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闵航心里翻白眼,脸上也跟着大笑了两声,游刃有余的说:“赵叔这幽默感我是学不来了,不过您要是想跟我喝酒那再简单不过的事儿了,打个电话,只要您家大门永远为我敞开。”
“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厉闵航能二十来岁坐上厉氏总裁的位置,靠的不是他爹厉天成,也不是所谓的侥幸,他靠的是自己的双手,靠的是比别人高出那么点的智商。
就像此时,他看似在和面前这群人喝酒,其实目光早散落在院子里各处了。
舒瑜洲认出厉闵航的时候,后者的目光也刚好落在他身上。
不得不说,换上西装,舒瑜洲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异常的夺人眼球,至少厉闵航是这样觉得。
少了一丝沉闷,多了一丝阳光,刘海撩起来,将骨子里的那种干练彻底的衬托了出来。尤其是那一抹神闲气定的身形,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在众多趋炎附势和阿谀奉承的嘴脸中,显出中遗世独立的气质,却一点也不觉得突兀。
舒瑜洲极其不自然的将目光错开,想喝口酒,杯子举了一半儿,发现里面是空的。刚想着再端一杯,就被郑俊雄拽到厉闵航面前了。
“厉总,好久不见了。” 郑俊雄好像跟厉闵航很熟,上前径自跟他碰了个杯,“给你介绍一下,六爷打算提拔的新人,怎么样啊?”
舒瑜洲听着自己被郑俊雄这么介绍,觉得异常刺耳,皱了皱眉头,在厉闵航的目光再次望过来之前又恢复了平静,他干脆的端了杯酒,径自举杯,“久仰了厉总,我是舒瑜洲。”
厉闵航在看他,目光如炬,让人躲无可躲。
即使这么面对面近在咫尺的盯着,舒瑜洲也没有看透厉闵航心里在想什么,那双眼睛给他的感觉太过平静了,平静的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平静的那么无所谓。可有那么一瞬间,又仿佛凌厉的可以看穿一切。
他扬起头,将红酒一饮而尽,余光透过高脚杯,他还在看着他,无所谓的平静似乎变成了朦胧的温柔。
厉闵航昨天就派人查了舒瑜洲,知道他是在雁北赌场里干活的,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到刘叶的手下。
高脚杯闪开身前,厉闵航淡然一笑,伸出手,“你好,我是厉闵航。”
舒瑜洲愣了一下,在那一抹看着特真诚的笑容中不自觉的伸出手。两个滚烫的手掌握住的瞬间,他感觉到了厉闵航满手的茧子,那是经常握枪拿刀的所导致的。
郑俊雄看着这两人这么深情的一握,煞风景的噗嗤一笑,直接从中间把他俩拉来,“唉唉唉,你俩干嘛呢,厉总你可别看着我家洲洲不爱说话就欺负他啊!”
郑俊雄一句话,同时引来两个当事人一阵恶寒,由他所愿的松了手。
这时,不远处盯了他们一会儿的方白,端着两杯酒,堆着一脸笑过来了,“闵航,你太不够朋友了啊,这都回来多久了,也不说请兄弟们吃个饭,听说你在国外结婚啦,嫂子呢,怎么没见她跟你在一块啊?”
此言一出,周围所有人的脸可以用五颜六色来形容了,饶是厉闵航城府至深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舒瑜洲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思绪正在厉闵航结婚了这条上,突然就被周围异常僵硬冰冷的空气拉回来了。
在场的都是道上的人精,哪个不是消息灵通的跟有顺风耳似的,厉闵航的妻子死在了他们的婚礼上,这件早已成了不可提的禁忌事了,偏偏方白哪壶不开提哪壶。
郑俊雄一看情况不妙,不留痕迹的搂住方白的脖子,嬉笑着打破僵局,“方白今天是三爷的寿宴,你小子敬过三爷酒了吗,瑜洲你也过来,咱去敬三爷一杯去!”
别墅里很快恢复了刚才的其乐融融,该喝酒喝酒,该说笑说笑。
只是在这时,谁都没注意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从院子里闪进了屋里。
不远处的郑俊雄,一个胳膊搂着方白的脖子,咕咚咕咚给他强灌了一杯红酒,“有一程子不见了,你小子的名声远扬啊,说,又有多少漂亮妹被你骗了?”
方白被勒的快喘不过气儿来了,两只手扒拉着郑俊雄的手腕子,满脸通红的求饶,“咳咳咳……雄哥你喝多了雄哥,咳咳……”
“少咋呼我,昨天我们赌场的女服务员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我诉苦了!你特妈是不是又给人吃干抹净就跑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看么X﹏X
第6章 第六章
空气中弥漫着的酒气越来越浓,舒瑜洲在旁边听着他们扯南道北的,他觉得自己好像没喝多少,怎么头晕的这么厉害?
