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国喜道:“是吗?你那哥们,那个律师,真的能救陈斌出来?”
陈全重重点头,陈志国和马冬兰脸上终于浮现一丝希望。
陈志国夫妇今夜就想要去警察局探望陈斌,陈全和他们解释说,现在大家都没法进去,只有律师可以,我们只能等着。
……
安排好陈志国夫妇临时落脚的地方,陈全连夜赶回去。临走前,马冬兰把他喊住,说,陈全啊,你没住这儿啊。
陈全支吾一声,说,嗯,我暂时和我那哥们一起住……他那边地方小,也没多余房间,所以才给大伯大婶你们另外找了住处。
马冬兰了然的点点头,说,大婶不是那个意思,大婶知道,这次要不是你那好兄弟给咱们找律师,我和你大伯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陈全抓了抓脑袋,赶紧回去。
……
当天晚上十一点四十,陈全终于回到家。
布莱斯早在在门口候着陈全。
“陆先生他回来了?”陈全抹了一把脸,问道。知道今天要去火车站接人,陈全磨了许久才让布莱斯同意放他一个人去,陈全下午走的时候还对布莱斯好言好语说了许久,说等他安排好他大伯一家,晚上最迟十点回来,绝对不会有事,更不会让陆先生知道。最近陈全为了陈斌的事情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陆东棠其实已经很不满,虽说没有禁止陈全行动,但陆东棠吩咐了,陈全每天晚上必须回家,早点休息。恰巧今天晚上陆东棠有应酬,回来应该会很晚,陈全才敢任性让布莱斯放他一个人出去。后来接了他大伯一家,又耽误了一会儿,回来就已经快十二点了。
“陆先生还没有回来。”布莱斯说。
陈全一听,心里轻舒一口气,向布莱斯道了谢,回屋洗漱睡觉。
陆东棠果然回来很晚,凌晨一点左右才到家。今天他喝了酒,略感头晕。陆东棠推门进去,房内很安静暖和,熟悉的身影裹在被子里,微微起伏。陆东棠上了床,把人拉至怀中,熟练的伸手摸了把略感凸起的肚子,陈全睡得很沉,轻轻咕隆一声“回来了”又睡死过去。
……
第二天早上,陈全被热醒。背后像靠着一个大火炉,热的陈全浑身冒汗,心烦气躁。
陈全翻了身,满脸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哎,这……
陈全睁大眼睛,床上这人是陆东棠,只是略微有些不寻常。此时陆东棠满面潮红,呼吸粗重,额头遍布汗珠,身体更是热的像着了火似得。陈全呆了呆,看这样子,似乎在发烧啊。陈全试探着伸出手搭上陆东棠的额头,呃,好烫……
陈全一骨碌坐起来,大约犹豫了两秒,陈全推了推还在熟睡的陆东棠:“喂,醒醒,醒醒,陆东棠……”
陆东棠睁开眼,眼中难得浮现几分迷茫。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刚才闪现的三分迷茫彻底消失。
“怎么了。”陆东棠说着坐起来,摇了摇头,见陈全穿着单薄坐在一边,随手朝陈全扔了件毛衣。
陈全呆愣地接过毛衣,有点不知该怎么开口:“你……你有没有感觉热……可能在发烧……”
陆东棠靠在床上,嗯了一声。难怪他觉得有点头晕。
“你睡吧,我去隔壁。”说着,陆东棠就要下床。
“哎?!”陈全彻底糊涂了,“不是,你去隔壁做什么……我说你发烧了……要不要先吃点药,你这样烧着也难受。”
陆东棠似有点意外陈全会这样说,停下准备下床的动作,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陈全也没注意这些细节,说着就要下床找药。
“把衣服穿上。”室内虽然暖和,但蓦然从床上起来,难免会有点不适应。
陈全顺手抓起外套套上。
其实这会儿才五点半。
这次发烧来的突然。陆东棠吃了药喝了水,靠坐在床上也没了睡意。陈全也顺道喝了水,脑袋里琢磨着到底还要不要再去躺会儿。
“过来,上床上来。”陆东棠示意他旁边的位置。
陈全愣,先思索陆东棠话里的意思,又看看他,发现陆东棠确实只是让他坐过去。陈全扒了扒脑袋,还是坐过去。
陆东棠很满意陈全的顺从,甚至很有心情的朝外侧让了让。
俩人各自靠坐在床头,室内安静。
“谢谢你,陆东棠。”陈全低垂眸子,开口说。
陆东棠挑眉,朝陈全看去,陈全抿唇道:“这两天我大哥的事情……弄的我毫无头绪,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们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平静,我大哥的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着手处理。”
