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以似笑非笑,“他不喜欢你,你就不带我回家了?”
韩似立马表态,“不,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我都要带你回家,我那么爱你。”最后一句话说的太顺口,导致高以眼带促狭的看着他,仿佛这句话他曾说过千万次。他不好意思的把脸又埋进了枕头里。
“睡觉吧,明天和季盛瑜辞行,我们得回H市了。”高以说,韩似从枕头里抬起头,凑到他身边,亲了他一口,美滋滋的神色让高以低头对着吻了过去。
“再这么下去,我迟早会因为生活不和谐而暴走。”韩似闷闷的说,高以的手在他双腿间拍了下,韩似连连哎了声,“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高以躺下盖好被子,“没了你,不还有我吗?”
韩似郁闷的关上大灯,只余一盏床头灯,躺进被窝里搂住他,准确无误的堵住了他的嘴,嘟嘟囔囔的说,“平分秋色啊。”高以笑了下,推了他一下,“到现在都没吃到嘴的人,没资格和我讨论这个。”
韩似从他身上起开,闻言瞪大了眸子闪闪发光,“你这么激我,不会有好果子吃。”他凶巴巴的模样被床头暖黄的灯一照,显得格外的萌,高以伸手在他头上呼了下,“嗯,没好果子吃,睡吧。”
明显的敷衍之态让韩似十分的郁闷,他关上床头灯,十分小声的说,“你等着。”
季盛瑜对于韩似要走的决定也没多做阻碍,这次一顿饭没吃成,还有下次嘛,他们之间的合作已定,还怕凑不到一起吃顿饭吗?
高夫人对高以有万般不舍,奈何压不过高以要回去的心,好在高夫人理解小情侣间的你侬我侬,没有执着要高以一定留在家里怎么样怎么样,高司令一如既往的瘫着脸,看见儿子和人走的时候,才微微动容。这似乎是第一次父子两自从高以出柜后,没有针锋相对,和平相处的日子。
☆、第六十六章
两人刚出机场,就接到张供的电话。
“你怎么来了?”高以看见张供车上的程裴,惊讶地问,程裴看了眼跟在他身后上车的韩似一眼,先是摇头,后忍不住说了句,“你们回去后要多注意四周,尽量不要一个人出去。”
韩似:“你担心他会对我们下手?”
程裴:“他应该不会对你下手。”言外之意蔡己真的找人的话,百分之八十找的是高以。
高以一副坦然,“没事。”
张供此时才说了句话,“高以,别掉以轻心。”
一个正常人是没法和一个精神病比的。
即使,他曾经很正常。
“他现在已经把你当成他的情敌了,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仇人。”程裴说。
高以:“严格意义上来说,的确是仇人。”夺走了一直宝贝着的人,还成功的把人拐进了自己手里,换作他,他也气,说不定也会给人下点小圈套。
韩似上车后没说话,他想,蔡己真的会舍弃自己去找高以?他不敢赌,只能祈祷程裴他们能加快脚步,趁早找到蔡己,程裴很轻易就猜到了韩似的想法。
他霍霍然笑着说,“我们也想快点找到人,不过,这件事目前还不能广而告之,一个有意识的伤人者,成功潜逃了四年多,现在再次潜逃,会造成恐慌。”
高以:“现在不说,以后也还是要说的。”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看程裴向他投来不赞同的眼色,立马接着说,“我会小心的。”
程裴对于蔡己这个病人的唯一印象是:一个很聪明的精神病人。
“他很擅长伪装,是我至今见过比较特殊的一位精神病人。”他说,“所以我亲自做了他的主治医生,越接触越发现他的脑海里有着浩瀚宇宙,如果他不喜欢韩似,再次爆出隐性精神病,我相信他会是个很成功的人。”
韩似的神色瞬间不对劲了起来,他贸然想到自己当初在破街帮蔡己,到底是对还是错?而他自己显然没法分辨,从他的角度来说,当初能帮蔡己,肯定会帮。
那如果从蔡己的角度来说呢?