“瑜洲你怎么啦,是不是喝多了?”郑俊雄感觉舒瑜洲不太对劲儿,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往他身上倒。
方白看着舒瑜洲的样子,咋呼的指着二楼客房,“这点酒量可不行,雄哥你扶他进去躺会儿吧。”说完嘴角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奸诈笑意。
舒瑜洲恍惚中能听到郑俊雄在说什么,但一双眼皮像压了千斤顶,怎么睁也睁不开,天旋地转的感觉闭着眼睛都异常清晰。
厉闵航旁边跟了不少挡酒的,但他依然没少喝,虽然表面没事儿人似的,可那都是他这么多年来用来装逼的格调,脚下早就轻飘飘的了。
无疑,方白突然提起兰雨蒙,是他喝成这样的最大推手。
踉跄着跑进洗手间,不等走到盥洗池边,厉闵航就趴着垃圾桶狂吐,一边吐着,耳边无意中竟传进了无比清晰的呻/吟声。
他走到盥洗池前面,漱了漱口,本想当做什么都没听到,没想到里面哼哼唧唧哭哭啼啼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猛然闭上眼睛,毫无预兆的一拳打在面前的镜子上,鲜红的血顺着光滑的镜面,越往下流,镜子里的那张脸也越来越狰狞。
院子里的人们正喝的在兴头上,一大群人陪着郑老爷子转过来转过去的,走到哪都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一片,只是真假嘛,那就难辨了。
二楼客房,虚掩的房间门被悄无声息的推开,黑漆漆的屋子里,一道人影被月光照的甚是诡异。
汩汩的水流声被封闭在宽敞的浴室里,雪白的泡沫覆盖了舒瑜洲大半截儿身子,湿透的衬衫紧贴在结实的胸膛上。浴池边上坐着的人,轻吹了一口气,泡沫散开,透过一汪清水,还能看到若隐若现的八块腹肌。
“哼,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上了这刘叶那个狗东西身边的红人。这就叫什么,哦对了,叫做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被烟熏得发黄的指尖划过那张没有任何瑕疵的脸颊,嘴里禁不住赞叹,“啧啧啧,这张脸长的,还真是有引人犯罪的资本,一看就像让人按在身下狠狠地蹂/躏。”
这时,反锁着的客房门咔嚓一声被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吊灯的开关处,望见浴室里的虚影,抬在半空中的手怔了一下没有按下去。
浴室里的人很快就出来了,月光照射下,一个闪着金属特有的光冲着横抱着舒瑜洲的那人射过来,那人很警惕,反应也很快,冷光顺着他脖颈的肌肤划过,留下一条跳动的疼。然后就听到镗啷一声,余光扫过,他看到一把匕首插在木质的方桌上。
“你是谁?”冰冷的质问带着些许颤意,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不是说他只需要坐享其成就行了吗?
高大的身影有些慵懒的靠在墙上,手里灵巧的转着另一把匕首,先是轻轻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这不是厉闵航的房间吗,你又是谁呀?难道他已经猥琐到命人开始做这种事了?亏得我还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没想到跟我一样。”
“把人放在沙发上,从门口滚出去,今天晚上我就当没看到你。”
对面没有回应。
又一道银光闪过,只听对面一声闷哼,扑通一下单腿跪在地上。
“把人放下,滚,我不喜欢杀人,但也不介意杀人。”优雅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杀气,越说越冷。
为了上舒瑜洲丢了性命不值当的,那人当机立断把人放在沙发上,一瘸一拐的朝门口走去,血顺着腿流在木质的地板上。走到门口,他还想看看趁机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
“看到我的脸,你就走不了了。”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传出一声压迫性的威胁。
那人死死的攥着拳头,不甘的拖着一条腿出去了。
郑三木年轻的时候酒量不小,白酒来二斤什么事都没有,不过现在上了年纪了,为了身体健康很少喝酒了,但是今天老爷子高兴,多喝了几杯,现在正容光焕发的跟众人说笑。
“来来来小超,你多喝两杯,得把酒量练出来,以后也好替闵航挡上几杯。”刘三木把一行小辈全都拽到跟前,一个个的教育。
那群以方白为首的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们自然是不胜荣幸,能喝一杯的喝两杯,能喝一斤的喝一斤半,全都是拿着白酒硬来。
“唉俊雄,叫瑜洲的那孩子去哪了,怎么没看到他?”郑三木对舒瑜洲的印象特别深刻,怎么看心里怎么喜欢,甚至起了爱才之心。
方白心虚的顿了一下,连忙接了话茬儿,“哦那个他喝多了,我把他扶到屋里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