“我听叶律师说,他平常很少接我们这种……‘简单’的案子,这次要不是你出面请他,他……我大哥的案子,听叶律师说,似乎有法子能救我大哥,我多少心里也放心一点。”
“他真那样说?”陆东棠忽然出声,语气中难得有几分惊讶。
“对啊,叶律师说案子本身不复杂,只是如今我们必须先找到足够的证据,到时候法院开庭,我大哥就有希望得救。”其实,叶修的原话肯定不像陈全说的这么委婉,叶修的原话是:叶修的名气在法律界称得上数一数二,他接手的案件,从无败绩,而且他的要价非同一般,是按小时计算,不说别的,咨询费至少也是五位数起,你的这个案子,是陆先生亲自电话让我过来……
陈全当时非常震惊,那时请陆东棠援手,是希望他能帮忙找个在刑事案件方面比较专业的律师,竟没想到他一下就找了律师界的名师来。
既然是名师,肯定能力手段非常厉害,律师费也相当昂贵……这……陈全不敢想象这两天已经花了多少钱。
陆东棠不知何时来到陈全身边,他伸手摸了摸陈全暖暖的肚子,低沉了嗓音:“既然如此,你也就放心了,最近孩子可还好?”最后一句转变太快,陈全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脖子一梗,涨红了脸色,不说话。
陆东棠抬眼,陈全羞窘的脖子都红了。陆东棠眸色渐深,俯首在陈全耳边低声说:“要不是现在感冒……真想干死你……”
第66章
早上, 陈全吃过早饭,接上陈志国和马冬兰, 一同去见叶修律师。
陈志国夫妇不懂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好买了一条烟和水果。听他们家陈全说, 这位叶律师是一位非常懂法的律师, 是他一个朋友介绍过来的。陈志国心想, 这叶律师未必看得起他们这点东西,不过这好歹是他们的一点心意。
叶修在北京有自己的事务所。
叶修把手里的东西搁在茶几上, 脸色颇为淡定,似习以为常。
“您二位就不要和我客气, 我和陈先生是朋友, 帮这点忙是应当的。”
“好,好,”陈志国脸皮上露出干笑, “叶律师,我儿子陈斌的事情就麻烦你多多费心了。”
叶修坐下来,说:“关于陈斌的案子,我还有些问题需要您们配合了解下。”
“好,好,叶律师,您问,只要我们知道的,一定配合。”陈志国搓了搓手, 说。
马冬兰并腿坐在一边,也是一脸紧张拘谨。
叶修看了他二人一眼,似随意开口说:“陈先生,你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听听。”从进来到现在,陈全倒还一直站在一旁。经叶修提醒,陈全才后知后觉,也寻了沙发另一边坐下。
叶修说:“你们不要太紧张,今天我们就随意聊聊,比如聊聊陈斌平常的生活,爱好,工作什么的,据我所知,陈斌来北京打工也有些年头了。”
说到陈斌,陈志国夫妇也不由叹口气。陈斌小时候比较淘气,成绩不好,隔三差五和同村小伙伴打上一架,身上经常挂着青紫伤痕。后来有了陈全这个小跟班,陈斌又经常带着小陈全儿从东村稻田滚到西村河边,一路碾压死不少农家作物,时常被某家家长在马冬兰面前告一状。陈斌也是嘴硬,一开始死不承认是自己干的,马冬兰最后气急了,说,不承认是吧,那我去你二妈家问陈全,陈全他人小,可不会撒谎!陈斌抓着马冬兰手里的鞭子,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样的嚎,就是我干的咋了,李麻子他上周还把我家豆角全掰完了,别以为我没看到!你怎么不去打他啊!马冬兰最后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委实下狠手把陈斌好好教育了一顿,无奈那小子皮厚实的很,没两天又活波乱跳,带着他的小跟班陈全儿又开始胡天海地。
后来陈斌长大点,上了初中,可这人学习成绩一直以来都不好,勉强把初中混完,一毕业就出来打工。头两年在青苔村混,什么汽车学徒,工厂里搬货,卖水果,后来又去蓉城呆了半年,不知道做了啥,再后来就说要去北京打工。陈志国夫妻俩当时也没能拦住他,陈斌就这么俩手空空的跑去北京了。
这一呆就差不多十年时间。这十年来,陈斌回家次数不多,每年就过年回来,陈志国夫妻也不是很清楚陈斌在北京的情况,只知道他在工地上打工,这些年开始时不时给家里打点钱回来。
“陈斌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朋友,经常联系一类的,或者最近有没有得罪过哪些人?”叶修问。
马冬兰皱眉回忆说:“斌斌认识的朋友确实挺多,不过那都是些一起喝酒吃肉的朋友,不成材,哦,对了,斌斌和陈全倒是经常联系,这兄弟俩从小混在一起,感情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