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在NK内部, 张晚逸也有些疑惑地远眺向慕石的方向，沉吟着方渊柳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正被所有人惦记着的方渊柳此时已经快要忙疯了，按照他的安排, 慕石很快就要上市，这其中的巨大工作量让他几乎住在了公司。
崔砚秋近期倒是很悠闲，于是他很罕见地承担起了照顾方渊柳的重任，时常还为方渊柳做顿饭来回回血。
在方渊柳的耳濡目染下, 崔砚秋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是厨房杀手了，他做的菜虽然不能与方渊柳相比，但自然比食堂的要好许多，再在方渊柳自带的粉丝光环加持下，崔砚秋做的饭简直被他夸到了天上去。
这天，方渊柳正心满意足地品尝崔砚秋专门为他煲的汤，崔砚秋这还是第一次尝试煲汤，口味控制失误出了些瑕疵，但方渊柳依旧喝得美滋滋。
边喝他边笑眯眯地看手机，他最近实在是忙碌，要充分利用每一分钟，因此即使在吃饭时也在工作，不过他擅长劳逸结合，在饭点看的内容通常比较有娱乐性。
“噗”方渊柳突然笑了一声，却因为嘴里含着一口汤显得像是闷笑，他吞咽完毕后笑道:“这些人还真是傻得可爱。”
崔砚秋这几天闲，于是罕见地变成他跟着方渊柳跑，此时他就坐在方渊柳办公室的一角，听见动静后问道:“怎么了？”这是谁能被方渊柳说傻，真是太惨了。
方渊柳原本就是在对崔砚秋说话，听见崔砚秋的问题后，他兴致勃勃道:“不少人都在猜测《催眠笔记》准备凭借什么赢《淬刃》，因为淬刃本就实力更强，还将宣传做得风风火火，反观慕石却异常的安静。”
崔砚秋合上自己正在看的书，捏捏鼻梁后笑道:“应该有人想到这就是咱们的一种宣传方式了吧。”
撞档的第一个好处已经体现出来，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次撞档是崔砚秋要向侯子宁发起挑战，而挑战原因是侯子宁身为天王巨星，却抢当时还是新人的崔砚秋的电影资源。
在这一认知下，不少人在主观上已经对崔砚秋的作品有了好感，而又因为大家潜意识中将两部作品相提并论，因此每当《淬刃》做出什么大动作时，即使慕石什么都不做，媒体依旧会提及《催眠笔记》剧组，观众也会想起崔砚秋。
可以说现在《淬刃》做的所有宣传，都是为两部电影一起做的，慕石几乎不用自己出手，电影讨论度就已经居高不下。
方渊柳叼着勺子得意道:“张晚逸现在一定气死了，他现在是骑虎难下，继续宣传《淬刃》无法对我们造成什么不良影响，而如果不继续宣传，却会对他们自己有害。”
崔砚秋将双臂支撑在桌上，托着腮看着方渊柳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由地笑道:“聪明，不过张晚逸不会坐以待毙，他一定会展开对策吧。”
方渊柳又舀起一勺汤，仔细地吹了吹然后送入口中，随着热汤划过食道，方渊柳舒服地挑了挑眉。
然后他回答道:“他肯定要抹黑慕石了呗，不过他们这些人往往等遇到事情才临时去找水军，我却一直勤勤恳恳地联络各路水军与营销号，每次出什么事情都会与大家加深一下感情，我等的就是这一天。”
崔砚秋笑得几乎支撑不住自己，再开口时，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对水军们的怜悯:“你和水军营销号之间也算是联络感情呐，明明每次有事，都要打他们一棒子再给个甜枣，我看他们是被你恫吓了吧。”
方渊柳无所谓地耸耸肩道:“联络感情嘛，恐惧也是感情的一种啊。”
他在这边说的轻松，在NK内部，张晚逸却对于局面非常愤怒。
NK买下了《淬刃》的发行权，换句话说，《淬刃》的票房不止决定了侯子宁的口碑，还直接决定了NK的收益，因此NK对于这部电影的宣传十分上心。
但是开始大肆宣传后没过多久，张晚逸就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明明是《淬刃》的发布会与活动，但是在新闻报道与观众讨论中，却总伴随着另一个电影的名字，甚至可以说，NK在帮慕石宣传他们的电影。
张晚逸自然不能放任这种情况的发生，他第一时间就想到，可以去抹黑《催眠笔记》的口碑，从而让观众们即使再联想到《催眠笔记》，却也只会产生厌恶感。
