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的视线转移到脚下的一堆红色垃圾上,信长拾起一根残缺的蜡烛,“我说啊,捡回来这些东西就算了,上面的牙印是怎么回事?”
路过的飞坦稍稍停驻下脚步,狭长的金眸瞥过,“那家伙是每个都试吃了一遍吧。”
蓝发的女孩拾起一支同样遭到破坏的不明物体,“库洛洛,这是什么?”
少年的视线从那一对铃铛上移开,注意力放到女孩手中的物体上,他疑似疲惫的眨了眨双眼,缓缓道:“……被啃了一口的振动棒。”
伊尔迷将手中的铃铛收起来,毫不吝啬的给予夸奖,“你还真是博学,不愧为幻影旅团的团长,那根蜡烛给我吧,这家伙晚上会到处乱撞。”
冰凉纤长的手取走了信长手中的蜡烛,随后掂着那棵草就回去了。
“忽然感觉下面好疼……”侠客睁着一双碧绿的眼在那红色圆柱体上扫过。
不大不小的隔间内,伊尔迷拎着那绿色的捣蛋鬼走到桌子前,他将蜡烛摆到桌子上,随后从桌底拉出两三只装着水的瓶子,疑似嫌弃的将植物拎到窗台前。
拧开瓶盖,他在新玛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泼下冷水,将那植物浇了个透彻。
他把那植物拍到桌面上,一阵毫无技巧的搓洗,“麻烦。”
“阿伊,疼。”TAT,植物扭着腰避开少年的手,被重物砸到的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消失呢。
伊尔迷倾□,凑近去瞧植物枝干上的某一处,“这里吗?”
“疼疼疼。”
‘啪——!’绿色的叶子一巴掌拍到那只手上。
他收回手,放开桌子上的植物,开口道:“下次不要去到处乱扒。”
那两颗铃铛又出现在植物的身边,少年将它们丢到了一起,绿色的藤蔓卷上银色的链子,植物不解。
“伊不要……?”它失落的垂下脑袋,在一瞬间丧失了活力。
藤蔓轻晃,枝头的铃铛发出‘叮铃——’的碰撞声。
视线轻落,他把铃铛系到了植物叶子与枝干的衔接处,“带好它,别丢了。”
‘叮叮……’伴随着植物轻微动作而想起的铃声。
“新玛特最,喜欢伊了!”那棵胆大的植物扑到了少年的身前,“喜欢这个,也要分给伊一个。”
它笨拙的想要将其中一个铃铛从链子上剥下来,这动作对它来说不是一般的困难,一直到它整棵草都快暴躁了,那人执着一支长钉,轻易的将那一颗铃铛取下来,放进衣服内侧的兜中。
“伊。”植物攀爬上人类的肩膀,“伊的爸爸是不是……不要伊了?”
黑色的眸子瞥向肩膀上的生物,那人不说话,“……”
“伊不难过。”植物停顿半会,继续道:“新玛特给伊……找好吃的。”
肩膀的主人顿了顿身子,他郑重的将那朵花拎到自己面前进行教育,“新玛特,并不是所有红色的东西都是你能吃的。”
“红色?好吃!”植物如同被戳中兴奋点一般。
他揪住那家伙的嫩黄色花瓣,“蜡烛和振动棒都不是你能吃的东西……没有经过允许,不可以进食。”
“吃的话……伊会生气吗?”植物颤抖着,怯怯的道来。
那个人点头了,他总是面无表情使得在别人看来他总是很严肃的模样,只要再用郑重一些的语气,就可以给人一种他在生气的印象。
新玛特缓缓点头,“伊不要生气。”
那朵花,最不想那个人生气,最害怕那个人会一走了之。
所以它会很用心的记着,“我不吃。”
不得到允许,就不能吃。
少年满意的点点头,他放下手中的植物,“还有,我没有被父亲丢掉,也不需要你来找食物。那些家伙的目的也达到了,不会在这里呆的太久,关于历练的事情,父亲并没有说期限呢。”
天色逐渐暗下,植物纠缠在人类的脖颈上歇息,它看上去如同睡着了一般,但是事实上,植物是很少会休眠,除非它累到一定程度,它只是觉得,呆在伊的身上是最美好的事情。
特别是在这种黑灯瞎火,啥也看不见的情况下。
或许它该庆幸自己不是动物,不然夜起寻厕所说不定会掉进坑中。
伊尔迷执起旧木桌上的蜡烛,在他点燃蜡烛的一瞬间,脖颈上的植物‘哧溜——’一下从他身上溜走,躲到了一旁的角落。
“你怎么了。”他手持着蜡烛凑□去瞧那异常的植物。
“……!”那棵植物如同受惊的野猫,在伊尔迷靠近的同时,开始疯狂的逃窜。
植物怕火,这不需要多加解释,新玛特同样被赋予了这样的天性,伊尔迷手中的照明物,于它来说是一只异常可怕的恶鬼。
于是当少年再度靠近时,它便开始不由分明的胡乱认错,“新玛特错了……不,不要烧。”
那个人的脚步停驻,明了的扫了眼手中燃烧着的蜡烛,他呼出一口气,屋内的光源灭了,植物直愣愣的傻撑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伊尔迷:举着蜡烛
阿灯:伟大的FFFFF团!烧啊!——
22
22、离开X管家X弱小 ...
