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本身就是养病在家的。”赵明河懒洋洋的回答。“往后……能这样躺着的机会也不多了。”
“是是是……我的大将军,您还不起来,等着我喂饭呢?”
“七。我们出城去吧。”没回答小七的问题,赵明河一下子从椅子上翻起来,一双眼睛亮亮的。
“出城?去哪?”
“去……不下雨的地方啊。”赵明河想了想,才道。“这几日不见阳光,感觉力气都要用完了似的。”
“你啊,是向日葵吗?”听赵明河这么说,小七忽而笑出来。她笑了会,便对赵明河道。“你等着,我去做些好吃的,一并带去吧。”
赵明河是跟着小七两个人出城的,她们披着斗笠,只带走了一匹马。赵明河在前策马,小七坐在后面,将她抱紧。
“我说……明河。”马驹飞快的在雨雾中跑着,小七轻声叫她。
“嗯?”赵明河回答的言语轻盈,心情似乎不错。
“你……不该去找陛下解释下月萃之华的事情?”
“既然她已帮我打点好一切,我又为何向她解释?”听小七这么说,赵明河回答。“那岂不是画蛇添足么?”
“嗯。不解释,便不解释罢。”听赵明河这么答,小七也不说什么,只是轻轻将头贴着赵明河的后背。她闭起眼睛,仿佛贴着全天下仅有的温暖。
赵明河与小七在一直奔出城外好几里,天光终于明亮起来。这阳光普照的地方并没有什么村庄,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赵明河望着这样的景色发了一会呆,便从马上下来了。她沿着麦穗中鼓起土包小道一直向前走。
小七跟在赵明河身后,就见她随手抽起一跟麦穗杆儿,一路用它拨着其他的麦穗儿玩。
“你……还是没变。”望着眼前的场景,小七忽而笑道。
“是吗?”赵明河回头笑道。“我以为,我快变得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呢。”
“不要紧的,阳。”小七望着笼罩日光的赵明河道。“就算你不认得自己,小七也一定认得。”
午后的时光静谧,赵明河找了处阴凉的地方躺下休息。小七便坐在赵明河的身边替她挡挡阳光,挡着挡着,也不知不觉的睡过去。她忽而倒在赵明河身上,将赵明河砸醒。赵明河猛然从地上坐起来,就望见自己怀中昏睡的小七,就这么笑出声来。她轻轻拍拍小七的头,轻声道。
“睡罢,现在换我守着。”
待二人回到京城的时候,天色已是大黑。无一例外的就是,这漆黑的夜里,依旧大雨飘摇。赵明河带着小七一路策马狂奔,终而奔回了将军府。然赵明河下了马之后却见本该优哉游哉的家仆们各个紧张的要命。
还不待赵明河问怎么回事,管家便已经凑上前来了。
“将……将军呐……”
“怎么?”见他说的小心翼翼,赵明河挑眉问。
“陛……陛下来了……”管家道。“脸上结着冰呐……”
“在哪。”
“在您屋子里候着呢……”
赵明河退去斗笠后便朝着自己的寝屋走去。她走的缓慢,却终还是走到了。
从长廊望过去,赵明河便见自己屋内黑漆漆一片,没有点灯。她晓得林辉夜并不喜光,尤其是到了晚上的时候,更是黑漆漆一片。
“陛下?”推开门后,赵明河唤她。
“你还知道朕是陛下?”坐在桌旁的人背对着赵明河,言语冰冷。
“臣当然知道。”赵明河回答,却不知为何这样漆黑的雨夜中,那个人的周身却笼着淡淡的光,将她有别于黑夜。
“朕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永远都不会来找朕了?”半响,林辉夜才道。
“怎么会。”赵明河这么答着,而后缓步朝着林辉夜走过去。“臣不是说了么,待臣身体好些……”
“你日日带着别人出城进城!朕怎么没觉得你身体不好?!”还不等赵明河把话说完,林辉夜忽而从椅子上站起来,她猛然转身,一把将赵明河拽了过来!
赵明河只觉得自己的衣领一把被那个人攥在手中,脸颊差点贴上她的。
“明河……”林辉夜拽着赵明河的衣领将她拉近自己身边,赵明河只见她清秀的眉目在自己眼前霎时清晰。“明河……朕吃醋……朕吃醋到要疯了!”
