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草绳平放在地面上,然后把从草树上扯下来的干稻草放在草绳中间。扯到足够数量后,沈鸣把草绳两头交叉一拉,然后把绳子一头打了个活结,然后把另外一头的绳头放进来再拉紧。
干草重量不算太重,沈鸣扛着一捆一路上都不需要怎么休息。
回了家,蔡之昀还没回来。邵天行送的狗儿子一看见他回来,立马汪汪地叫着扑到他裤腿上。沈鸣把草放在一边,把小黑抱起来揉着玩了一下。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的样子,蔡之昀才拖着一个小箩筐从门外走了进来,一副命不久矣的架势。
“要死了,怎么乡下还这么热。”一走进来蔡之昀咕咚咕咚地干掉一大瓶水,歇了好一会儿开始叨叨了起来。
对于南方天气的尿性,沈鸣再清楚不过了。“南方乡下就这样,夏天热冬天冷。”
“那我这夏天恐怕是不好过了。”蔡之昀从冰箱里弄了一瓶冰水,把脸贴在水瓶子上。
“热习惯就好。”
沈鸣说着站起身,把蔡之昀借回来的箩筐拿去了厨房用水淋湿,然后在里面铺上一层干稻草。稻草铺好一层后,他把之前放在水里浸泡了一天一夜的种子放进箩筐正中间。一切准备妥当后,沈鸣把剩下的干道草仔仔细细地把箩筐盖了个严严实实,最后沈鸣找了张重得要死的板凳压在箩筐上面。
这些都是邵天行教他的,说是这样才能让种子顺利发芽。没邵天行在边上指导,他还真是有种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感觉。这种子要是发不出芽来,下半年他和蔡之昀估计得吃土。弄完种子后,沈鸣又去了一趟菜地。
这几天因为他又搞幺蛾子的关系,原本答应每天早上去给秦老板送菜的计划又断了。虽然秦老板对于自己上门取货这件事没有太大的意见,但总归是不好的。在菜地转了一圈后,沈鸣打算回去定一个计划,规划好时间人力。这样一来,像这样麻烦秦老板的事就能减少发生量了。
毕竟他以后要做的不单单是秦老板一家的供应商。
离开菜地之前,沈鸣摘了几根黄瓜带了回去。这几天他和蔡之昀都进不了城,这会冰箱已经空空如也。
回了家沈鸣屁股都还没坐热,邵天行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这会儿正好十二点过一分,对于某人比大姨妈还准时的电话,沈鸣不知该做何种表情。
“吃饭了吗?”
邵天行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了过来,和早上不一样,他这会儿声音明显清亮了不少,看样子是清醒了。
“大队长,我不是让你中午好好去睡一觉的?”
邵天行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睡不着。”
“好吧好吧,下班了你还不去吃饭。”沈鸣无奈,只得一边做菜一边跟他瞎聊。
蔡之昀作为一个失恋不久的单身狗,以拒绝闻到恋爱的酸臭味这个理由,顺利地偷了一波懒。
“昨天喝多了,现在没胃口。”邵天行去了单位后边的小草坪上,拿出自己早上吃剩下的包子,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
“你在吃什么?”
邵天行支吾了一下,才慢慢回道:“早上剩下的包子。”
沈鸣一听就知道这家伙刚刚又再骗鬼了,就这吃东西的声音和速度还特么没胃口?!
见沈鸣没出声,电话那边也沉默了片刻。邵天行大概沉默了一分钟后,才开口小声对着手机说:“张東跟杨詹平分手了,我昨天陪着他喝了一个晚上。”
对方重复了无数次的话让沈鸣又好气又好笑,“然后呢?”
“然后我想问......问......”邵天行结巴了一下,又不出声了。
沈鸣眉头一皱,“问什么?”这瘟神什么时候变这么没底气了,搞得跟被人夺舍一样,真要命。
“没......没什么。”邵天行赶紧心虚地否定,话题立马就拐到另外一个方向。
沈鸣听邵天行没头没脑地说了几句废话,还没等他开口质问,对方立马一副不知道啥玩意上身一样,火急火燎地说了几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傻缺!”
