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 (景泰蓝1643)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景泰蓝1643
- 入库:04.10
“这次的是什么肉啊?”
“高级货,x12253x 。”
陶玉有关那场晚宴的记忆瞬间苏醒了,她秘密把厨师叫到房中,扔给他一个支票本,厨师毫不犹豫的解开她心中的谜团。
原来竟是这样吗?太可怕了!
陶玉病了,她吃不下任何东西,甚至闻到那股味道她就会产生呕吐恶心感。她被医生诊断为厌食症,可聪明的家主不费吹灰之力就知道了她真正的病因,他冷笑着看向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女儿,眼里冷漠的没有一丝亲情。
“既然你不喜欢便一直不喜欢吧。”
陶玉被家族排斥着,整个瞬移阶层暗中鄙夷着她,可陶玉只是个生病的女孩儿,她觉得自己快要饿死了,整日行走在各处寻找食物。
一日陶玉打翻了厨房的洗洁精,她发现了苦苦追寻的食物,原来她的世界与现实世界是连通的,只要有清洁剂,只要有能洗去污秽的液体,只要有干净的一丝气息,她就能伸手触到自己的世界里赖以活命的食物。
这样的自己在常人眼里是妖怪吧,可这又不是自己的错。
老天是公平的,谁都不必羡慕谁,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五
“二小姐命我将这个盒子转交给你,你好自为之吧。”
厨娘双手接过盒子抱在怀里,她有些失落的向陶玉的窗口望了望。
“玉小姐现在在做什么?”
“这不是你可以过问的事情,快点离开。”
厨娘依依不舍的搭上班车,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心事重重的打开盒子。
一瓶清洁剂安稳的躺在纸屑中。
厨娘眼里饱含泪水,她飞快扭头看向班车后窗,壮观的城堡被浓密的植被遮掩着,什么都看不见了。
“唉!玉小姐......唉!我可怜的玉小姐......你要是我的女儿就好了,老天对你实在不公平。”
六.
“尊敬的旅客,感谢您乘坐本次列车,祝您旅途愉快。”
火车凌晨四点到站,陶玉下车后一刻不停的奔向目的地。
女人没有骗她,大海一望无际,海浪在风的吹拂下亲吻着沙滩,碧蓝的海水孕育着万千生命,海与天交接处仿佛吞吐着世间万物。
太阳刚刚崭露头角,万丈光芒与无限希望在空气里飘散。
陶玉惬意的躺在一块湿润的大石上,陶渊明坐在她身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我没有说谎吧?”,陶玉语气温柔道。
陶渊明浅浅一笑,他转过头去看着太阳,伸手指向大海。
“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
陶玉没有说话,她摘下手上的戒指放在诗集中,脱掉身上的衣服,纵身跳进大海。
在海水淹没头顶之际,陶玉听见陶渊明无弦琴的曲声了,那声音悠远虚幻,讲述着不容于世的孤独和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有刻意妖魔化的倾向,思想观念也是刻意讽刺的,请不必较真。
☆、宜霜
10车20号中铺 白蓉
特殊按摩师
35kg
一.
“韶华秋风度,花败寒霜拒,万般苦痛皆不能语,但将骨肉嚼碎吞入肚。
赤心洁无欲,可怜陷泥污,长恨此身终非金玉,依旧风尘肮脏都辜负。”
窄道上过客匆匆,安坐者神思倦怠,众人皆知火车行路慢且久,非耗费十几个时辰不可达,倒都大大方方卧在床上,把玩手机,眼观八方,心思各异。
清影入眸,美目盼兮,一位佳人盈盈走过。她本是新世繁流中少有的美色,可惜眉目情丝浓密,处处留春,胸中若有野火熊熊,只消对上一眼,周遭燎原之势立生矣。
佳人过一铺而复返,浅笑:“找到了”,一语春风吹回沉沉死地之新生。
这个人名唤白蓉,打扮与众乘客截然不同,淡雅清丽,仿佛沉鱼西子:发中绾着临水芙蓉白玉簪,项上带着素银蝴蝶穿花璎珞圈;裙边系着酡颜宫绦,流云百福荼白佩;身上穿着酒醉芙蓉撒花月白洋绉裙,外罩胧雾薄纱。一双桃花眼,两弯柳叶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冰肌柔,丹唇微启香飘缈。
一个下铺的男子起身说道:“你穿裙子行动不便,请随意坐我的床铺。”
白蓉略福身施了一礼,轻坐于铺上。
男子放肆看着美人道:“你看起来没睡醒的样子,若不是昨晚熬了夜,便是生来美目。”
“不过一双桃花眼。”
“诶,我是个编辑,小说里最喜欢你这种眼型,似醉非醉,楚楚可怜,垂泪时当称‘梨花一枝春带雨’,妩媚时浮光流动万般情。”
白蓉亦常听得他人称赞她眉眼,别人听来定是欢喜的,只是她听惯了风月场里不可当真的花言巧语,平日里尽把献媚讨好之言当作耳边风,各色人物的嘴脸皆有见识,心中早已过尽千帆,沉舟无数,故而对男子的言语不应答,面作羞意。
男子登时心旌摇曳,主动靠得近些。
“敢问姑娘芳名?”
