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宫九点头,“我觉得你是个很有趣的人。”
霍天青一愣,旋即露出一抹笑。
苏少卿眉头微微一挑,也没有看宫九,在他的眼中陆小凤和花满楼都是江湖上有名号的人,与他少侠的身份也是相配的,这宫九是从来没有听过的,但是他也不好当面露出不屑的脸色,只有无视:“你们这一路走来有没有遇到什么新奇的事?”
陆小凤摇摇头,笑道:“新奇的事情倒是有一些,只是这里没有酒,我也说不出说书先生的味道。”
花满楼笑了。
宫九淡定地盯着水池子里面的荷叶看。
霍天青不禁失笑:“酒菜本已备齐,只可惜大老板听说今天有陆小凤和花公子这样的客人,也一定要来凑凑热闹。”
明显漏了宫九……
宫九也不生气,本来嘛,他就是附带的。
正在说着话,那一边便传来了一个声音带着明显的山西腔:“俺也不想扫你们的兴,来,快摆酒,快摆酒。”
来人有一张白白胖胖的脸,皮肤很好,脸上有一个很显男子气概的鹰钩鼻,来人正是阎铁珊,他和陆小凤打了招呼,又和花满楼拉了关系,随后一双眼睛就定在了宫九身上。
宫九被他看的一个哆嗦。
“这位就是这些时日在陆小凤身边的朋友么?”阎铁珊坐了下来,语气中也是带着一点好奇。
“在下宫九。”宫九露出淡定地笑容,这个时候的他就是一位优雅的贵公子。
“果然是一表人才,不知宫公子家从何处?”
宫九也是笑:“在下来自太平王府。”
“哦?”这下子倒是轮到阎铁珊吃惊了,他不知道面前的年轻人竟然是来自那里的。
陆小凤和花满楼也是吃惊的,他们也不知道,因为宫九没有告诉过他们。
阎铁珊一直表现出自己的热情不停地给陆小凤夹菜,一双眼睛也是透出热情。
山西的汾酒当然是老的,菜也精致,光是一道活鲤三吃——干炸奇门、红烧马鞍桥,外加软斗代粉,就已足令人大快朵颐。
阎铁珊用一双又白又嫩的手,不停的夹菜给陆小凤,道:“这是俺们山西的拿手名菜,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外地他奶奶的真吃不着。”
陆小凤问:“大老板的老家就是山西?”
阎铁珊回答:“俺本就是个土生土长的土人,这几十年来,只到泰山去过那么一次,去看他奶奶的日出,但是俺看来看去,就只看见了个大(又鸟)蛋黄,什么意思都没有。”
陆小凤也笑了,他微笑着举杯,忽然道:“却不知阎总管又是哪里人?”
马行空立刻抢着道:“是霍总管,不是严总管。”
陆小凤淡淡道:“我说的也不是珠光宝气阁的霍总管,是昔年金鹏王朝的内库总管严立本。”
宫九在桌子底下踢了陆小凤一脚,这货总是在给别人机会削他。
“?”
“先让我吃完。”
“……”
☆、21
陆小凤转过头,发现宫九真的是在一本正经地吃着饭。
“看什么,浪费粮食什么的就算是你陆小凤也是不可以的。”宫九侧身,手里的筷子夹起一块肉。
阎铁珊白嫩的脸已经有了红色,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怒气。
“大老板一定是认识这个人的,若是遇到了,就告诉他一声,一本几十年的账该算一算了。”
阎铁珊眼睛眯起来,似乎是咬着牙一般,“霍总管,陆公子花公子和这位宫公子已经不想在这里了,你派人将他们送走吧。”
宫九放下筷子:“还好吃饱了。”
陆小凤:“……”
花满楼:“……”
“既然吃饱了,就走吧。”阎铁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旋即拂袖离开了。
“等一等!”宫九出声。
阎铁珊回头,带着询问:“什么事?”
“你还没吃饱的吧,还是再回来吃一些吧。”宫九指了指桌子上的菜。
阎铁珊:“……”
陆小凤:“……你”
周围安静了下来,一个没有收到请柬的人出现在了宴席的水阁上,他穿着一袭白衣,腰上有一把漆黑的剑透露出肃杀的意味。
“你是什么人?!”阎铁珊厉声质问。“竟然这样无礼。”
来者脸上面容没有变一点,冷冷开口:“西门吹雪”
阎铁珊瞳孔猛然一缩,当即大喊:“来人呐!”
话音刚落,本来没有几个人的水阁上一下子就多了五个人。
西门吹雪冰冷的不带感情的视线在五个人身上一掠而过,“我的剑一出鞘必定见血,你们还要上吗?”