黑暗中,植物靠着墙壁伸头伸脑,希望能找到那个人的所在位置。光源被吹熄的那一瞬间,心中的胆怯消失了,随之而来的后遗症便是陷入瞎眼状态。
它在墙角中,毫无目的的转了一圈,怯怯的朝一个方向出声唤道:“伊,伊?抱……抱我?”
“你是在对墙壁讲话吗?”
那植物被一只手提了起来,它知道那是伊尔迷,于是心安理得的反缠绕上去。
“伊,看不见。”它摇晃着脑袋,辩解。
“嗯。”伊尔迷将植物顺手扔到了床板上,接着自己躺了上去。
这屋内的宁静很快又再次被打破,手机急促的呼叫声将趴在伊尔迷腰间的植物惊吓逃窜。
伊尔迷一手捞住新玛特,一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来,他扫视屏幕上的来电人,按下接听键递到耳边。
他沉默着听了许久,将手中的植物放回到方才它呆着的地方,直到电话那方的说停下了叙述。
“NGL那边的任务吗?有些麻烦呢,那,酬金如何呢?”
植物支起身子,在那个人的肚皮上翻滚了一圈。
“我明白了,当然乐意,雇主能够保障通行是最好的,那是个让人头疼的地方。”他的视线扫视着那株不老实的植物,伸出手去托住它快要掉下床的身体。
“嗯……?三天的准备时间吗?明天我就回去做准备。对了梧桐,去跟奥斯丁说,准备一些养料和磨牙石。”
那植物正抱着他的手啃啃咬咬,力道不重,流了一滩口水。
它见伊尔迷将手机拿开,趁着手机扔有光亮,连忙扑上去夺过那个小方块,压到自己的身下。
随后便直愣愣的面对着伊尔迷,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伊尔迷捏住那朵花的花柄,将它放到旁边,拿走手机后,再次将它挪回原地。
黑灯瞎火的,新玛特再也找不到那个‘敌人’身在何处,它泄气的闷哼一声,用力拍了拍伊尔迷的胸口,厚脸皮的钻入他的衣物内侧。
那家伙身上的铃铛铬的伊尔迷很不舒服,他翻了个身,将植物抖到一侧。
奈何不了,那东西总是会很不要脸的紧扒上去,然后铃铛继续铬着伊尔迷。
每个晚上啊……他的衣服就会不规则的鼓起来一圈。借问有谁会一天到晚抱着一盆盆栽不离手?
只不过是习惯了就不在意了,那棵植物总是意外的顽固。
清晨,照例,那棵植物滑溜溜的就掉到了地上,然后又被那个人捡起来。
最近,它似乎稍稍适应了人类的作息呢,虽然睡眠的时间总是那么的短暂。
植物昏昏沉沉的直起身子,样子像是正在伸懒腰,再然后,它被一杯凉水浇精神了。
新玛特吐掉嘴里的水,抖了抖身子,昂起头看着伊尔迷,“我饿。”
伊尔迷将手中的水瓶放到那张破旧木桌上,捞起那株草,从窗跃出。
一人一草位于看似空旷的街道,少年将手中的植物扔到脚下,指了指几处,轻声道:“自己去猎食,我在这等着。”
“嗯!”植物晃了晃身子,根部扎穿脚下的土地,快速的挖掘出一条地道,将自己淹没。
黑发黑眼的少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只是视线偶尔变换,直到附近传来人类的惨叫声,他眨了眨眼睛,迈开脚步朝一处断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