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的听着,直到新闻结束也没有听到有用的信息,于是急忙的掏出手机,在一大串与斗殴案件相关的图片中,看见了他方才匆忙瞥见的熟悉的镜头,看见躺倒在废墟中许知远的脸。
许知远死了!
他震惊的无以复加。
他颤抖着,搜索着网上发布的伤亡名单,看见许知远三个字,就像是看见许知远苍白脸上凝固的血。
他拼命的往回跑,一路上有一种荒诞的不真实感充斥了大脑,让他脑海中一片空白。直到他疯了般推开林潮白病房的门,撞进屋里时,才被林潮白出声惊醒。
“你怎么了?”林潮白显然被他的样子吓了一下。
他半晌不能开口,慢慢的走近林潮白:“哥,我刚才看新闻......”
然而他话没有说完,魏简捧着一束纯白的菊花就从大开的房门外走了进来。
“哟,精神不错啊。”魏简愉悦的笑着,窗外天光明亮,清风入户,室内的光线清透而干净,带着遥远的宁静。
魏简径自走到林潮白床头,将那一束雏菊插在桌上的花瓶中,手指微微拂过花的枝叶,动作轻柔。
“喂,我说你这样好么?”跟在他身后的萧池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上坟才会用这种花吧。”
魏简也不说话。她心情似乎很好,在澄透的空气中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垂眼看了一下床上面无表情的林潮白,笑意盈盈。
林潮白只是漠然扫了他一眼,然后转向林岸,林岸面色苍白,目光暗淡。
“你知道了?”魏简转身看向他,忽然道。
林岸抿抿唇。
“许知远死了。”魏简静静的开口,微微歪着头注视着林岸。
林岸闻言,眼珠蓦地动了一下,脸色依旧苍白。
室内一下子沉默下来。
“你可怜他?”蓦地,林潮白直视着他,开口问道。
林岸眼神猛地一暗,眉眼垂了下来:“我刚才在购物中心的超市里看了新闻,看到了许知远.....许知远的尸体。”那个儒雅从容的人脸色灰败,毫无生气,变成脏兮兮的物体倒在一片瓦砾里,蒙着灰,盖着土,消散了昔日所有的荣光。
“我只是觉得......”他一时再也说不下去。他只是觉得一个人,一个儒雅而文质彬彬的人,不应该这么死去,死的那么卑微而毫无尊严。
“人固有一死。”突然间,魏简倏尔滑到他面前,轻轻的踮起脚尖伸出双臂拥着他的头颅,就像是他们初遇时,在那个死亡笼罩的地铁站里一样,轻声安慰道:“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死亡是最干净利落的一件事,死去的人往往一无所知——无论你何等的痛苦。”
“而你看到的正是死亡的真相。”
“喂,我说。”一旁的萧池看的老大不乐意,正想上前阻止,但床上的病号比他动作快了一步。
林潮白伸手一挥,手掌切在立于旁边吊瓶架上,悬挂着两三瓶药水的铁架子应声而倒,向着魏简砸去。
但是魏简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把迅速的推开了林岸,而后微一侧身,那显然不是很轻的铁架子险而又险的贴着她身侧倒下,狠狠的砸落在地上,药水和玻璃碎了一地。
一旁目睹了一切的萧池吓坏了,他看着面无表情又冷厉决绝的林潮白,心中坐实了林潮白变态的本质。他立时直冲上去,一把扯过魏简,将她远远的拉离了林家兄弟,后怕不已的将魏简挡在了身后。他回护的意味太过明显,使得魏简颇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后来萧魏二人没有久留。萧池用罕见的强硬态度拉着魏简匆匆的逃离林潮白的病房,就像是逃离怪物的老巢。
“我说,你是兔子见了鹰了?”魏简被他拽着一路疾奔下楼,闲闲的开口调侃。
“林潮白那人真是个变态!”萧池松开她的手臂:“你干嘛总跟他混在一起?”
