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我太过自信了。」左夜叹道,话中却隐藏着其他的意思。他没有拒绝白若暘的好意,顺势搭上白若暘伸过来的手,但却紧紧抓着不放。左夜的目光直直盯着白若暘,眸中闪动一瞬的精光:「不过,现在我更想知道一件事。」
「你说。」
「你应该是在我潜入房间之前,就已经事先埋伏在屋子里头了吧。」左夜一字一句的道。
包括,亲眼看见自己吃下药粉之前,以及之後发生的所有一切。後头的话左夜没有说尽,不过意思已经相当清楚。
这句话的背後能有许多的假设。白若暘此时仔细端详着左夜的神情,不需猜测也已经知道他指的是什麽,最後竟是乾脆承认道:「是。」
说话时,他下意识收拢左夜的手臂,将人慢慢拉至自己面前。在两人的脸靠的极近的时候,白若暘道:「你想的没错。江利铭看那名少年的眼神时,我就已猜到这药的大致用途。那药原本不会用在你身上,只是刚好遇到你闯进来。虽然我并没有想要设计你的意思,不过既然你先出手,我只是顺势让事情继续发展下去。包括你或许无法抵抗药性这件事,我也猜到了。」
「左夜,我不否认我有私心。」白若暘近在左夜的耳旁道:「我确实对你很感兴趣。」
这样赤x裸x露x骨的口气,让左夜不自觉的颤了颤。他想退後一步,却发现後头已是墙壁,早已无路可退。
两人此时挨的极近,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空气似乎都热了起来。左夜看着白若暘,白若暘同样看着左夜,没有人先妄动,如同敌人对峙一般,他们都在等待对方的下一步反应,像是谁先从对方的眼中逃脱,就算输了。然而此时的气氛却更加紧张,因为谁也无法预料下一秒会是怎样的发展。
这时左夜的额际缓缓流下汗水,沿着脸颊滑落时,皮肤带起些微麻x痒的感觉。左夜不自觉的动了动。或许真是药效的影响,他此刻连气势也薄弱起来。
白若暘就趁着这一瞬间,抓住左夜的後颈,深深的吻了下去。
左夜先是愣住,没有挣扎,等到回过神来,那人不安分的手开始在身上游走,试图往身下摸索下去。左夜一机灵,这才开始反抗,使力几下没挣脱,身体反被更用力的压入墙边。白若暘将唇贴在他的脸上,手中已准确的摸进裤x头里,制住他的要x害。
「你敢。」左夜这时虽失去抵抗的力气,眼中却并出更激烈的怒火。
白若暘虽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口中却是放软了道:「趁红毒的毒性残留在体内的份量少,催x情x药必须先解。」
左夜此刻眯起眼睛,神情明显一顿,却不是因为动摇的关系。是因为白若暘贴的过近的气息,在他的肌肤上引起一层颤栗,密密痒痒的,彷佛挠不到痒处那样无所适从。
「我不会勉强你,但有些无可避免的方法还是要用……」白若暘这样说道,而不管左夜是否同意,握住下x身的手开始动作起来。
一瞬间袭上脑海的强烈快感垄罩住左夜,他不受控制的闷哼出声。後来发生的事他已没有印象,白若暘让他解放之後,好像陆续说了些什麽话,他没听进去。
这期间,左夜又流了许多汗。待他稍微清醒时,自己靠在白若暘的肩头上。他慢慢抬眼,看见白若暘的额上也同样浮起一层细密的汗,应是忍的。
他很清楚,像他们这样走在生死边界上的人,连欢愉都是短暂,更无所谓有什麽可忍耐的。
可是白若暘此刻为了帮他解除药性,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欲x望。左夜不能懂,他为何竟要这样顺从自己的意思。感情从来不是他们这样的人所需要的。
「感觉好多了吗?」白若暘这时似乎发现他已清醒过来。
左夜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抬起头,将两人的距离慢慢拉远。他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彷佛什麽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他知道,即便如此,他们的关系也不会改变。
後来,谁也没有再提过今天的事。
第二天,江利铭死於国际会议中心的事成了社会焦点,各大媒体争相报导当晚的事,以及无端起火的缘由。奇怪的是,江利铭作为黑帝身边的人,黑帝竟没有派人追查死因,甚至刻意封锁消息。黑帝与那人之间的关系一并被埋葬,再无其他人知晓。
然而左夜注意到的却不是这些。在报纸篇幅最小一角的版面,写着当晚与江利铭交易的毒蝎,竟无端被警方查到毒窟,因而获补下狱。报导内容详细写出他在黑市交易所用的手段,以及买卖过的各式毒品,但却没有提及任何与红毒相关的报导,这并不寻常。
