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维偷偷的擦擦眼泪。
沈落在西北接到急报,找来情花教主和十心上人。
“皇上病重,你们一家还有小石头迅速回去吧,我派出五百神官卫队陪同。”沈落说到。
“好!”蓝大哥点点头。
“洛王殿下已经在路上了,沈太傅说还有一个十心上人跟着来的,是天下名医,为皇上诊治。”简从在国维耳边说到。
“要快点,皇上一下这样了,这该如何是好!”国维说到。
“皇伯伯?”小石头在床边呼唤了乾元帝。
乾元帝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珠里,露出一丝精芒。
“怎么样了?”国维问十心上人。
十心上人摇摇头:“他心已经死了,神仙乏术。”
“西北的草长起来了吗?”乾元帝问。
“长了,还养了好多的牛羊呢!”小石头说到。
乾元帝露出苦涩的笑容:“那就好,快到牛羊生小羔子的时候吧?”
“快了!”小石头说到。
“让阿落回来吧!”乾元帝看着国维,露出了难得的恳求表情:“朕想他和轻尘了。”
“西北紧急,这?”浅大将军小声的说。
“传太傅吧,皇上想他了。”百里玉也说到,云长空已经出京,皇都唯他一相了。
沈落收到急信,心里一愣。
“皇上病危,我们要赶回去。”沈落说到。
童阁老手里的杯盏差点都没握住:“你去吧,西北有我和月然守着。”
沈落点点头。
“为什么皇上突然会这样呢?”回去的路途上,龙轻尘好奇的问。
“油尽灯枯吧。”沈落感慨的说到:“或者说是放下了一切吧!”
六月初的时候,他们的队伍到达了皇都。
乾元帝已经有半个月没有上朝了。
“来了!”乾元帝看着沈落和龙轻尘一起走到身边,露出了笑容,枯树一样的皱纹在脸上非常的显眼:“看到你们,就想起我年轻的时候,我和皇后也是这样一起走。”
“皇上!”沈落坐在他身边。
“叫爹吧,人老了,总是想要有个家人陪陪。”乾元帝像个走失的老人一样,悲鸣的说到。
“爹!”沈落和轻尘一起喊道。
“抱歉,把你们急急召来了。”乾元帝说到:“阿落,你监国吧!”
“祁亲王也在路上了。”沈落说到。
“先监国吧,哎!”乾元帝长出口气:“一家没人看着,总有点不落忍。”
“好!”沈落点点头。
“你们都在宫里住吧,陪着朕。”乾元帝拉着他们说。
“好!”沈落又点点头。
“太傅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文武百官早朝的山呼将沈落带了回来。
监国,好像两世为人都有的经验。
“殿下,祁亲王来了。”宫人说到。
“先退朝,本殿陪同祁亲王去看皇上。”沈落说到。
“皇兄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呢?”引文浩伤感的看着沈落,忍不住问到。
“皇上心累了,也想太子和皇后了。”沈落说到。
引文浩一听,脚步都麻木了几步,心里的酸涩难以言喻。
“皇兄?”引文浩坐在御榻旁小声的呼唤。
乾元帝微微的张开眼睛,看着引文浩:“二弟,我刚刚梦到了三弟和四弟坐在看我笑。”
乾元帝连朕都没有说,眼神麻木的看着引文浩:“四弟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引文浩摇摇头:“他好着呢,皇兄放心。”
乾元帝点点头:“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了父皇的檀宫瓶被人打破了,他要揍我们,我就说,是我打破的。”
引文浩哭着点点头:“皇兄,那个檀宫瓶是我打破的,只是我不敢说。”
乾元帝抬手摸摸引文浩的头:“傻瓜,大哥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刚刚学骑马,怎么还能挨打,打屁股呢!”
