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许仙讶异看向澹台羽,一见他的神色便明了对方不容自己拒绝。
许仙淡淡一笑,走向书桌,拿起毛笔来浸满了墨水,脑海中忽然浮起一首诗,便快速写了下来。
澹台羽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半晌忽然道:“人说字如其人,许公子下笔有力,却无笔锋,就连这字也是下意识模仿画中字。不知是否说明许公子本人亦是软弱无能,毫无主见,如那墙头草般风吹随处倒呢?”
这章埋了点伏笔,那啥…还是不剧透了,要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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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仙闻言一怔,倒觉得这个三皇子着实有趣,纵使他真的因为什么原因而讨厌自己,在别人面前至少也应该掩饰一下。可是这三皇子不,从一开始就毫不保留地展露出自己对许仙的不喜,不仅对许仙如此,除去二皇子,他对任何人都是冷颜相对,从来没有好脸色。
若他是真的讨厌许仙也就罢了,可他又偏偏只用冷颜冷语相对,而没有做一些实际性的动作。照理来说,许仙只是一介平民,还是中原人,他要对许仙做什么应该易如反掌,但却只用这种不痛不痒的方式,好像就是存心要让许仙不快,或者是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一个皇子,如此模样倒像个孩童一般,怎能不让人觉得有趣?
许仙虽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却也不至于和这样一个小孩般闹气的人来置气,只放下了笔墨,轻笑道:“汉文许久未练字,想必退步了许多,让三皇子不快着实罪过。”
不知是这哄小孩的方法有效,还是许仙示弱的模样对了澹台羽的胃口,澹台羽脸色稍稍缓和,似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话的不妥,冷冷道:“既然如此,诗就不必继续写了。”
他的本意本就不是要看许仙的文采如何,讽刺他的字更不是目的。
澹台羽坐到身后的椅子上,唤来婢女上茶。
待两人都坐定手持香茗时他定定看了会儿许仙,直到许仙自己别过了头才又出声,声线依旧冰冷平淡,“你跟着我二哥到西夏来,有何图谋?”
“三皇子可是说反了,是二皇子定要将汉文带来西夏皇宫。”许仙眼中带着一层薄雾,声音平缓,不见一丝慌张。
澹台羽握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二哥他可有说,是为了何事?”
“不过是让汉文帮忙医治二皇子的好友。”
许仙不知道这皇帝染病之事是机密还是公开,暂时只能用这个理由。
“哼,我西夏能人无数,何必要到中原去请你来医治。”
“这个,三皇子可就要去问那二皇子了。”
沉默了会儿,两人才又有了交谈。
“许公子可是自愿前来?”
许仙不答,对方也不勉强,又问道:“二哥要你医治的好友可已看过了?”
“看过了。”
澹台羽点头,喝了一口茶,向许仙道:“那你何时离开?”
他说话时下颚微抬,尖锐白皙的下巴对着别人,端的是一副盛气凌人的刻薄模样,若不是因他的皇子身份,想必这模样也要得罪不少人。
可许仙与他说过几次话,也算相处了一点时间,揣度出这恐怕就是这三皇子平日的模样,不过不知为何对自己更带了一丝针对而已。
只是听得这句似是赶人的话,许仙真是有些默默无言了,这三皇子,莫不是真的不懂一点人情世故?
哪有算是半个主人的他直接问客人要何时离开的,即使是个普通人家被家中长辈听到了这话,也是要被斥责的。
离开的时间自然不是由许仙一人来决定,他正思考着该如何回答,就见澹台明匆匆从前面赶来,见两人好好坐在座位上聊天,暗暗松了一口气。
“三弟,一直忘了对你介绍,汉文是我特地从中原请来的名医,为的就是医治父皇的病症。”
他自然非常了解澹台羽的性格,就怕澹台羽几句话把人惹怒了要走,这才急忙解释。
“父皇的病?”澹台羽一怔,“他还没死?”
澹台明一怒,瞪眼看他,“怎么如此说话!”