魏简笑着摇摇头,一边用手揉着被萧池攥的发红的手腕,一边漫不经心的望着前方,风轻云淡的样子。
“你和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萧池盯着她发红的手腕,突然恶声恶气的。
“你和那个林潮白又是什么关系?你们......”他双手插兜,努力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来:“那天我在树林里找到你们的时候,我看见你握着林潮白的手。”他顿了顿,又道:“还有这些天,你一直在与林潮白密谋什么?你们俩......你们俩真奇怪。”
“是吗?”魏简松开自已的手腕,轻声说。
“还有林岸。“萧池转过头,直视着她,眼神郑重:“我劝你还是别想了。”
“想什么?”魏简抬眼回望着他,轻声问。
萧池的目光和她一触,随即便逃开,他心里突然烦躁起来:“你看不出来吗?如果你喜欢林岸的话,那就应该早点放弃,他......他们......”他突然说不下去。
“哦?”魏简忍不住又打量了他一下:“你是这样认为的?”随即她点点头:“我确实挺喜欢林岸的。”她嘴角突然浮起了一抹奇怪的笑意,那笑意像是悲哀,像是绝望,又像是怀念。
萧池见他若无其事的承认,心里“噌”的腾起一把怒火,怎么灭都灭不掉。
魏简转开目光,微微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天空,表情沉寂。
“你到底在干什么?”萧池暴躁的揉了揉自已的头发:“你究竟都在干些什么?你和林潮白,你们......你到底在干什么?六合会也好,狼帮也好,你们究竟在谋划什么?”
“你整天神神秘秘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久了就连你和林潮白是什么关系都不知道!”
魏简的脸色是一如既往的苍白,她静静的仰望着晴空之上的白云,脸上一瞬间有了茫然的表情。
“这样最好。”她突然开口,目光缓缓的落下来,移到萧池身上:“你什么都不知道才最好。”顿了片刻,她看着萧池濒临发作的脸,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把精致小巧的□□递给了萧池。
萧池一愣,下意识的去接。趁此机会,魏简顺手摸了摸萧池光滑英俊的脸,然后调戏的吹了声口哨。
萧池身体一僵,不知怎的,脸突然红了,他别扭的转过脸去,骂道:“变态!”
“刀还你了,以后你不用跟着我了。”还不等他反应,她笑了笑,挥挥手,随即便洒然转身远走。她的背景和步伐都是那么随意而漫不经心,一次也没有回头。
萧池握着那把□□,脸上阵红阵白。最后他涨红了脸,双目通红,像烧了火,愤怒的仿佛要爆炸似的:“你.....你......”他突然狠狠的将手中的□□攒在地上。
他觉得自已的五脏六腑都霍霍的,跳跃的疼着。
她一次也没有回头。
第21章 二十一章:桃花汛
一切又回到了从前,生活宁静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若不是林潮白依旧生活不便需要林岸的照顾,林岸有时候甚至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日子一帆风顺的让人都有些害怕。
后来林潮白出院回家,没多久,林岸和他的身份便又互调回从前,任劳任怨将近两个月的林岸立刻恢复了原形,变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变本加厉的压迫剥削还没十分痊愈的林潮白。
但是伤员林潮白却没有任何怨言,甘之如饴、尽心尽力的伺候林岸大爷,又贴心又周到。
——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而魏简也真是个十分有眼力见的人。在林潮白卧床不起不能下厨的时候,鲜少来探望,就算是来也是变着法表现出一副上坟的样子来,但是自从林潮白重掌厨房大权后,魏简就拜访的格外勤快,隔三差五的就过来打个秋风蹭个饭,只是不见了时常跟在他身后的萧池,在林岸问起的时候,魏简笑的一脸阳光灿烂,脸不红心不跳的回复说萧池是穿越而来的,现在已经回去了。林岸见她说的敷衍,但是几次三番的询问又没有答案,只好作罢。
林岸又换了家公司,是家刚成立了三五年的创业型网络公司,规模不大,但是内脏健全,是大批雨后春笋般新兴公司中的佼佼者。
林岸经过了许知远事件后,多少也长了点防人之心,不再大大咧咧的想着和老板套近乎了,脚踏实地的做自已的事,端的是老实本分,遵纪守法。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在邻桌的美女同事再次向他露出迷人微笑的时候,林岸又一次在心里感叹。
隔着办公桌周围竖起的毛玻璃,林岸转过头偷偷的望着隔壁的美女,她淡粉色的短外套被毛玻璃折射的朦朦胧胧,晦暗不明,就像一团影影绰绰的粉红色泡沫,浮在林岸心头。
美女同事叫陆嫣,个高腿长,肤白貌美,是他们公司这一大票死宅程序员心目中的精神信仰。
但死宅有情,奈何女神无意。女神陆嫣来公司已经三年以上,已算是元老级的人物,这三年来追求者也是如过江之鲫,手牵手可绕地球三圈,比起香飘飘奶茶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女神依旧单身。
单身的女神让林岸有了想法。
林岸对着隔壁模糊的粉红色身影,在心里念叨了一句:“近水楼台先得月。”然后屈指在毛玻璃上敲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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