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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孩子 (空寻梦回郎)


  想得悲观一点,说不定忻州就有一队鬼子在等着我们,一下车就会被机关枪扫射穿肠。这么说来,我们的生命就只剩一两个小时了。要是最坏的情况真的发生,那我们可以怎么办?
  经过一段山腰,林挚终于醒了。他的脑袋离开我肩膀,表情痛苦地一边扭著脖子,一边按摩。
  “还好吗?”我轻声问。
  “嗯,就是有点痛,头扭不过去。”说著,他又小心翼翼地把头扭过去一点。
  “林挚,现在清醒了吗?”
  林挚不解地看着我:“嗯?清醒了。”
  “我有一事要跟你说。”
  “你说吧。”
  我看他依然睡眼惺忪,又把快要吐出口的话收了回去:“还是不要了,你现在浑浑沌沌的样子,不好思考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
  林挚被我卖的关子弄得甚是情急,连忙瞪大圆滚滚的眼睛注视我,逼迫我赶快从实招来:“我现在清醒得不得了,赶快说!”
  我被他逗笑了,在僵硬无比的脸上咧出了一个由衷的笑容: “那我说了,你别被吓到。”
  “说吧说吧。”
  “我们结婚吧,现在!马上!”
  林挚一双眼眸瞪得比刚才更大了,他愣在那儿一动不动,久久发不出声。
  “怎么?不愿意吗?”我试探性地问。
  “不、不是!”林挚紧张得支支吾吾,脸颊和耳朵都红透了,“我我我很愿意!就是...太突然了!”
  林挚激动的样子把我也振奋起来,我握着他的手,春风拂面:“太好了,那我们举行仪式吧。”
  “仪式?这里怎么举行呢?”
  “也是啊。”我翻一翻斜包,拿出一个用纸包著的馒头,“我们昨天都没怎么吃干粮,你看,还有一个馒头呢。”
  我把馒头掰成两半,分了他一半:“我们没有酒,把这个当酒吧。”
  “可是还是没有证婚人啊。”
  林挚说得对,一场婚礼怎么可以没有证婚人呢?
  我悄悄地瞟了瞟四周,看到后面的大爷还背着我俩坐在箱子上,我轻轻拍一拍大爷,他略微受惊,莫名其妙的回头瞄我。
  “你好大爷,我们要结婚了,你能当一下我们的证婚人吗?”
  大爷偏头瞥了眼林挚,爽快的答应了,这爽快的反应让我也吓了一跳。
  “西式好吗?”我向林挚提出建议。
  林挚颔首答应一声,仪式便开始了。
  我握著林挚双手,四目相投,郑重而深情说:“我刘末年愿意与你林挚结为终生伴侣,今生今世,不离不弃,直到永远。”
  林挚有点难为情的向我报以相同的微笑,从他注视我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自己。
  “我林挚愿意与你刘末年结为终生伴侣,此生此世,永远爱你,直到下辈子。”
  我为林挚即兴的誓言感到惊喜,情不自禁从眼睛里溢出了爱意,一时移不开视线。
  “那你们正式结为夫妻了。”大爷淡漠地作了结语,才把我的注意力从林挚移开了一点。
  我把半边馒头分给大爷:“大爷,这是给你的喜糖。”
  莫名地卷入一场粗糙“婚礼”中的大爷,本来疲态尽现之余还有点不悦,但接过我的“喜糖”后,脸上也现出了淡淡的笑意。
  我把仅剩的半边又掰开一半,喂给林挚,他也照着办,把手中仅剩的一口喂了给我。
  虽然这个仪式好像有点奇怪,不过算了,只要说了誓词就够了。
  最重要是,我们已经是行过礼的伴侣了,今后的日子只要有彼此互相支撑,管他风风火火肯定能熬过。
  太阳已挂在天边半个晨早,火车终于到达了忻州。我们提起行李下车,坐了一整晚后,腰酸背痛,腿软无力,走也走不稳。
  忻州的车站月台没有鬼子埋伏,真是值得庆幸!
  我们缓缓步出月台,在车站大堂口大爷主动跟我们告别,他只身背着一个老旧的背包,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你们啊,结婚了就得好好珍惜,以后,你们就只剩对方了,但愿你们都平平安安。”
  大爷一挥手:“后会有期!”