见他对自己发怒,澹台羽眼神一暗,忽然站起身来,冷哼一声,随后便甩袖而去。
许仙觉得若不是自己平时无表情惯了,此时定要汗颜无比,这两人的相处模式着实不像对兄弟,但若要说像什么,他一时也说不出来。
澹台明知道自己和弟弟在许仙面前闹了个大笑话,脸上自然没了笑容,当即冷着一张脸从三皇子府上走了出去,许仙由他的手下带领跟了过去。
澹台明到了自己的府上有更多事情要处理,一时就没有招呼许仙,任许仙回到他为自己安排的客房中。
不出所料,法海还在里面。许仙推门而入时他正在静坐,听得声音才缓缓睁眼。
“回来了。”
许仙平淡点头,法海脸上没有什么尴尬别扭,他自然也不需要做出这一副模样。
“我入定之时,发现了皇宫内的千年树妖,你可是为她所伤?”
许仙微讶,法海竟在这里就发现了,莫不是还与她交上手了?
“原来是只千年树妖,妖力如此强大。”
法海眼神微冷,“任她道行如何深厚,依旧被我所伤,如此肆意猖狂的妖怪,怎能容忍。”
两人彼此心知肚明法海是为了许仙受伤的事儿动怒,许仙心中感谢他,却并不开口,只道:“你对上她,可也有十分的把握?”
不是他想多管闲事,而是许仙直觉,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就和这个树妖撇开关联。
法海略一犹豫,半晌沉下了眼眸,道:“只有五分。”
他有时虽自负,但并不狂妄夸大,这树妖道行着实了得,刚刚他在入定之时是无意发现这女妖的踪影,又思及许仙身上未完全痊愈的伤,他自然很快将这妖与伤联系起来,并趁这树妖不备才能轻松伤了她,若是堂堂正正对上,法海自问还是没有那样通天的法力轻易收了她的。
就连法海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许仙心中再一次刷新了对这树妖道行之深的认识。
语罢两人都是默默不得语,完全不知该谈什么好,好在他们都是修炼道法之人,无事也可以静坐上半天。
待两人一起打坐完毕睁眼,这一天又是过去了,期间有仆人将饭菜送到了外间,但两人都未出去。
听说澹台明下午又进了皇宫,现在天快黑了也没回来。
许仙让仆人又端了一桌饭菜过来,让他们退下,这才和法海开始吃晚饭。
皇子府上的仆从想得甚是周到,许仙说得不仔细,他们就让大厨做了些拿手好菜,又温了几壶好酒端上来,待许仙完全没了吩咐后才缓缓退下。
许仙上桌就要将那几壶酒拿开,却被法海止住,他不由讶然挑眉,“怎么,你竟要喝酒么?”
法海黑眸沉沉如水,此时看着许仙道:“偶尔喝几杯,亦不错。”
“哦?你不是常道出家人要遵守佛门清规,不沾荤腥,不饮酒吗?”
许仙脸上带了淡淡笑意,他自然不会阻止法海,此时不过是作个放松姿态调侃一下罢了。
岂料法海十分认真回道:“最大的一戒已破,再遵守其他也是毫无意义,偶尔放纵一下,也是其乐无穷。”
“……”
许仙第一次被法海的话堵得词穷,更何况法海看成灼热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看着他,几乎要用目光将他吸进身体中,这种热情实在难以消受。
他兀的别过头,拉下脸淡淡道:“少说废话,吃饭。”
法海淡淡一笑,看着许仙微红的耳根不语。
即使不能得到这人正面的回应,偶尔这样戏弄一番,倒也有趣,这人就是别扭,也着实别扭的可爱。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到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地步的法海看到许仙因自己的话而不好意思,是浑身的舒畅不已,反正现在的他,是看许仙什么都顺眼,恐怕许仙瞪他一眼也能被他看出其中暗藏了情意,恐怕以后许仙就是踹他一脚他也会觉得对方是怕自己身体僵硬而帮自己按摩。
可惜法海不知有“妻奴”一说,不然他定能知道现今自己是个什么模样。
法海这样的改变自然还是有原因的,思索了一个晚上,他终于发现自己还是过于急迫了。凡事不能操之过急,他是犯了大忌,这才导致如此结果,因此法海决定变换策略,这便有了以上的一幕。
温水煮青蛙,这个计谋的确不错,只是这个青蛙……还不知到底是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