“芙蓉蕊。”
“冰明玉润天然色,凄凉拚作西风客。好名字!很像你。”
白蓉反复揉搓袖口芙蓉,面色顿时冷清。
“昨夜憔悴损,今朝梳洗晚,日高渐慵困,君乃惜花人?”
男子心知芙蓉蕊拒意,点头示意,无奈作罢。
白蓉当即脱鞋上铺,侧卧面墙,一动不动,其实心内又气又恨,滋味难耐。
芙蓉蕊,芙蓉蕊,人家问你姓名,你怎得张口芙蓉蕊?果如廖生所言,你将过去忘得一干二净了。风花雪月迷人眼,断壁颓垣化云烟,扮得出水芙蓉清高样,谁知你爱恨情愁里悲惨过往?你不记,他们更不记,世间若无你,不过少了一点肮脏,归还人间一块洁白妙玉,谁又知你豆蔻幽梦中洁净天地?
二.
昨夜白蓉只接了两个人:一个是近年常客任帖焘,一个是春秋鼎盛的寿星,亦是引自己下海的,名唤作廖生。昨日是廖生三十七生辰,兼之新楼开张,行内各家皆有红牌出席,歌舞戏乐,百花竟开,好不热闹。廖生新得两个烟雨姑娘,左右怀抱,饮酒欢乐,楼内事务概不过问,夜半方休。芙蓉蕊名声在外,桌桌笑陪,少不得几杯酒下肚,好容易求得姐妹相助,忙将胃中翻江倒海之物吐尽。
不料浊酒壮人胆,任帖焘打入场一双眼便没离过倩女。见芙蓉远去,亦步步紧随,关门拉锁,抱得美人满怀。乘兴深红浅白,俯嗅雪腻酥香,唇舌进退声渐颤,和叶连枝蝶蜂狂。芙蓉蕊失掉大半力气,怒骂几声,娇喘回房,哪管窗外灯红酒绿,只愿长梦一场到明日。
迷糊之间,一极美白面书生乘烟而来,声和语柔,慢抚美人肩。
“芙蓉蕊,这么早就睡了?”
芙蓉蕊蹙眉推拒:“我乏了,改日吧。”
白面书生恍若未闻:“今日我很快活,你我夫妻俩,怎么着也叫你快活快活。”
芙蓉蕊秋波染泪:“乱花尚未密君眼?妾念君恩永相随”
书生当即解罗衣,吮醪玉山梅,闻香逗瓜期,强启朱唇品幽香,揉碎娇花欲放春,相赴巫山翻露蒂,风流做鬼又何妨?
芙蓉蕊这下失了大半性命,只闻鼻息间微弱颤动,书生早已梦化蝴蝶丛中飞,无人晓得芙蓉垂泪绵绵恨。
“老天啊,我愿除去三千青丝,一生长守青灯古佛,可我乃下九流之末,年虽轻微,罪已深重,千人践踏,风霜摧残。前世作恶,今生受苦,我皆认了。我只求你保佑我孩儿投得富贵人家,一生平安,其母虽贱,可性命无辜。芙蓉蕊再无奢念了。”
三
电话连连,又听得乘务员一言:“...火车晚点五个时辰..”,白蓉怒从中来,横眉厉声。
“你还有话要说?”
任帖焘服小求饶。
“好芙蓉,我昨日昏了头,错把只可远观的你亵玩,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你不是不知道规矩。”
“廖生那里我赔过礼了,一对汝窑美人觚,我可心疼了。”
白蓉怒意渐消:“那你抱着它们逞威风吧。”
“好妹妹,你若吃了我解恨我便立刻赴死。”
“呸!就你那副又臭又肥的皮囊,脏了我的嘴。好了,我暂不与你计较,别来烦我了。”
“诶,诶。”,任帖焘眉开眼笑,食欲大好。
白蓉挂了手机心内暗骂:任帖焘啊,任帖焘,你怎么不看看自己的嘴脸?吃穷一家人,反在外出帮厨的生母面前耍脾气,遇事就怂,只敢青春楼内喘粗气。明明是芥豆之微,偏把自己吃成肥头大耳,若不是廖生看上你手中的古玩,你瞧谁会把你当人看?可怜我深陷大染缸,不然哪里轮得到你枕玉臂!
电话又起,廖生是也。
“醉梦缠绵朝云,贪眠各占床,幸得美人觚,华木落怀否?”
“你既不识,何故次次尝试惹人厌?”
“人生得意须尽欢,有花直需折。”
白蓉娇笑一声:“我竟忘了廖生此人为谁,该罚,该罚。”
廖生回忆初破芙蓉夜,语味浓长。
“当初我引你下情天欲海时你不就明了了吗?烟裙垂腰红蕊缠,好一朵出水芙蓉惹人爱!怎么样,我给你取名‘芙蓉蕊’一径走红了吧?开场足足三百抬,还有谁敢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