真的, 我不骗你, 刚才真的有一大群黑衣人把你兄弟陆北军带走了, 他才动过手术, 嗯, 那个手术不是很大, 就是切了阑尾, 不过很成功, 只要注意修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陈全后知后觉,陆北军在医院动手术摘除阑尾,陆家的人似乎并没人知道, 是他大哥签字决定的,如今人家亲兄长来了,陈全越说越心虚,最后不知道扯到哪里去了。
陆东棠也没打断陈全,靠在椅背上,静静地听着。
陈全东拉西扯半天,终于停下来。
“我知道。”陆东棠开口,视线悠悠掠过身边的男子,陈全如今穿着厚实大衣,无法瞧见隐藏在里面隐约的异样弧度。
“你知道?”陈全正心虚的厉害,并没注意到陆东棠那一闪而过柔软的目光。
陈全脑袋一时有点乱,今天早上事发突然,他们也并未告诉任何人,陆东棠又怎会已经知道。
陆东棠已撤回视线,随手打开一个文件,开始翻阅,嘴上淡若清风:“刚才去的那些人,正是我二弟的人。”
陈全彻底傻愣,原来陆家的人不仅早就知道陆北军受伤住院,就连陆东棠也都已经知道刚才去的人是陆家的人。难怪刚才在病房里陆北军一个劲嚷嚷着不要回家,想必他刚才也已经认出那群人的身份。
陆北军被他二哥陆南珣的人接走照顾,确实比待在这小破医院好。
只是,到底是谁通风报信?
“好了,你也都知道了,跟我回去吧。”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陈全抿唇,道:“是谁告诉你们的。”
陆东棠批阅的动作一顿,转过头来。
陈全怔,这是怎样一种眼神,幽深中不带一丝一毫其他感情,夹杂着不可思议,似陈全问了什么了不得事情。
“你以为?”
陈全闭了闭口,抬眼掠过前面的后视镜。他一直以为陆东棠让布莱斯寸步不离跟随他,是为了监视他,以防他逃脱。
陆东棠继续手上的动作,签下最后一个字:“我还没有这么无聊。”
竟然不是么?
副驾驶上的布莱斯开口:“回陈先生的话,因为港区十二医院连同以西至三环正是陆家二公子的产业,从我们一踏入十二医院起,陆二公子就已派人过来,事实上,甚至最终给陆三公子开刀做手术的医生也是国际上知名专家。”
陈全恍然大悟,陆北军事发忽然,陈斌当时也是担心,遂选择离工地最近一家比较可行的医院。既然医院早已认出陆北军是陆家二公子,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就决定是否动刀。当时要求家属签字,陈斌是出于无奈,却不想背后陆家其实早已批复。那陆家当时又为什么不直接出面,反倒只在背后看着,任他们在医院里东奔西走?
陈全这时候才忽然想起,他似乎应该先给陈斌打个电话,一会儿如果他返回十二医院,却发现那陆北军不在了,肯定会担心。只是陈全摸遍全身上下,都没找到手机,糟糕,手机怎么不见了,难道是刚才推挤中弄掉了?
“你在找什么,这个?”耳边传来陆东棠清冷的声音,陈全猛地抬头看去,赫然瞧见陆东棠手中正拿着一只熟悉的手机。想也没多想,陈全伸手一把夺过。
气氛霎时有点微妙,尴尬中又浮着几分暧昧,陈全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
“手机怎么在你这里?我还以为掉了……”
陆东棠指腹微微碾磨下刚才闪过的余温,没有说话。
陈全顿了顿,轻声开口:“那……我还能去看他吗?嗯,我的意思是,我大哥毕竟和陆北军认识,一开始也是我大哥把他送进医院,这要是忽然找不见人,我大哥可能会担心的。”陈全手里拿着手机,打算先给陈斌打个电话,却发现自己并不清楚那陆北军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