左夜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更多细节,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慢慢细想。事实既已成定局,就没有着急的必要。况且,任务早已结束。
这些事喧闹了几天,最後草草落幕。
第7章 第六章
午夜十二点,在黑国境内的西岸码头,放眼望去尽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这里是一座废弃的码头,早已没有渔船出入。白天时已经罕有人烟,一到晚上更是宛若废墟,加上此地的灵异传闻从未间断过,因而平常人不敢随意接近。仅有道上的人才知道,这里是黑道惯常的交易地点。
白若旸与左夜此刻站在码头附近的一间仓库旁。他们已经在这样的环境下待了几个小时,只为等待一场即将到来的交易。
不久后,前方路上出现一些光亮,有几辆黑色轿车渐渐驶入。每辆车的车头处烙有蛇纹,是道上具有恶名的子蛇会,据传该会作风狠毒,杀人不眨眼。那些车子最后在港口前停下,从车上下来几个年轻人,十足流氓模样,他们随意往四周张望着,看来是在等人。
他们两人本就躲在暗处,前方的动静一目瞭然,此刻更是将背紧紧贴着铁皮墙面,不发出一点声音。
紧接着,随后又有几辆车驶入这里,停在那些人的面前。不同的是,这次下车的仅是一名少年,身穿黑色西装,年纪看起来相当轻,不过十七、十八岁左右,却是气质出众,让人完全无法将他与黑道联想在一起。
那些年轻人原就气盛,见对方派个少年出来当代表,不由得就有些傲慢狂妄起来。若不是因为交易,只怕他们还没有这样的耐心。
那名少年倒是无谓他们轻慢的态度,只说了几句话。接着,少年从口袋内衬中掏出一个透明瓶子,仅用拇指与食指夹住示人。显然这就是交易物品了。
从两人所在的位置听不见双方的谈话内容,只能全凭双方的动作判断。左夜瞇起眼,黑暗之中,以他极佳的视力仍无法看清楚瓶中物。
突然,那些年轻人全速冲向少年,目光定在那样东西上,似乎已打定主意要抢夺。
这时,少年竟迅速从怀中掏出枪击x毙数人,没有任何犹豫。枪声过后,子蛇会派出来的仅剩下一名年轻人,畏畏缩缩的藏在车身后方。
同时,少年身后,数辆黑色车门整齐的向外敞开,枪口一致对向漏网之鱼。在那名少年开口说话之前,数道枪声已经接连响起,将对方的车辆打成蜂窝。车上无人生还,就连那名藏在车身后的护卫也被流x弹击中身x亡。
无论双方谈判的情况如何恶劣,也不至於不留活口。这显然已是一场预谋的黑吃黑。
而后少年转身,将瓶子收进口袋中同时,在车灯的照射下,隐约能见一道宛如璀璨星芒的红色流光在灯光下划过。就这一瞬,左夜竟看清瓶中的内容物。
「白若旸。」他喊了身边的人,用只有两人才听的见的音量道:「你的枪法如何?」
白若旸同样看着前方道:「如果是要在这样的距离射中人的话,还没问题。」
「这样就够了。」左夜十分俐落的掏出身上的枪,拉滑套,上膛,瞄準,他做这一连串的动作时并不花多少时间,甚至连看一眼也没有,「为我掩护。」
白若旸听着身旁流畅的声响,仅仅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那名少年已走回自己的座车前,拉开门,正要上车。在将要离开瞄準范围的时候,左夜扣下板机。
剎时,一声枪响惊破了寂静的黑夜。
子弹险险擦过那名少年的发梢,牢牢钉在车门上。那名少年起先愣了一下,但很快的反应过来,他一动不动,转头看向开枪的方向。这时,数辆黑色座车的车门开启,作为掩护,多把□□叩动板机的声音同时响起,一致对準车外的方向。那名少年却在这时轻举起手,制止车上的任何人开火。
静,仿佛又回到最初的安静状态。
那名少年微低下眼,看向子弹的痕迹。他知道自己现在一步也动不了,甚至是连坐回车上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做不到。这枪并非偶然没打中,开枪的人枪法奇準,而这不过是警告而已。
从黑暗中伸出的枪口清晰可见,但处在暗处的人却看不清楚面貌。
那名少年看看左夜所站的位置,再望向他身后的一大片废弃仓房,那里漆黑的几乎看不见任何事物,且四周遮蔽物多。敌人在暗,自己在明,即便是开枪也不一定能準确射中。他一时无法判断对方有几个人,打算暂时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