他很快就下达了命令，但是公关团队传给他的消息却不容乐观，几个大的水军团队竟然拒绝了NK的合作意愿，公关组只找到了几家中流的水军。
看着公关团队递给他的找到的水军团队的名单，张晚逸瞬间意识到问题所在，那些大的水军团队既然能在此时拒绝他，就能在他开始动手后回头反咬他。
到那时，NK加上这些不成器的水军，是绝对赢不了慕石与那些拒绝他们的大水军团队的。
那样到最后可能会两败俱伤，双方名誉都受损，而且NK的损失会更大，他反而得不偿失，因此张晚逸否决了自己的计划。
否决了这一计划后，他就只能眼看着《催眠笔记》不停蹭《淬刃》的热度，两部电影如同双生子般，在媒体的报道与观众的讨论中相伴而生。
眼看局势对己方越来越不利，张晚逸虽然愤怒，实则却还是从容的，因为他想不出《催眠笔记》怎么可能在票房上获胜，而只要最终《淬刃》的票房更高，方渊柳就是白做这诸多谋划。
但是他已经对慕石的小动作不耐烦起来，他恨不得提档让《淬刃》尽早获胜，却还是强迫自己耐心等待着。
很快，距离两部受尽关注的电影的上映，只剩下不到一周了。
NK为《淬刃》安排了最后一次规模最大的活动，在活动中不单所有电影演员都会出席，不少NK旗下的明星也纷纷前来支持，星云璀璨的程度不低于一次跨年晚会。
这次活动本应牢牢占据所有人的视线，但是就在同一天，慕石终于有了大动作。
在距离过年还剩下不到一周，在股市即将休市的时候，慕石竟然上市了。
慕石在近两年堪称出尽风头，作为一个新公司，他却不止捧红了崔砚秋与栗子洋等新人，还能够为耿澈这样的旧人带来事业第二春，因此不少人都对慕石的名字耳熟能详。
如今慕石在这一关头选择了上市，瞬间圈内圈外都开始分析慕石究竟是何想法，之前大家看到慕石对《催眠笔记》不多做宣传，还以为慕石实则已经放弃了这部作品，撞档只是为了争口气。
但是如今慕石突然上市，那就意味着他对《催眠笔记》有极高的自信，大家完全不清楚这种自信由何而来，一时间对此讨论不休，竟然生生压住了《淬刃》举办的活动的热度。
张晚逸咬牙切齿地看着新出现的那只股票，一挥手甩飞了桌上的文件，他很确定方渊柳一定是故意选在今天上市，只为让NK在整个宣传期都不好过。
他有些冷酷地笑了笑，道:“方渊柳，机关算尽太聪明，可我到要看看你怎么在票房上赢我。”
张晚逸自始至终都没有想到，方渊柳并不需要在票房上获胜。
事实上，在慕石的内部会议上，方渊柳已经言明:“悬疑类国产电影的最高票房是4.7亿，而《淬刃》的票房业内预估绝不会低于15亿，这两部电影的票房原本就没有比较的基础。”
面对员工们愁苦的脸色，方渊柳微微一笑，道:“我们的目标，是让《催眠笔记》的票房将悬疑电影的票房记录提高一倍，而不是与《淬刃》一争高下。”
员工都有些愣神地看着方渊柳，方渊柳最终问道:“现在请告诉我，结合现在的情况考虑，你们有没有信心完成目标？”
员工们早就习惯了方渊柳的神机妙算，只要按照方总裁的要求做，就不会有完不成的任务，而且现在《催眠笔记》的知名度确实已经足够高，因此大家纷纷斗志昂扬道:“有！”
看着大家士气满满的样子，列席这次会议的崔砚秋不由地微笑，他发现方渊柳总是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就连他自己也会受到方渊柳的影响。
然后他面带笑意地低下头，陷入了沉思，方渊柳曾经同他说过，如果《催眠笔记》的票房能达到十亿，那么所有人都会觉得慕石在这场比试中赢了，因为两部电影的题材与投资原本就不同。
但是崔砚秋也很清楚，慕石的最终目标并不止于此。
按照之前的宣传带来的讨论度来看，只要《催眠笔记》的质量过关，他们就能大幅提高悬疑片的票房记录，但事实上，这部电影的质量远不止于过关，慕石在这部电影投入良多，足以让每一个进电影院的人惊喜。
他们最终的杀手锏，耗费最多心力的宣传手段还没有出动，等到电影上映后，NK才会真正见识到《催眠笔记》这部电影的能量。
慕石从一开始想的，就不是不蒸馒头争口气，而是力求一击即胜，直接通过这部电影将侯子宁踩在脚下。
崔砚秋看着面前的笔记本微微勾起了嘴角，露出的笑容罕见地带了几分狠厉。
侯子宁，你准备好，把不属于你的一切还回来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一想到后面的内容，莫名感觉自己有点燃:-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