  我俩相视而笑,脑海忽地闪过一个念头,也许这段日子我们可以在这里安定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不是写得很好,但我最喜欢这一章了。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木源镇在忻州市北面,不少当地人仍平常地生活着,我和林挚跋涉而至,糊糊涂涂就走到镇上,随便找了间旅店定居。旅店里有不少像我们这样的逃难同胞,但更多的都选择直接在街上露宿,现在镇上随意逛一圈都能听到一口一句河北话,这感觉不能更亲切。
  对于外地人涌入,当地人似乎不太在意,我和林挚也在那儿渡过了平静的数个月。一边留意战事动向,一边战战兢兢地过日子,得知保定沦陷时,我沉默了一整天,痛恨得像心瓣被活活撕开一样。那时我才真正意识到,我没有可回去的家了。
  十月,日军入侵山西,我和林挚收拾行李再次踏上征途。
  没有火车,也没有汽车,我们只能徒步往西。
  一开始,还只有我们两人,渐渐的,从四方八面冒出了一个又一个逃难者。他们扛着大袋行李,蓬头垢面的,脸上全是倦意。
  走了多久,我也不知道,但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在一队人马之中。
  混迹在逃荒大队向西迁移,队尾远远看不见,队头更是远远够不著。走了整整一天,不少人已停下脚步,在路边搭棚休息。
  我们没有准备任何物资,只能露天的躺在行李上,林挚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怀表,把我递给他的干粮直接无视掉了。
  “不想吃吗?”
  林挚苦闷的摇摇头。
  不巧,有人在荒野捉到野兔,还直接捡了树枝起火烧,烧野兔的香味扑鼻而来,我和林挚的肚皮都响起“咕咕”的叫声,林挚更是,原来还是郁闷的神情,现在却聚精会神起来了。
  那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注意到我俩瞪直的眼睛,笑咪咪的提着烧好的野兔走近,向我们一指:“要吗?我分你们一半。”
  林挚受宠若惊地瞪着他:“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来。”
  那男人坐在我们旁边,撕下一只兔腿递给林挚,把前腿递给了我。我说了声谢谢,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那个,你是军人吗?”我说出心中的疑惑。
  “是啊,”军人一副笑盈盈的样子,“我是国民军。”
  “那咋跟我们走呢?”我看见军人撕咬著另一边的兔肉。
  “我一个人出任务呢。看见那包了吗?”军人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背包,“那包里装了无线电,用来跟队里通讯的。”
  林挚问:“前方有军队吗?”
  “没有,但军车会经过这里。”
  我心头一紧:“为什么会经过?鬼子打来了?”
  “别这么慌,运送物资而已。鬼子打来了,有我们扛着呢!”军人比了比手臂,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我和林挚难过地别了视线,军人看气氛不对,便安份地啃起了兔腿。
  “鬼子一旦打过来,我们也凶多吉少了。”林挚低声呢喃。
  “可是鬼子已经到山西来了,这只是时间问题。”
  林挚听了我的话,深深的叹了口气。
  夜深,有人连夜赶路,也有人就地作息,我和林挚经不起长时间的奔波,选择先休息一晚,天亮再起程。
  军人似乎也没有起行的打算,他提着背包走近我们,说自己只有一个人不安全,提出要和我们一块睡。
  我俩面面相觑,林挚没说什么,也没给我打眼色,我只好尴尬地答应了。军人答谢一句躺在我身旁,抱着背包很快就安静下来,恐怕不用一时半刻就能睡着吧。
  劳碌一天身心俱疲,合上眼帘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我平常很少做梦的,可那一晚,我却做了一个骇人的梦。
  我梦见我和林挚被鬼子追着跑,跑到半路,林挚不小心倒了,马上被鬼子捉住。我很害怕,想上前救他,可双腿却比石头更沉重,动不了半分。当我低头一看时,惊见一个全身被剥光皮的人牢牢地抓着我双脚,他浑身是血,叫人看不清本来的样貌,突然,他下颚轻轻一动,从嗓子里发出沙哑的声音:“末年~末年~”
  我一怔,张开双目,迫使自己从恶梦中醒来。
  刺眼的亮光打进眼皮中,我头一眩,一时没弄清自己身处何地。当我迷糊地再朝上紧盯片刻,脑筋才终于清醒过来。
  天亮了。天色蓝得不真实。我在逃荒途中。是梦,我松了一口气。
  确定了这几点后,我打了一个大呵欠,这个呵欠怕是震慑到谁了,一股暖流瞬即喷洒在我耳边,我朝暖流方向瞥去,这才发现军人正正面对着我,那张脸距离我只有一公分,打着呼噜沉沉地熟睡着。
  我吓了一跳,马上蠕动着移开了身,离他多远就多远。忽然,我另一边身又碰到什么软乎乎的东西,我转头看去,哎呀!原来是林挚。
  我美滋滋的搂着他,一时舒心得差点再度入睡,多亏这一搂好像弄醒了他,他转了转身,反过来把我弄醒了。我们睁著惺忪的睡眼相觑而视,他对着我眨了眨眼,马上又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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