但是似乎没有人理解西门吹雪的好心,那五个人还是选择了必死的路。
陆小凤和霍天青都没有动,他们都在提防着对方,宫九的眼睛在西门吹雪身上停留了一下,随后就跳出窗户了,这水阁是建在水塘上了,从窗户出去的只有落水这一条路。
见宫九跳窗,马行空嘲讽:“陆小凤的朋友也不过如此,竟然如此拿不上台面。”转而换做了严厉的语气,“霍总管好意请你们来喝酒,想不到你们竟是来捣乱的。”
说罢,已经从腰间摸出了一条鱼鳞紫金滚龙棒,直接往花满楼的咽喉刺了过去。
花满楼还是坐着,只见那鱼鳞紫金滚龙棒随着‘格’的一声,那龙嘴里竟然吐出了一截短剑,短剑的尖端闪着森森的寒光,花满楼看不到这些,但是他的耳朵却是比眼睛更好用的。
他就这样坐在那里,伸出手指将那短剑稳稳地夹在手指之间,短剑也段成了三段。
马行空面色一变,他不敢相信一个瞎子竟然能有这样俊俏的功夫,整个人也微微失去了理智,反手将滚龙棒往花满楼的后脑打了去。
花满楼一叹气,在马行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将人卷出了窗子,马行空落水发出巨大的水声。
“好功夫!”苏少卿不禁赞叹道,随后面色一懔,他忽然想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宫九从窗子出去的时候是没有听到水声的,那就是说他没有落水,若是没有落水就只能有一个解释,这宫九的武功一定是很不凡。
虽然这样但是苏少卿还是朝花满楼攻了过去,一双筷子被他使得很厉害。
西门吹雪的剑上有一串血珠,他慢慢吹落了血,带着一丝不满:“他们本不该死的,是你让他们送死。”
阎铁珊的面容微微扭曲:“哼!他们的命我早就已经买下了。”
说着一招手。
什么都没有发生……
阎铁珊又一招手。
气氛微微有一些诡异,打斗中
风慢慢吹过……
水阁里面的人的目光全集中到了阎铁珊身上,刚刚停下打斗的花满楼和苏少卿也停了下来。
“话说,对不起哦,刚刚突然出现了几个人吓了我一跳,所以我出去了一下,大老板你这里治安不是很好,我抓了七条虫子。”宫九从窗户外跳进来,表情那叫一个纯良。
阎铁珊一听身体都在发抖。
西门吹雪抬头淡淡看了宫九一眼,宫九一边走一边瞧着阎铁珊,这个时候的他才看的出来是个老人了。
“你用剑?”西门吹雪这个时候开口,只是这是对着苏少卿说的,苏少卿刚刚和花满楼打斗已经用筷子使出了极好的剑法。
“是,在下峨眉苏少英。”苏少卿(英)这样说着。
“你既然用剑,为什么不来找我?”
这句话一说,苏少英的脸就黑了。
“可能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剑?”宫九一眨眼睛,想到了自己不用剑的原因,湿夫跟他说过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合适他的剑了,不用花心思去找……
闻言西门吹雪一顿,转眼看向脸色已经惨白了的苏少英,“你用什么剑?”
苏少英:“只要是能杀人的剑,我就用。”
地上有两柄剑,剑在血泊中。
一柄剑窄长锋利,一柄剑宽厚沉重。
宫九默默看了一眼,西门吹雪的目光也是在这里的。
西门吹雪看宫九。
宫九:“……”
西门吹雪:“你用什么剑?”
宫九:“……不知道。”
西门吹雪:“你是用剑之人,怎么连自己用什么剑都不知道?”
宫九听出了西门吹雪语气中的怒气。
“QAQ真的不知道呀亲!我湿夫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是你自己用剑还是你师父用剑?!”
“唔……大概……是我自己??吧?”
“……”
苏少卿已经将地上的一把剑拿了起来,是宽厚沉重的那一把,他出来闯荡江湖,自认为武功不错,剑法也是在上流的,现在竟然被无视,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西门吹雪叹了一口气:“本来你二十年后可与我一战,何必现在?”
“我等不及了!”
西门吹雪的剑古朴透着神秘,剑身沾血也是很美的景色。
剑尖还带着血,西门吹雪轻轻的吹了吹,血就从剑尖滴落下来。
他凝视着剑锋,目中竟似已露出种寂寞萧索之意,忽然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你这样的少年为什么总是要急着求死呢?二十年后,你叫我到何处去寻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