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我这做父亲的还不能让你来叙谈叙谈了,你这孩子,越大倒是越拘谨的紧。”莫锦儒语气听是责备,实则打趣居多,顺便将一杯香茗斟好递到莫陵肃面前。“我今日让你来,也是因为久未与你谈心,正好今日得空,才让连方寻了你来,就怕我们父子长此以往都生疏了。”
“父亲哪里话,父亲事物繁忙,也是为了莫家庄,有父亲才能有孩儿自小安乐生长的祥和之地。”莫陵肃握着茶杯,神色是务必的赤诚。
“难得我儿懂事,都不消为父多操心,为父老了,看你这般,也总算是放心。”莫锦儒笑道。
“父亲也不过才过不惑之年几许,何以就说个老字。”莫陵肃道。
“陵肃是不知,为父虽然才过不惑之年有三,但是这年轻时候留下的伤痛之根,现在是日日催人老啊!”莫锦儒说着自饮一口香茗,神色是无奈,倒也坦然不怨命。
“父亲。。。”莫陵肃有些难过,却又语塞,不管如何,莫锦儒身上这切肤之痛,他无法体会也无法取代。
“我儿无需难过,这都是命,为父是个认命的人,能得子如你,为父这一生也不算白闯。”莫锦儒放下茶杯,轻拍两下莫陵肃肩膀然后接着道:“其实我今日叫你来,除了是叙叙话,还有就是想问你,上次你抓的那名盗剑之人,现在如何了?”
莫陵肃一愣,然后才道:“父亲为何突然想起来问起他。”
“只是往日那些来盗剑的如何处置,或关或放你都会很快与我说结果,这次为何这般久都不见有消息,所以便问问。”莫锦儒道。
“父亲。。。”莫陵肃欲言又止、
“陵肃有话便直说,你我父子之间哪用这般吞吞吐吐的。”莫锦儒道。
“那人来自谢家堡。”,莫锦儒道。
“什么?谢家堡?谢家那老东西居然也打起藏锋剑的主意了,他是越活越回去了么。居然没出息到打我东西的主意。”莫锦儒一听人是来自谢家堡,当即扔了茶杯拍桌而起。
“父亲您稍安勿躁,可先听我讲完。”莫陵肃也随着莫锦儒起身,只怕莫锦儒话只听歌开头便要去找谢应恭拼命。
莫锦儒深吸一口气,平息下心里的火气,然后又坐下。“你继续说。”
莫陵肃有片刻犹豫,却见莫锦儒明显催促的神色,这才只好开口道:“父亲。。。可还记得柳鸢?”
“陵肃怎会知道柳鸢?”莫锦儒眼睛一暗,显然十分没料到莫陵肃会从这里开口。
“父亲恕罪,孩儿私自问过殷老爹,他与我讲到此人,不过也只说了个名字,其他的并未多说。”莫陵肃一垂首,就怕这话说的不对,踢到莫锦儒逆鳞。
“那盗剑之人与柳鸢有何联系?”好在莫锦儒这次没有拍桌子,比方才冷静不少。
“他。。。”莫陵肃暗自咬了咬牙,虽有犹豫,但终究还是继续道:“他曾救过我命,后来为表感恩我将他留在莫家庄一段时日,殷老爹也见过他,说他。。。”
“说他什么,你倒是快说。”莫锦儒急切道。
“殷老爹说他与柳鸢有七八分相似,不像的那两分,还是因为他是男儿身。”莫陵肃还是第一次见莫锦儒此般急切模样,心下顿时对于说出实情的对错产生疑虑。
“什么?”莫锦儒又一次站起,却是双眼圆瞪,看似十分难以置信。“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父亲您。。。”莫陵肃没想到莫锦儒如此急切,微愣片刻才反应过来。“父亲可稍等些时候,他身上有伤未愈,此刻应是还在昏睡,晚些时候他醒了再让父亲见他。”
“等什么,我就想看看他。”莫锦儒说着也不管那许多,转身就往花园外走,却见莫陵肃未到前方引路,只好回头发令:“陵肃带路。”
莫锦儒发话,莫陵肃无奈,自然只能去前方带路,一路引着莫锦儒到了地牢,一路走过莫锦儒的眉头却是越发皱在一起,看的莫陵肃心里也跟着越发心里没底,开始后悔起与莫锦儒说了实话。
很快莫陵肃便引着莫锦儒到了谢无意所在的那间地牢门口,莫陵肃回头看莫锦儒神色,果然,眉峰已经完全皱在一起,这让莫陵肃更是后悔说了实话。
“开门。”莫锦儒皱着眉头道。
“是,父亲。”莫陵肃按动机关,那地牢的石门瞬时打开,下一刻莫锦儒已经闪身进了那石牢里面。
石门打开之时,谢无意正仰躺在榻上,闭目思绪乱飞,听见声响他也懒得睁开眼睛,能来这里的除了莫陵肃不会有其他人,他也懒得看,可是这次却叫他想错了,石门开启的声音不久,就听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道:“与鸢儿真像。”
第22章 二十一
谢无意有些诧异的睁开眼,侧脸一看,就见床榻不远处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而这人他看着还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仔细一想不正是那夜出现的莫家庄庄主。“你,是。。。莫庄主?”