赵明河只觉得林辉夜的声音炸响在自己耳边,从未有过的执烈。
“朕不喜欢看你接近别人!朕也讨厌别人接近你!朕……朕……”林辉夜就这么说着,忽而没了声音。赵明河就感觉自己的双唇一瞬间被人覆盖,那样柔软。“朕喜欢你。”
☆、40第三九章:泰山祈福(倒V)
赵明河的瞳霎时收紧,她只觉一阵前所未有的触感涌遍全身,整个人都在颤抖。然林辉夜的双唇也并不安分,她一点点的细细品噬着赵明河的上唇,转而向下。
“请陛下……停下来。”被这种陌生的感觉扰乱心智,赵明河微微喘息,推开林辉夜。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吻任何人,却唯独朕不行?”林辉夜抬手,捏住赵明河的下巴将她的头掰回来,一双冰冷的瞳好像要直直看进她的心里。赵明河只听她在自己耳边轻声道。“这是不是可以证明……朕在你心中是特别的?”
“陛下在臣心中当然是特别的。”不料赵明河却笑了,她接道。“陛下在任何一位臣子心中,都拥有无可取代的地位。”
此话还未说完,赵明河便感觉林辉夜的气息一下子冷下去,竟又再次吻了上来。然而这回的赵明河不可能再那么轻易的让林辉夜得逞,二人僵持间,赵明河一把将林辉夜推倒了。
林辉夜没料到赵明河竟用了这么大的力气,整个人被赵明河推翻在地,带倒了一片桌椅。然而,她并不在意这些,她只是看到黑暗中赵明河抬起手背,擦过自己的嘴。
“陛下……!”见林辉夜被带翻的桌角撞到额头,额角砸出一大片血迹,赵明河快步跑到林辉夜身边,将桌子抬起。她就见林辉夜的额角鲜血直流,流了半边脸,将眼睛都染得血红。“陛下……你疼不疼?”赵明河试图将林辉夜抱起,却不料被她一把将手打开。
林辉夜就这么蜷起双腿坐在床角,静默无声。
“臣去叫御医来。”
赵明河见林辉夜额角的鲜血止不住,便起身准备去找御医,却听林辉夜道。
“你嫌弃朕。”
“陛下……臣……”
“明河你嫌弃朕。”只听林辉夜又重复了一遍,而后才抬起头。漆黑的雨夜中,林辉夜的一双眼睛亮亮的,仿佛泛着水光。“明河……你嫌弃朕……”
“臣没有……臣没有。”
赵明河就这么说着,却不料林辉夜一下子将头埋在自己的怀里,一动不动的。赵明河只觉得自己怀中的衣服湿了一大片,也分不清楚究竟是林辉夜的鲜血还是眼泪了。
御医赶到的时候,被凌乱的现场吓了一跳,他们挨个上前给林辉夜整治一番,确保林辉夜只是额头撞伤才安心下来。经过几番相处下来,他们深知林辉夜不喜别人触碰这点,只是将包扎伤口的用具放在桌边后,便安静的守在原地了。
“朕没事了,你们下去吧。”林辉夜坐在床边儿,轻声道。
“是。”
御医行礼,刚准备退下却又听林辉夜问道。
“今夜,你们看到了什么?”
“臣等……臣等今夜都在太医馆休憩,什么也没看到。”听林辉夜这么问,景太医连忙跟着回答。林辉夜登基以来,他陪伴在林辉夜身边最久,知道林辉夜想要的答案。
“嗯。”得到答案后,林辉夜闭眼。她有些疲倦的挥了挥手,太医们便识趣的退下去了。
待太医们走后,赵明河才端来一盆温水,给林辉夜擦拭脸上的血痕。林辉夜乖乖坐在床上,任由她随意擦拭,也不带动的。
“陛下,可否再哭一次?”见林辉夜板着一张脸,赵明河笑。
听到赵明河这么说,林辉夜才动动眼睛看她,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这样才好把眼睛里的血水洗出来啊。”
“朕没有哭过。”得到答案以后,林辉夜才淡淡道。
赵明河也不介意她到底有没有哭,只是熟练的帮林辉夜把头上的伤包扎好,才问道。
“陛下,可困了?”
“嗯。”林辉夜答。
“那您睡在这里,臣出去了。”听到林辉夜的答允,赵明河便准备离开,却不料林辉夜再也没有下文了。
狭小的空间里,赵明河躬身行礼,站在林辉夜的床边,久久都没动一下。
“陛下……”
“陛下?”
“陛……”
“叫朕辉夜。”本以为林辉夜今晚是铁了心不理自己,赵明河刚准备收声,便听林辉夜这么说。
“可是……您是陛下……明河是臣子……就这么直呼您的名讳恐怕……”
“朕都不怕你怕什么!你又什么时候真的把朕当过陛下!朕是公主的时候你就用这套说辞来堵朕!朕当了皇帝!你还是这样堵着朕!让你叫朕一次就那么难么?!”听赵明河又把官场上的那一套搬上来,林辉夜焦躁,她抬头对着赵明河命令道。“朕让你叫朕辉夜!”
“辉夜。”
整个房间因赵明河的呼唤而安静下来。