☆、进城
“我这把老腰总算是能休息一下了。”蔡之昀鬼叫了一声,噗通一声扑倒在沙发上。这几天沈鸣仗着自己腿脚不便,一个劲地奴役他。虽然干得活都不是很费力气,可架不住天气热。
一个礼拜劳作下来,他成功从小白脸晋级成为黑巧克力。想着蔡之昀点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看着屏幕中间那张黑黑红红的脸,蔡之昀突然觉得生活失去了光明。“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就是晒黑了点,你有必要嘛你。这段时间表现不错,等秋天收割了奖励你一袋谷子。”沈鸣当即就在蔡之昀的伤口上撒了把盐,然后美滋滋地拿起手机点开微博。
蔡之昀自知说不过沈鸣,干脆趴一边玩手机。
沈鸣习惯性地往页面上那个信封一样的小图片瞟了一眼,什么动静都没有。沈鸣忍了忍他先四处刷了刷热门,他这个过气的早就没了热度。刷完热门,沈鸣拉开关注列表,点进高队长的微博。
那家伙动态一直都没有更新,私信也很久没又回。沈鸣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放在一边,他忽然想起邵天行。平时忙着还没什么感觉,突然一闲下来他这才发现邵天行已经一个礼拜没有联系过他了。沈鸣重新拿起手机划开电话簿,盯着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看了一会儿。
“喂?”电话刚被接通,那边还没来得及出声,沈鸣这边就先开口了。“明天有空吗?我去医院看下脚。”
邵天行回道:“明天我要上班,不过我可以请半天假。”
“不用,你不是说张東失恋了,正好我借这个机会去看看他。”
“也行,但是你们俩不能喝酒。”一听沈鸣要去找自家发小,邵天行觉得自己心要悬到嗓子眼了。真让这俩一杯倒的人在这个时间段喝上,那这局面估计会失控。
说着邵天行又想起了之前沈鸣喝醉酒的样,不禁有点头痛。
比起邵天行的忐忑来说,沈鸣显然对自己一杯倒的特性没有太深刻地了解。他颇为不以为然地说:“喝几杯又没多大关系,张東失恋我陪他喝几杯又没什么大关系。”
对于某人的回复邵天行是拒绝的,“不行。”
“为什么不行?”沈鸣眉头一挑,声音低了下来。
“反正就是不行。”
“我他妈又不是小孩子。”沈鸣刚想说什么,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几声嘈杂的声音,邵天行匆匆嘱咐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日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鸣把蔡之昀从床上拉了起来,摘了菜就骑着三轮去了零城。去给秦老板送了蔬菜后,他跟蔡之昀分道扬镳。蔡之昀去浪,他去看脚。看完脚,沈鸣马不停蹄地朝张東的酒吧里走了去。
进了酒吧,沈鸣四处张望了一番,张東连个影都没看见。他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拿出手机给张東打了个电话。电话嘟了几十秒左右,熟悉的机械女音传了过来。
“这傻逼天天不接电话搞毛线!”沈鸣啪地一下把电话挂了,怒气冲冲地在酒吧巡视了一圈。白天酒吧里基本上没什么人,一眼看过去,酒吧里的人一个手掌都数的过来。沈鸣无奈,他坐原地干等了一会儿后,终于按捺不住站了起来。
沈鸣带上今天从护士姐姐那边讨过来的口罩,朝正坐在吧台玩手机的酒保那边走了过去。
“嘿,帅哥。”沈鸣叫了一声,见酒保小哥抬起头他才把脑袋凑了过去。“你知道你们老板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猛地一个戴口罩,脑袋上面没几根毛的家伙就这么把脑袋伸过去,赵小武还真的被吓了个半死。他差点一个没拿稳,就把手里的手机给摔出去。
“我靠,你怎么这么不经吓。”沈鸣也被赵小武的反应给吓到了,他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站在原地等这位胆小的酒保回神。
“你这么突然我当然会吓到!”赵小武趴在吧台上喘了几口气,缓了半天才朝着沈鸣吼了一声。
沈鸣摆了摆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和你们老板是朋友,就想问问你们老板在哪。”
“额,你找我们老板有事吗?”赵小武立马警惕了起来,他指了指门外:“我们老板刚刚跟别人出去了,现在一时半会估计回不来。”
赵小武瞥了一眼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要不是老板眼高于顶,他还真担心这家伙是自家老板这几天沾花惹草,惹出来的□□烦。
“跟人出去了?”沈鸣嘴角抽了抽,看这酒保的眼神,用脚趾头想他也能猜到张東跟什么人出去了。亏他还为这小王八蛋失恋担心,这下好,人上半身下半身都想的开。
“那等你们老板回来帮我跟他说一声,就说我来找过他。”中午来酒吧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沈鸣把口罩往上面扯了扯,继续说:“你就跟他说我姓沈就成了。”
说完沈鸣跟赵小武摆了摆手,转身出了酒吧。站在酒吧大门的外头,太阳毒辣的让人寸步难行。沈鸣站树荫底下越躲越热,没办法只好咬牙朝对面马路的车站跑了过去。他现在无比后悔,为了张東这臭不要脸的,大老远没开车直接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