“你姓什么?叫什么?是不是姓俞?”莫锦儒却不答反问,神情好似还十分激动。
谢无意很奇怪奇怪为何莫锦儒会知道他幼时的家姓,但是还是老实答道。“我十岁之前,确实是姓俞。”
“你小名是不是叫小鱼。”莫锦儒颤抖着声音道。
“小的时候爹娘是这么叫我。”谢无意道。
“那你今年九月可是正好十九?”莫锦儒道。
“是。”谢无意道。
“真的是你,你真的是鸢儿的孩子。”莫锦儒伸出双手,明显的都在颤抖,将谢无意扶着坐起来。
“你认得我娘亲?”谢无意被莫锦儒扶起来,还是有些乏力,只好将就着坐好了身子,有些奇怪的道。
“何止认识,何止认识。”莫锦儒嗫喏着嘴唇,那表情似哭似笑,叫人看之不懂。“自当年那场大水之后,我便一直在找她,一找就是九年,却一直没有消息,小鱼,你快告诉我,你娘亲在哪里?她现在可安好?”
“那年家乡发大水,爹娘将我放在木桶里,这才捡回一条命,但是爹娘还有爷爷奶奶,都被大水冲走了。”谢无意道。
莫锦儒放开谢无意,方才的激动全然不见,一脸的心如死灰,就仿佛一下子自不惑之年苍老至古稀老人一般。“这么说九年前鸢儿真的就已经不在了。”
“是。”谢无意不知道莫锦儒这唱的是哪一出,有心想问他是不是认得他的双亲,但是一眼看见旁边莫陵肃,瞬时垂下眼,只简单应了。
“鸢儿真的不在了。”莫锦儒是完全没心思去看谢无意此刻什么神情什么反应,缓缓从榻上站起身,身子都似有些站不稳,摇摇晃晃的,莫陵肃想要上去扶他,却被他拂开,然后眼睛直愣愣的看向莫陵肃。“好好安顿他。”
“是,父亲。”莫陵肃之前听殷老爹提到柳鸢时说过,情之一字害人,他大概也猜到许多内情,只唯独没想到莫锦儒见到谢无意会这般大的反应,这一下子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办才好,目送着莫锦儒离去之后,这才回头看向榻上的谢无意,顺眼看见旁边的托盘,碟碗上的膳食都少去了些,还好,他的话谢无意总算是听进去了,几步过去到了榻边,与还半坐着正好抬头的谢无意落了个四眼相对。“无意,我带你出去。”
谢无意却只是收回眼神,完全不理莫陵肃,见到莫陵肃,很自然的就想到那日之事,迎着便是一阵难堪,偏偏此时的他又完全拿莫陵肃无可奈何。
“我知道你不想与我说话,也不想见我,可是。。。”莫陵肃想继续说,可是谢无意却完全一副不肯听的样子,他只好转了话锋。“我先带你出去。”说着也不管谢无意如何反应,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便往地牢外走去。
“你放开我,我自己走。”谢无意瞪大眼,这是个什么姿势,一个大男人叫人用姑娘家的姿态抱在怀里,如何能忍,当下便是一阵挣扎。
“此处无外人,我知道你身上没力气,内力也全然使不出来,你就稍忍片刻就好。”莫陵肃用了些力将谢无意强抱在怀里,就不让他挣脱,反正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了,也不可能再坏了,便也不肯将人放下。
“莫陵肃,我究竟做了什么,要让你如此侮辱我?”谢无意挣扎不开,只好放弃,多挣扎几次,方才用了的那点膳食积攒的力气也全耗尽,再想挣扎也挣扎不动。
“你为何一定要以为我这般对你是在侮辱你。”莫陵肃也是在心里辗转千百次的话说不出口,此刻被谢无意这一激,倒是先出口未过脑。
“不是侮辱是什么?”谢无意恨恨道。
“因为我喜欢你。”话已经出口左右也收不回来,莫陵肃这倒是有些破釜沉舟的念头。
“你说什么?”谢无意也是被莫陵肃这话惊的一愣。
“我说我喜欢你,我爱你。”莫陵肃微低头,看着怀中谢无意的眼睛。
“我是男人。”谢无意被莫陵肃惊的不轻,都忘了其他。
“我知道你是男人,我也知道你不喜欢别人品评你的容貌,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被你吸引,控制不住自己去喜欢你,想要你。”话到这里,莫陵肃瞬时闭了嘴,愣愣看着谢无意,果然就看见谢无意一张脸震惊,屈辱,诸多情绪交织在一起。“对不起无意,真的,那日过后我也十分后悔,我知道我不该那般强迫你,可是。。。我当时真的是太冲动才做下那些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