蔡己当时果断且坚毅地拒绝了他。
是他,他固执己见强制性的帮了蔡己。
所以,是他自己一手造就了现在的局面。
韩似迷茫的看着窗外,你的好心对于他人来说,有时不是雪中送炭,而是无妄之灾。
高以对于他人的情绪或许没有很在意,但对于韩似,他时时刻刻都在注意。韩似情绪低落下去的瞬间,他就知道韩似想到了什么。为此他什么也没说,仅仅是握住了韩似的手。
韩似扭头看他,看他神色自若,正和程裴商讨蔡己的精神状态,完全没有空闲看自己。
他看两人叠在一起的手看了足足一分钟,才转开目光。
蔡己的事情,对他来说是个坎,那对于高以来说是什么?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高以被这个铁锅砸的晕头转向,如果他的运气差点,恐怕…
高以交代张供把程裴送回医院,带着失神青年回到了韩似家里,程裴给高以的建议是:不要孤身一人出行,随后他会和警局联系,派两便衣跟着,在便衣没到之前,不要出门。住在韩似家,蔡己认识韩似家,这一举动有利用高以作饵的嫌疑。
然而这种时候高以已经没心情和程裴计较,一天不抓回蔡己,他就一天不能放心。他和程裴的意见不同,蔡己真正的目标还是韩似,求而不得才是蔡己最大的心病。
“出门要喊我,倒垃圾都必须喊我。知道吗?”韩似刚进屋,跟在他身后的高以便开始喋喋不休,他无奈的转身,“知道了。”
“你在车上想什么呢?一句话都不说。”高以问。
韩似在他温和的眼神里,终究说出了自己在车上的思量,“当初蔡己在停车场发疯追你的时候,
你在想什么?”韩似问,“是不是在想,我他妈怎么惹上了这么个傻缺?”
高以神色微妙,“那不是他第一次找我。”
这回轮到韩似神色微妙,他张了几次口,也没问出他之前找你干什么这句话来。
高以没让他问,把他大衣脱下挂在衣架上,推着他进了客厅,“他之前找过我。”把他按在沙发上,打开了饮水机的开关,转进厨房,“因为你。”
韩似的神经高度紧张,蔡己什么时候找过高以?找高以说什么?他被蔡己曾经找过高以这个消息炸的慌乱无章,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阳台上,俯视着静悄悄的小区。
高以端着两杯装着柠檬片的空杯子从厨房出来,没在沙发上看见韩似,他先是看了眼立在玄关处的衣架,上面的大衣还在,说明韩似没有出去。
他放下杯子,想了想走进了阳台,韩似果然在阳台上,他神色间冷若冰霜,目光如炬的看着楼下四季常青的松树。
“你种的生姜呢?”
韩似随手指了指靠在栏杆边的小盆,高以凑过去看了看,发现只是一盆荒土,没有他想象中的小嫩苗,他有意转移韩似的注意力的问。
“养死了?”
韩似收回目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前几天我挖出来看过了,快要发芽了。”
高以问他,“你怎么确定它快要发芽了?”
“过了冬眠期,自然就要发芽了,冬天都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说着推着高以的肩膀,“进去吧,外面冷。”
高以下意识的看了眼外面,明明阳台接触不到外面寒冷的气温,韩似为什么说冷?
韩似在高以转头朝客厅走的瞬间冷下了脸,如果他没有看错,刚刚在另一幢楼的门口看见的人是蔡己,即使没有看见正脸,认识了那么久,他还不至于认不清人。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蔡己就不见了踪影,为了避免引起高以的注意,他把高以带进了屋内。
“你有事瞒着我。”韩似接水杯的手差点没握住,他稳了稳心神,状似迷惑的问,“什么?没有的事。”
高以不吃这一套,他指着阳台,“窗户都没开,怎么会冷?”他被推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很奇怪,而推他进来的韩似,神色装作轻松,浑身却警惕了起来,这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韩似推他进来的初衷。
韩似的神色僵了僵,他放下水杯,“我刚才,可能看见蔡己了。”
高以喝水的动作停住了,“看清了吗?”
韩似摇头,“只看见了一个背影。”
高以捏紧了水杯,韩似认错人的几率并不高,凭着他和蔡己认识了那么多年,对蔡己的熟悉程度也不会让他认错人。他们进小区到现在,短短二十分钟,蔡己就出现了,到底是巧合还是…蔡己一直守在这里?
韩似沉默了一会,突然问,“蔡己找你说了什么?”
高以几口喝完了杯子里已经凉掉的水,握着空杯,缓缓坐到沙发上,“关于你的事情。”没等韩似继续问,他说,“他和我说你喜欢男人,和我合作其实是你的主意,他不过是个引子。”
韩似:“然后呢?”
“然后我就让他别胡说八道。你直的跟避雷针似的。”
韩似:“………”
前避雷针无语了半晌,“嗯,可能就是你当初的比喻没用对,所以我对着你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