引文浩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伏在乾元帝身旁嚎啕大哭。
乾元帝木木的说:“你老实,阿么要我多照看你和小五,你们一个老实,一个又小。皇阿么,皇阿么走的时候,天下着大雪,显文走的时候也下雪了。好大的雪”他又糊涂了。
“皇兄。”引文浩抓着他的手。
“太傅,西南急报,靖国公的大公子来了。”宫人前来回报。
“我去梧桐殿见他。”沈落说到。
乾元帝抖抖手:“让他进来。”
沈落看着乾元帝。
“让他进来。”乾元帝坚持说到。
靖国公卓一凡的长子卓星跪倒在地:“皇上,王爷,太傅,西南出事情了。”
“出了什么事情?”沈落问到。
“德王不听劝告,非要去前沿的通渠县,被土那人知道了,全军攻伐,我父亲为了救他,率兵死战。在通渠战死了,现在通渠也被攻破了。”卓星哭着喊到。
“土那人开了什么条件换德王?”沈落沉痛的说到,为了靖国公的死。
“要我们交出罗通平原以西。”卓星说。
“不必了,不必了。”乾元帝摇摇头:“四弟已经死了。”
他木讷的声音如同是惊雷一样,让所有人怵然。
引文浩看到来人的面庞,心里一惊,甚至差点后退几步。
“二哥。”洛王引允浩叫他。
“五,五弟,你怎么?”引文浩忍不住眼眶里的泪水,走上前一把抱住他:“是谁害了你。”
洛王抚摸着二哥的背脊:“都过去了,过去了。”
引文浩忍不住嚎啕:“是哥哥们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眼下边境需要亲王镇守,唯有你们两个还在了。”乾元帝强打着精神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弟:“五弟去西北,二弟去西南,你们要协助阿落度过这一关。”
祁亲王和洛亲王起身行礼:“皇兄放心。”
引文浩看着乾元帝:“只是皇兄的身体?”
乾元帝摇摇头:“无所谓了,朕心很闷,但是一家人团聚朕就开心了。有一点你们记住,不管你们谁承大统,或者是谁的儿子,你们要答应朕,善待宗亲,我们兄弟已经没多少人了。”
引文浩和引允浩都点点头。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我死了也能去见父皇和列祖列宗了。”乾元帝缓缓的说到。
“皇兄,你要熬过这一关,大凤还需要你。”洛王说到。
乾元帝笑笑:“谁也不需要谁,你们要珍惜家人就够了。”
洛王和祁亲王一起跪在乾元帝跟前,默默的流泪。
大凤二十一年六月十五,洛王回归。
洛王镇守西北,祁王镇守西南。
太傅沈落,受命于天,监国皇都。
阴沉的天空之中,黑色的云团翻涌。
又是一个雨季到来,皇都的全部排水工程完成,南城也进入了收尾的冲刺时分。
御林军新的三十万大军开始训练。
沈落发布了皇朝战备书,要求全国上下准备应战土那。
而前往土那正规渠道的贸易全部中断,仅仅是在浅月然控制下的黑市商人开始了大规模的暴利贸易。
这是为了明面上的宣战,又不彻底的断了财路。
六月底,西北爆发了大战,洛王引允浩率军出击,和土那大军打了个平手。
而此时的皇都,引俊文和引耀文被沈落安排在了宫里亲自教导。
整个大凤帝国虽然山雨欲来,皇都此刻却异常的团结。
“向西南增兵十万安排得如何了?”沈落问到。
“已经安排妥当了,而且新式的三发弩也已经过去了。就是云长空已经第三次来请示,说是德王已逝,要求返京。”简从说到。
沈落看看简从:“德王的死因,是因为他想在西南闹出麻烦,让我西北的军力驰援他,最后能坐收渔利。你说说看,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蠢的人,最后把自己的命给丢了。”
简从说到:“这就是报应。”
沈落长出口气:“土那国内有什么反应吗?”
“根据我们派去的商人回来汇报,说是土那国内现在塔塔族和国师摩耶一派斗得很厉害。”百里玉回答。
“看来是我们救了土那。”沈落说到。
“这话怎么讲?”国维不解的问。
简从看看沈落:“太傅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不在北方闹出动静,现在土那已经内战了,而他们转移内部矛盾就是站在和我们的对抗上。”
“那要不要放他们的军队过境呢?”浅平问。
“没有意义了,任何事情仔细一想,都是牵扯到了千丝万缕的不同结果。其实这就是铜钱的两面而已,有好有坏。我们能在这次对战之中彻底胜利,土那和土崩瓦解没有什么区别,一个属于大凤新帝的时代就会到来。”这话也只有沈落可以讲,但是却不无道理。
一场暴雨席卷而来,皇都的天空出现一片的红霞。
沈落坐在梧桐殿看着远方的天际,宫人来请他,说是皇上今天精神不错。
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后宫。
“又是这样一个天气。”乾元帝也看着天空说。
“半边日出半边雨吗?”沈落问到。
“是啊!”乾元帝微微笑笑:“我那年十七,在清源伯家里遇到了皇后,他是一个故臣的哥儿。我对他一见钟情了,就去求父皇赐婚,可父皇没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